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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夫人長期生活在滬市,并不常在越城出現。雖說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但我對她而言是微不足道的人,應當不會引起她的重視才是。 她怎么會突然對我感興趣? 她親自來見我,這就意味著在她眼里,我已經有了相當重的分量,值得她專門跑一趟越城,并且找借口讓程嘉溯離開,以獲得單獨會面的機會。 夫人這樣看重我,我很榮幸。我對程嘉溯眨眨眼。 他笑起來:你呀我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我和外祖父提了你,或者是他,或者是他身邊的人,又向母親提過了。還有就是阿澤 鄭與澤自覺受了委屈,肯定要回家告狀。他同姑母關系很親密,告狀的理由都是表哥為了個女人罵我,這在程嘉溯是前所未有的情形,所以引起了鄭夫人的重視。 她來探察一下敵情,沒想到我不是什么善茬,兩個人第一次會面就激烈交鋒,最后落得個不分勝負。 想到這里,我先跟程嘉溯備案一下:我對夫人不太恭敬,只怕她要生氣的。 程嘉溯眉眼微闔,不要緊,你以后有禮貌就行,不要委屈了自己。畢竟那是他的母親。 自古以來婆媳關系就是個大難題,夾在中間的男人,不論是選擇孝順母親還是選擇維護愛人,都會被人所詬病。兩全其美尤其困難,程嘉溯如今也陷入了這樣的困境。 他重重嘆息,我聰明地沒有去問他怎么選擇,手放在他太陽xue上輕輕揉動著。 正文 119 自私的男人 鄭夫人來訪這件事并沒有對我和程嘉溯造成太久困擾,我是因為相信他,從而無所謂鄭夫人的態度;他則是心志堅定強大的人,不會像普通懦弱的男人一樣夾在婆媳之間左右為難,兩頭受氣。 劉阿姨跟我聊天:這男人啊,但凡是夾在婆媳之間兩頭受氣的,都是自私的。 我只當那是一種懦弱,沒想到還有自私什么事,連忙虛心求教。 劉阿姨閱歷豐富,對人性的認識比我深刻得多,當下娓娓道來,雖然現在是新時代了,戀愛自由,婚姻自由,可婚姻從來就不是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家族的結合。 我是科研工作者,在我眼中婚姻的本質是一種社會契約,是社會財富的分配方式,但我并沒有對劉阿姨這么說,而是同意了她的說法畢竟在大多數時候,婚姻的確是兩個家庭的利益與親緣結合。 這男人呢,如果有擔當,就應該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劉阿姨看過太多豪門風云,無數的感情變幻,比深陷怨恨無法自拔的鄭夫人更加從容淡定,如果一個男人想要孝順,那就應該聽從父母的安排,做一個好兒子。 如果這個男人想要愛情,那就選擇自己喜歡的女人,不要讓父母委屈到她。這是最基本的道理,人人都明白,卻很少有人能夠做到。 那您為什么說,兩頭受氣的人,就是自私呢?我不解。 劉阿姨微笑:因為這樣的人,實際上是想要兩頭討好。他想要孝順父母的虛名,想要從父母那里得到更多的好處,便要委屈自己的妻子;他又舍不得妻子離開,于是偶爾還會從父母那里得到譴責。 看上去,他為了家庭的和睦兩頭受氣。但實際上,不論是父母還是妻子,都是舍不得委屈到他的,在家庭里,實際得益最多的人就是他了。他也許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卻很清楚做出什么樣的姿態來獲得別人的同情。 在父母面前為妻子辯解,扭頭又要求妻子孝敬父母,實際上他什么也不用做,什么也不用付出,就能夠得到父母的慈愛和妻子的愛戴,這樣的人不是自私是什么? 我連忙給劉阿姨端杯水,想聽她繼續說下去。他用懦弱畏縮的姿態,在父母和妻子之間,為自己劃下一大片自由地。不論有什么不愉快,失和的雙方都會選擇去責怪另一方,而不是身為兒子、丈夫的他。 他逃避了自己的責任,任由父母妻子產生矛盾,當然是自私的。劉阿姨笑瞇瞇地道,任何一個男人,如果不試圖保護自己的妻子,而讓她因為自己受委屈的話,他的愛就很值得懷疑了。 幸好先生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會讓你獨自面對夫人的。 我笑著點頭:是呀。如果他不是這樣的人,我又怎么會死心塌地的喜歡他呢? 程呦呦被程嘉洄的司機送回來,跟她爸爸打過招呼,就坐在我旁邊,絮絮叨叨地數她今天見了那些人,玩了哪些地方,吃了什么好吃的。 我很驚訝程嘉洄對她的耐心,但一想,每一次程嘉洄來接她,都要帶她去見董事長,這恐怕是程嘉洄在董事長面前刷好感度的手段之一。 那個陰沉邪僻的青年,與我天然是敵對關系,我只會盡量把他往陰暗里猜測,這是人性自然而然的反應。 程呦呦說完今天的行程,插著腰長長地嘆口氣:哎呀,今天可把我給累壞了! 劉阿姨笑道:呦呦辛苦了。 小魔女歡快地點頭,可不是嗎? 又跑去向程嘉溯邀功:爸爸!今天二叔問我你最近在干什么,我都沒有告訴他哦! 這一次程嘉溯沒再糾結程呦呦的稱呼問題,算是默認了二叔這個稱呼,頓了一會兒才勉強說了一句:算你有良心。 程呦呦拉下臉,嘟著嘴:你都不好好夸我,下次不幫你保密了。 這幼稚而拙劣的威脅讓程嘉溯嗤笑起來程呦呦一個小孩子,頂多觀察到他什么時候上下班,在家里見到了什么人,根本不可能發現他真正在做的事情。 再說,光明正大的生意手段,就是程呦呦泄露給程嘉洄,又能造成多少損失?現在已經不是程嘉洄母子一手遮天的時候了,他想做成功的事情,那一對賤人母子擋不住。 程呦呦見威脅不到他,深沉地嘆口氣,又來我這里找存在感:張阿姨,你夸夸我啊。 想了想,我誠懇地夸她:呦呦做得很對! 程呦呦驕傲地一揚頭,那還用你說! 我: 就不該配合這個小白眼狼! 程嘉溯見我郁悶得不行,拿了幾份報告給我;仔細看看,擬出處理意見來給我。 要想跟上他,站在他身邊,我現在的實力還遠遠不能。他一直在等著我,但我不能讓他等太久,否則兩個人都會成為失敗者。 我立刻將心思從和程呦呦的玩笑上拉回來,認真地看起了報告。 一個沒留神,程呦呦嗒嗒嗒地跑到程嘉溯的書桌旁,驚嘆地看著書桌上美麗的瓷盤:真好看啊! 程嘉溯沒空理她,我正思索著手里這份報告的解決方案,她踮起腳夠到瓷盤,抱在懷里玩起來。 過了一會兒,程嘉溯冷冷地: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