心魔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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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大將軍府,廖恒正在府門外等候。 遠(yuǎn)遠(yuǎn)看到郡主的馬車,小跑步迎了過來。 福靈瞧見他心中一急,忙問道:“可是大將軍有事?” “大將軍沒事,好好在軍營里忙著呢?!绷魏闵僖姷膰?yán)肅,“我與郡主有話要說?!?/br> 進了客堂,廖恒直截了當(dāng)說道:“是我讓樊夫人引著郡主去城隍廟的。” 福靈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明庚是金城蕭縣令的兒子?!绷魏憧粗?,“景洪元年進京,皇上為蕭縣令平冤后,命他改母姓進入京畿營當(dāng)差。” “平冤?平什么冤?”福靈驚問。 “蕭縣令當(dāng)年被三州總督蔡廣誣為反賊,遭到全城百姓圍攻唾罵,他為證清白,與夫人帶著蕓雪和佺兒跳下城墻殉國,明庚其時外出,僥幸躲過?!绷魏懵曇羲粏?,艱難說道。 福靈呆怔半晌,輕聲說道:“官員之間爭斗常見,若說蔡廣誣陷蕭縣令,也不奇怪,可碑文上記載,蕭縣令在任十七載勤政愛民,金城百姓竟不信他們的父母官嗎?” 廖恒低聲說道:“蕭縣令德才兼?zhèn)洌灰蛩沁|人,受蔡廣猜忌,多年不得升遷。他也曾憤懣不滿,好在夫人賢惠解語,一雙兒女承歡膝下,他漸漸放下功名利祿,將所有心力放在金城,當(dāng)?shù)胰藖矸笗r,金城官民一心,固若金湯。 其時仁和帝老邁,太子監(jiān)國,太子雖一力主戰(zhàn),可仁和帝聽信欽天監(jiān)之言,生怕動刀兵折其陽壽,直到咽氣前,一直嚴(yán)命太子不許抵抗。太子只能與蕭縣令暗中書信來往,鼓勵他守住城池以待來日。 而蔡廣早就與狄人暗中勾結(jié),收受重金美人,答應(yīng)狄國大王割讓三州,是以在狄人來犯時不戰(zhàn)而降,他收買欽天監(jiān)迷惑仁和帝,將棄城的罪名推給各地屬官,他自己躲到金城,冒蕭縣令之功,以討好太子?!?/br> “皇伯父知道蔡廣的真面目嗎?”福靈問道。 “蔡廣是太子妃的表兄,太子對他信賴有加,太子以為,是蔡廣與蕭縣令一起守住了金城,直到明庚赴京,他才知道真相?!?/br> “蔡廣是當(dāng)今皇后的表兄?”福靈驚道,“太后的內(nèi)侄?” “不錯?!绷魏憧嘈Γ懊鞲虼伺c后黨結(jié)仇,只是他軍功顯赫,得皇上支持,戰(zhàn)時沒人敢動他,如今戰(zhàn)爭結(jié)束,后黨一再暗中出手,意在動搖皇上對他的信任,如今看來,他們快要成功了。” “我怎么覺得,他們已經(jīng)成功了?新上任的監(jiān)軍那么大排場,帶著三千精銳,個個以一當(dāng)十,又有諸多幕僚助陣,他們來勢洶洶,不正是皇伯父的授意?”福靈問道。 “皇上心思深沉難測?!绷魏銚u頭,“就說皇上對蕙太妃與成王府,郡主覺得好是壞?” “不好不壞吧。”福靈道,“沒有眷顧,也沒有為難。” “皇上沒有特意對蕙太妃加恩,其實是對她的保護,成王嘛,無意朝堂政務(wù),皇上也就由他,由著他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娶自己心愛的人,又何嘗不是一種保護?另外,皇上對文毓郡王贊賞有加,對郡主也十分喜愛,應(yīng)該是愛屋及烏吧?!绷魏阏f道。 福靈心里有些震動,搖頭說道:“初始我以為自己是皇上嫡親的侄女,心中總覺得高人一等,后來經(jīng)明庚點撥,覺得他說得對,今日又覺得你說得也對,我倒糊涂了。” “這是我的猜測?!绷魏愕?,“明庚的說法也有道理,不過他對人情世故上欠缺些?!?/br> “他看得更深。”福靈思忖道,“無論皇上對成王府是否眷顧,成王府在朝堂上無權(quán)無勢,這是事實。” 廖恒點頭:“郡主對于后黨,又知道多少?” “哥哥跟我提過一些,許多人以為太后與皇后是一體,皇上登基前確實如此,皇上登基后,皇后成為國母,太后遠(yuǎn)離朝堂,后黨逐漸分為兩派,一派是太后的娘家蔡家,一派是皇后的娘家鄭家,兩派矛盾日深,皇后與太后則面和心不和?!备l`說道。 “對了?!绷魏愕?,“而皇上不偏不倚,對太后十分孝敬,與皇后十分恩愛,兩派誰也不敢托大,只敢在暗中爭斗。太子成年后,朝中又多了太子一黨,太子與太后皇后都不親近,對皇上陽奉陰違,他聽幕僚與寵姬的?!?/br> “文忠郡王也投靠了太子?”