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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愛的是你自己。 昏暗的光線里看不到她臉色變化,裴令婕沒理我這番話,又開始說別的,說了這么久,還沒有進入正題。我問你,為什么程嘉溯會不喜歡我? 我又是驚訝又是好笑:你問我這個? 這世界上居然會有人問她的情敵,那個男人為什么不喜歡她?難道情敵就會老老實實告訴她么? 然而我終究是老老實實說了:裴小姐,因為你一直都在舍本逐末啊。 說來聽聽。裴令婕喝了一口酒,似乎被嗆了一下,輕咳兩聲。 我嘆氣,你說你喜歡程嘉溯,就姑且認為這是真的吧,喜歡他,不就是喜歡他這個人么?你做了什么呢? 裴令婕幾乎是在與我推心置腹了,我達成了與唐韻的合作,得到了程家伯母的認可,連他的表弟鄭與澤都對我充滿好感他周圍的一切我都搞定了,唯獨沒有搞定他。 對了,她說道,我不認為這是因為有你的存在。我看得很清楚,他對我沒有絲毫想法,即便沒有你,他也不會喜歡我。所以我很好奇,很不解,明明我這么好,這么優秀,他周圍的所有人都喜歡我,為什么偏偏他不喜歡? 鬼使神差地,我同我的情敵剖析著事實,你在他周圍的人與事上下足了功夫,唯獨沒有認真地追求他本人。既然是喜歡他,為什么不直面他,而是選擇迂回呢? 你這樣做,他感受不到你的喜歡,感受到的只有你處心積慮收買他身邊的人所帶來的壓迫感。你做了所有的事情,唯獨忘了最基本的要做程太太,首先得他喜歡你。 原來如此。裴令婕長長呼出一口氣,像是低落的情緒也隨之被呼出身體,她忽地恢復了神采飛揚的模樣,那么我現在重新開始追求他,還有可能成功么? 她只是在給自己一個假設,我沒有回答她。 我自然是不希望她再去追求程嘉溯的,那是我的男人。 裴大小姐笑道,我要他,我一定要得到他。她神情堅定,仿佛世界上沒有什么能夠更改她的決定。 正文 125 迷糊姑娘(第一更) 聽到裴令婕堅定的宣言,我頓時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荒謬感,不禁開始反思自己為什么要幫她解決我的男朋友不喜歡她的問題。 最后的結論是:人之患在好為人師,我真得克制一下自己了。 裴大小姐施施然離去,留我一個人立在船頭發呆。程嘉溯就像一塊香餌,總有無數大魚小魚前赴后繼地想要吃到他,這一點每每想起來,就讓我十分頭痛。 層出不窮的前女友、愛慕者,除了針對我還是針對我,人說千夫所指無疾而死,我如今都不敢上微博了微博上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女孩子指望我趕緊去死。 程嘉溯這種高嶺之花,國民老公,要么就不結婚,沒對象,誰都當不了程太太,大家都可以繼續YY自己美好的程太太生活;要么就娶一個裴大小姐這種完美無瑕的千金,讓別的追求者因為差距太大而生不出嫉妒來,只有羨慕。 至于我,看起來太過尋常,對許多人來說,只要給我機會,我也能,我還能比她做得更好,就是嫉妒之源了。 深秋時節的風已經有點冷,我穿著小禮服,站在風口,早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再加上發了一會兒呆,全身都涼冰冰的。 怎么到這里來了?我找了你好久。程嘉溯從后面抱住我,我被他的體溫燙得一個激靈。 他發覺我很冷,拉著我轉過身,仔細地觀察我,怎么了? 湖上居然這么冷,我撲進他懷里,快給我暖暖! 程嘉溯笑著把我的手揣進他懷里,摟著我到了避風處,一個人吹那么久風,活該你感冒。 我掐他腰間軟rou:要不是裴大小姐喊我來吹風,你以為我愿意啊?還是不好瞞著他,就小小地透露一下。 程嘉溯皺眉:她找你做什么?別理她! 我就把剛才的事情給他學了一遍,末了囑咐他,要是她換了新花樣來追求你,你可要記著,那都是我的主意,別被她拿下了。 既然都是你的主意,程嘉溯笑著用下巴蹭蹭我的頭發,那你為什么不用? 我的手本來放在他腰間,這會兒順著脊柱一下一下地撫摸,語調里也帶了些曖昧:你我之間,還用得著那些手段來撩么? 你別在這地方撩我!他咬牙,晚上回去你給我等著! 我抽出手,回味了一下精瘦的腰上緊實肌rou的觸感,也有點情動,等著就等著。 程嘉溯恨恨地捏了捏我的耳垂,不解氣,又把我堵在艙壁上狠狠吻了一通。分開后,兩個人都氣喘吁吁,不敢對視,唯恐眼神相觸,一星火花就引燃空氣中濃郁得即將燒起來的情欲。 里頭忽然傳出一陣哄鬧,程嘉溯攬著我往里走:進去看看。 畫舫外部是仿古設計,里頭卻是正宗的現代化裝飾,中間用來舉辦宴會的艙室里聚集了不少人,本來有輕快的音樂伴奏,但有鄭與澤等人在,再高雅的場合也能立刻變得嬉皮起來,這會兒音樂換成了不知道哪國少年聲嘶力竭的頹廢吶喊,連燈光都魔幻起來了。 我一踏進艙室就被燈光晃得一腳踏空,還好程嘉溯及時扶住。他看了看在高處扭動的鄭與澤和他群魔亂舞的小伙伴們,臉有點黑:臭小子,就這樣辦生日宴么? 舞臺上肆意扭動的人影里,有一條看起來有點局促的。我唯恐看錯,瞇眼看了一會兒,還是被燈光晃得眼暈,只好扯扯程嘉溯:你看臺上那個人,是不是方萌萌? 嗯?聲音淹沒在嘈雜中,程嘉溯沒聽到。 我只好湊近他的耳朵,大喊:臺上!方萌萌! 程嘉溯比我高得多,眼神也更好,聞言望向臺上那個被幾個人推來搡去的女孩子。然后他帶著我出了艙門,怒道:鄭與澤這個混賬! 特洛伊那件事之后,他意識到不能再放任鄭與澤亂來了,教訓了他好幾回,他舅舅在他的提醒下管得更為嚴厲,鄭與澤苦不堪言,也就是今天才有機會放松一下。 然而這一放松,又出了幺蛾子。鄭與澤倒是不敢對我怎么樣了,可別的女孩子在他眼里,依然是玩物,可以隨意侮辱。 程嘉溯解下外套披在我身上,在這里等我一會兒。 不等我回答,他便一閃身進入艙房。我看不到里頭的情形,只聽見一波又一波的喧鬧傳出來,和海浪一下沖擊得人幾乎站不住腳這種超越120分貝的噪音,足夠對人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里頭的人到底是怎么忍受下來的? 要知道半個小時前,他們還舉著香檳,彬彬有禮地互相致意來著;半個小時后就變成了這樣,畫風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