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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要忙著鞏固自己的勢力,安撫手底下那些因為近況而躁動的人手,警惕程嘉洄和別處伸過來的黑手 在我這邊,YOUNG項目也進行到了關鍵時刻,YOUNG物質的性狀已經穩定下來,我們確定了幾種配方,經過動物實驗之后,已經打算初步招募志愿者,進行人體藥物實驗。 動物實驗一般會選擇小白鼠,這是因為在鼠類中,它們的基因序列與人類最為相近,在經過一百多年的探索之后,純系小白鼠的培育方法已經有了固定流程,個體差異很小,而數量又眾多,最適合作為動物實驗的對象。 利用動物實驗排除了幾種風險最大的配方之后,就進入了人體實驗階段。由于人體藥物實驗風險大,所以只能面向社會招募志愿者這幾乎已經觸及了社會的黑暗面,往往是生活比較貧困,但又需要快速、大量賺錢的人,才會冒著風險來充當實驗對象。 比起那些風險極大的藥物,美容產品相對較為安全,但產品投放對象決定了我們這個項目招募的志愿者必須全部是女性,而女性對于自己外貌的看重,使得這種冒險在心理上所承受的壓力遠遠大過生理上的。所以日子還過得下去的女性,很少有人會成為志愿者。 唐韻給出的補助也相當高,對許多貧窮中的人來說,具有相當大的吸引力。 女大學生是一個很大的群體,剛剛畢業不久的年輕女性也是,她們在學生時代接觸了太多奢侈的享受,走入社會后又沒有足夠的能力來供養自己,有著小資的心,卻拿著貧民的工資,也就只有撈偏門才能供養起自己額外的欲望了。 招募志愿者的公告貼到各大學和論壇之后,很快就收到許多回復。畢竟一天數百元的補助,比起去快餐店打工或者上街發傳單,來得太輕松。 至于藥物的風險,總有人覺得倒霉的事情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自己是一個例外,哪怕是藥物實驗這種寫明了高風險的項目,她們也覺得自己可以幸免于難。 不過我對這樣的人并沒有什么厭惡感,因為我的實驗需要她們,而她們也需要唐韻的錢財,各取所需,沒什么不可以的。 訂婚之后,一方面是為了擺脫媒體的糾纏,另外一方面是因為實驗真的進行到了重要的階段,我又搬進實驗室,吃住都在這里。 招募志愿者的初期選拔是由手底下的助理完成的,他們會審查志愿者的資格,尤其是病例,剔除掉不符合條件的人。然后進行初步體檢因為許多人會隱瞞自己的病史和身體狀況。 初步體檢這一關,就能夠刷掉將近一半的人,剩下的人數量依舊龐大,于是就需要詳細地挑選,按照不同的膚質將她們分為幾組,在統一的食宿條件下進行第二輪挑選。 到這一輪結束,留下來的人基本上就是我們所需要的人了。助理把報告交給我,里頭詳細記載了每個人的身高、體重、血型等基礎資料,還有膚質檢測結果,我會按照實驗需要再次進行篩選和分組,直到達成最滿意的效果。 這些資料有滿滿一箱,我不可能一一親自查看,因此會有助手和我一起做這件事情。處理大量數據是一件比較無聊的事情,偶爾,我們會開一點玩笑,或者點評一下某位志愿者的外貌。 志愿者的名字都是保密的,我們只能以編號來稱呼她們,這個編號也是她們在實驗期間唯一的編號,關系到數據的記錄。 我翻看得很快,用最快的速度瀏覽著關鍵詞,凡是沒有問題的,就放過去,有問題的則留下來放到另外一邊這些有問題的人可能不符合這一次的實驗要求,但在以后的實驗當中可能會用到她們。 突然,一張照片跳進我的視界,我飛速翻動著紙頁的手停頓下來,不可置信地盯著那張簡單的藍底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顯得有點滄桑,但五官秀美,正是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這個人,我幾乎已經忘記了她的存在,偏偏在此刻,她重新出現,并且想要參與進我的實驗,這讓我無法不警惕起來。 張工,怎么了?兩名助手發現我的異常,凝重地問道,以為是體檢表出了什么問題。 我搖搖頭,數據沒問題,他們挑選志愿者的確是按照我定下的標準來的,這個人誰知道是怎么回事? 兩名助理看了看照片,其中之一道,我對這個女人有印象,在體檢過程中她沒有發現任何問題,雖然有手術史,但跟我們的實驗沒有沖突,所以就留下來了。怎么,她有問題?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說,沉默片刻,把這份資料抽出來,我認識這個人,可以的話,麻煩你們去通知她,她不符合條件,只能遺憾地請她退出了。如果她愿意留下聯系方式,之后我們有需要會再與她聯系但不要透露與我有關的事情。 既然是我的私事,助手沒什么異議,很快就去辦了。我和剩下的助手繼續看資料,挑選符合條件的人手。 沒過太久,前去通知那個女人的助手就回來了,張工,那個女人聲稱自己沒有任何問題,我們這樣做是違規的,如果不要她,她會向上級部門投訴。 但她不知道,身為這個項目的負責人,我有著充分的用人自由,不要說是招募志愿者,就是決定要不要開除某一位助手,我都可以不經過任何領導,直接決定。 那個女人沒有能夠威脅到我,但她這樣的姿態成功引起了我的好奇心:她究竟為什么要來這里? 我盯著這個女人的照片,陷入沉思: 照片是助手親自拍攝的近照,應該就在幾天前。沒有任何妝容遮蓋的皮膚顯得暗黃不均勻,眼下有著深深的黑眼圈和淚溝,明明是我的同齡人,卻不知道為什么,看上去比我老了十來歲。 她拿了侯輕白的錢離開越城,是什么時候回來的?又為什么回來? 不錯,這個引起了我警惕的女人,正是我曾經的朋友,后來背叛了我的溫情。 我幾乎要懷疑,她是回來訛詐我的,但我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我在唐韻工作、和程嘉溯訂婚都不是什么秘密,但我的工作項目是絕對保密的,這次對外招募志愿者也不可能將項目代號透露出去,溫情沒有渠道得知我就是她現在應聘這個項目的負責人。 所以,她的目的不是我。 排除這一點,所有試圖參與進這個項目的志愿者,其目的都是錢。那么,溫情會缺錢么? 且不論她當初拿掉鐘楠的孩子,拿著侯輕白給的五十萬遠走高飛的事情,就單憑她的精明,她完全可以找個條件不錯的男人談戀愛,讓他供養自己,最好挑選一個條件最好的人嫁掉。 要說她生活得不好,淪落到要來當藥物實驗志愿者,我是不大相信的。 說實話,我心里某些陰暗的角落,是希望她窮困潦倒的,畢竟作為仇人,我并不想看到她逍遙自在。 可不得不承認,她就是那種做了惡又不會留下把柄的人,最初我只能寬慰自己,比她過得好就是一種勝利,而現在的我已經不屑于與她相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