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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去問程嘉溯,程嘉溯道:人心易變,事無常態。不論是合作態勢還是感情,都有轉折的余地,唯有利益是真實存在的。說實話,若不是我已經有了你,為了裴令婕能帶來的利益,我也很愿意與她發展一段虛與委蛇的感情的。 我實在不太懂他們這些商人的腦回路,怎么能把感情也當做利益博弈的工具呢?不過還是接受了他的解釋。 程嘉溯又道,唐韻并不是必須與非衣合作,但非衣還在尋找其他的合作對象,也并不是非唐韻不可。輕白集團與非衣聯手的話,我們的阻力就會非常大,所以我寧愿讓出10%的市場份額,維持一個不那么穩定的合作伙伴,也不愿意將非衣推給對手。 這樣彎彎繞的心思,他不說,我絕對想不到。我又是佩服,又是畏懼地說:你們這些聰明人真可怕啊。 程嘉溯哈哈大笑:你就不聰明嗎么? 我搖搖頭,我雖然智商很高,在學術上得心應手,但這種涉及復雜利益和人性的博弈,我連看都看不懂,更不要說是參與其中了。 你呀,這些也要學著點。程嘉溯想了想,先給我列個了書單:關于管理學,市場營銷以及經濟基本理論的經典書目。 學習這些東西肯定會影響到我在專業上投入的精力,但程嘉溯不會無的放矢,讓我學習無用的東西。只是不知道,他要我學這個做什么? 程嘉溯看出我的疑問,手指落到我唇上,輕輕摩挲:你以后是要做程太太的,工程師張梓潼可以在專業以外心無旁騖,但程太太必須懂這些。 我頓時感到壓力好大:做程太太好難,我可以不做嗎? 他臉色一變:你敢! 我立刻認輸:開玩笑開玩笑,我特別想當程太太,做夢都想。 程嘉溯哭笑不得,泄憤似的在我頰上掐了一把。隔了兩秒鐘,又掐一把。 看他似乎有點要玩上癮的趨勢,我連忙捂著臉后退:很疼的啊!程呦呦的臉掐起來更棒,你去掐她。 程嘉溯捻捻指腹,回味了一下手感,笑道:皮膚倒是挺滑嫩,可是太瘦了,你得多吃點,再胖些才好。 我: 沒有哪個女孩子愿意胖的好嗎?! 風波消弭,我再次回到唐韻的實驗室,繼續主持YOUNG的后續工作,同時還要讀程嘉溯塞給我的那一大堆書籍。 非衣的成分分析項目,最終我放棄了利用實驗數據寫論文的打算,換了個角度,寫了一篇關于YOUNG的文章,很快就發表了。 裴令婕依舊大張旗鼓地追求著程嘉溯,時不時的偶遇,暗送的秋波,每天一支紅玫瑰配上花體英文書寫的莎士比亞詩句送到公司。沒過多久,公司上上下下就都知道程總的前未婚妻又重新來追求他了。 大部分人不曉得他們的恩怨,但人性慕強,王子與公主的結合在人們看來天經地義,灰姑娘卻總要受到非議。 不知道什么時候,公司里漸漸開始流傳一個說法:程總的未婚妻出國深造,在這期間,張梓潼小三上位,回國后裴大小姐發現未婚夫被人搶走,甚至那人懷了程總的孩子,無奈之下,重新開始追求。 就孩子那一句還算有點譜。安然對我道,裴大小姐的確是因為聽說你懷孕了,感到威脅,才重新出現。 然而懷孕事件本來就是假的,若是真的,那我現在孩子都應該生下來了。 對這種無稽之談,我也學會習慣了,從認識程嘉溯開始,流言就沒有遠離過我,學會無視才能保證正常的生活,若是每一次都要計較,過不了多久就會被逼瘋的。 安然身后一個姑娘,用蔑視的表情看著我。我愣了一下,想起來這是安然那個被送去培訓的助理,方萌萌。 安然見我看著方萌萌,笑道:方萌萌結束培訓,回來工作了,你可不要記仇啊。 他早知道不不計較當初被熱水潑傷的事情,故意這么說,是為了讓方萌萌警醒。然而方萌萌并不領情,沒有順著安然的話頭道歉或搭話,翻了個白眼,不理我。 安然尷尬了一下,囑咐方萌萌:你先去把程總明天的行程安排整理出來。等姑娘出去了,他才跟我吐槽,培訓了幾個月,倒是沒那么笨手笨腳的了,我現在在手把手地帶她,比如這種行程安排,她過手以后,我必然要親自再確認一遍的,不然怕她又出紕漏。 因為鄭與澤的關系,程嘉溯與安然對這個姑娘是非常寬容的了,雖然她能力很差,但他們還是選擇了教導她,而不是把人放進角落里發霉,變成領一份工資的閑人雖然唐韻沒有閑人,但并不是養不起。 我對他們這個處理方式表示贊同,就是你要辛苦一點。 安然哈哈笑,要對得起程總發給我的高薪嘛。他在程嘉溯手底下,一個人干三個人的活,拿五個人的工資,自己干得很開心,別人也沒有置喙的余地。 哎,我怎么覺得這姑娘對我有敵意呢?我哪里惹著她了? 如果是那次潑熱水的事情,受傷的是我,我沒有追究她的責任,她只是按照公司正常的程序被送去培訓了幾個月,并沒有什么損失,她沒理由怨恨我。 如果是其他的事情,我總共就和她見過兩次面,今天這是第二次,她更沒有理由敵視我啊。 有嗎?安然想了想,也不明所以,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就你這樣的,公司十個女人里有八個討厭你。 另外兩個呢? 另外兩個,一個老到快要退休,另外一個是女同性戀。安然平時謹言慎行,壓抑得緊,對著我倒是口無遮攔,吐槽得很歡快。 我一聽,好嘛,這還是程嘉溯的錯。但凡對他有好感的女性,大部分都對我有敵意;而他那樣的人,家世不凡、俊美無儔、能力卓越,要讓他周圍的女性不對他產生好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嘆道:都說千夫所指,無疾而死,我都開始害怕了。 安然安慰我:沒關系,指你的都是女人。 我: 兩個人漫無邊際地聊了一會兒,安然進會議室去給程嘉溯送資料,我繼續啃手頭的管理學書籍,整理出了好多理論性問題想問程嘉溯。 他現在是我的補習老師,每次見面都會以公司的實際問題舉例,讓我說明應對方式。面對這么嚴厲的考官,我都不太想來見他了。 他出的題各種各樣,比如你與部門領導預定三天后出席一個商業洽談會,你的方案已通過本部門領導的審批,但財務部門有疑慮,且財務部門主管不在。恰在此時,你的母親病重,你父親要求你回家去照顧她。你的做法是什么? 又比如夏天最炎熱的時候,公司突然停電,員工非常煩躁;此時程總正在與其他公司領導會面,問你為什么停電;而你的領導交代你辦的一件工作必須在半個小時內完成。你該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