福靈問道。 “安王是皇上的人,文忠郡王聽安王的,不過蔡融是太子的人,文忠郡王妃又是詹事府詹事之女,而六部派來的人里有太后黨的人也有皇后黨的人,這樣一支糅雜各方勢力的隊伍,所以,我猜不透皇上的用心?!绷魏愕?。 福靈問道:“你與明庚準(zhǔn)備如何去做?”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绷魏闾羝鸫剑θ堇锖恍甲I諷。 “那,你讓樊夫人帶我去城隍廟,又告訴我這么多,想讓我做什么?”福靈看著他。 廖恒似乎有些為難,遲疑道:“郡主幫幫明庚吧?!?/br> “我能為他做什么,你盡管說?!备l`身子略微前傾,急忙說道。 廖恒看她如此關(guān)切,似乎受了鼓舞,飛快說道:“當(dāng)年蕭縣令一家被逼跳下城墻之時,我因遠(yuǎn)在京城,并不知道詳情。景洪元年明庚到了京城后,他性情大變,陰沉而冰冷,不相信任何人,我也不敢多問。直到皇上命他去往京畿營,我則要進太學(xué)閉門苦讀,分離前在一起喝酒,他想要告訴我前因后果,剛提了幾句,他突然就喊頭疼,疼得倒在地上,兩手抱著頭不停翻滾,就那樣鬧了一夜。 那夜之后,我四處為他尋醫(yī)問藥,總也不管用。他看我錯過了恩科,阻攔我說,疼過幾次后已經(jīng)找到病因,不能去想父母弟妹的事,想到就會頭疼,他會忍著不去想,后來果真疼得少了,可有時候夜里夢見,還是會疼醒,我給過他幾樣鎮(zhèn)痛的藥,不過療效甚微,那幾年他是怎么熬過來的,我不得而知。 又過三年,我科舉高中,請求外放涼州,找到他的時候,他頭疼的毛病依然沒好,我便將帶來的阿芙蓉給他?!?/br> “他吃的藥是阿芙蓉?”福靈驚懼不已,“你給他吃了阿芙蓉?” “大戰(zhàn)在即,他卻頭疼得徹夜難眠?!绷魏憧嘈?,“我別無選擇?!?/br> “他可知道嗎?” “我哪敢讓他知道,我只說是西域郎中給的偏方?!?/br> “可成癮了?” “尚未成癮,只是疼起來的時候,卻也離不開。” “我怎么幫他?” “讓他不要頭疼。” “怎么做?” “心病總需心藥醫(yī),郡主陪他去一趟城隍廟吧?!?/br> “他不知道城隍廟里供奉的是他的家人?” “我不敢讓他知道,我不知道會有怎樣的后果??焓炅?,除去我醉酒胡鬧時,我們從不提起他的家人,他從未回過金城,也從不去給他們掃墓,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福靈心疼得擰在一起,輕輕點頭道:“我知道了。” “要快。”廖恒道,“皇上對阿芙蓉深惡痛絕,不能讓那些人抓到明庚的把柄。雖然我已做得足夠保密,但最好是釜底抽薪?!?/br> “為何如今才說?”福靈不客氣問道。 “之前對郡主不夠信任。”廖恒坦誠道,“如今我依然不是完全信任郡主,不過我聽說明庚與徐剔守飲酒時,讓郡主陪著他,而且郡主能從明庚手下救出呂修誠,可見郡主能夠動搖他的某些執(zhí)念……” 廖恒頓了一下:“若有朝一日他能放下執(zhí)念,我才敢去見蕓雪。” 提到蕓雪,他的神情已是黯然。 大將軍放不下執(zhí)念,廖先生你不也是一樣? 福靈想到獨孤娘子,心中暗自嘆息。 起身對廖恒道:“走吧,我隨廖先生到軍營里去?!?/br> “做什么去?”廖恒忙道。 “他好幾日沒有回家了,我接他去?!备l`說道。 “不必?!绷魏銚u頭,“今夜里就該回來了?!?/br> 福靈狐疑看著他:“你怎么知道?” “天機不可泄露?!彼謴?fù)了素日的嬉皮笑臉,“郡主跟我打個賭,若今夜里他回來了,郡主讓墨香那丫頭幫我做一頓涼州三寶解解饞?!?/br> “這個不用賭?!备l`忙道,“這就吩咐墨香去做,廖先生今日留下用飯,午飯與晚飯都留下,如何?” “行啊。”廖恒興奮站起身,“我到明庚書房里看會兒書,飯好了叫我,也給封先生來一份,我跟他一起吃?!?/br> “對了?!备l`又道,“孤獨娘子給我來了信,信中說,那鎖陽是給廖先生的。” 廖恒愣了愣,“給我?為何給我?難道……”他咬了咬牙,“難道那婆娘覺得我腎虛?”咬著牙又一擼袖子,“爺年紀(jì)老大潔身自好,就是腎虛?” “那倒不是?!备l`忙道,“她為何送鎖陽給你,你問她就是。只是那鎖陽讓我送了人,不能給廖先生了?!?/br> 廖恒擺擺手:“反正我也用不著。” 說著話出客堂往書房而來,進去直奔書桌,拉開抽屜一瞧,厚厚一摞素箋,都畫滿了小人兒,搖頭笑著自語道:“孫明庚啊孫明庚,你是越來越有出息了。不過,他哪來的畫工?對了,上學(xué)堂時他每日都十分煎熬,估計是偷畫小人兒熬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