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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湯的時候,空氣突然安靜下來,我不敢與他對視,害怕被看穿,于是喝得無比認真,仿佛湯碗里有一篇必須要十分用心研讀的專著。 程嘉溯無奈:躲什么?我能吃了你么? 他主動說話打破僵局,我就松了一口氣,笑嘻嘻地回答:你那么厲害,我當然害怕了。 原本,他坐在沙發(fā)上,我拽了個墊子坐在地毯上,這會兒跟他說話,就只能仰頭看他。他目色暗了一瞬,似乎想壓抑某種情緒,但很快他放棄了壓抑,依照自己的心意,把我拉進了懷里。 我我就坐在他腿上! 這個認知讓我整個人都僵硬了。雖然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但日常見面少,我們之間這樣親密的行為并不多。 他抵著我的額頭,半是戲謔半是嚴肅地審問:你有事瞞著我,中午被你騙了過去,這會兒你可別想騙我。從實招來,饒你不死。 我縮縮脖子,放軟身子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玩著他的手指,不說話。 程嘉溯抽回手,逼視著我,別想糊弄過去。 小心機沒用,我只好死心,笑盈盈地講了今天在盥洗室聽到的八卦。我都沒見你戴過訂婚戒指啊,你到底有沒有一個未婚妻? 我不曾料到,他在我心目中所占據的分量,比預計的要重的多。輕松的敘述逐漸變味,戲謔的追問也成了絕望中抓住救命稻草的掙扎。 一滴淚珠沿著面頰滾落,我輕聲說道:你對你的未婚妻,也是這樣好么? 正文 077 未婚妻 程嘉溯怔了好久,才艱澀地問:這就是你今天不對勁的原因? 我不語,他嘆口氣,換了個問法,你在怕什么? 我怕你真的有個未婚妻,我真的做了小三啊。真心話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出來,似乎就沒那么痛苦了。 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愛哭呢?掌摑渣男的氣勢去哪里了?程嘉溯摟住我,抬手擦去我滾滾落下的淚珠,顯得非常無奈。 那你到底有沒有啊?他說了半天就是說不到點子上,我急了,揪著他的前襟低吼。 他低笑起來:早這么問不就對了?非要自己一個人生悶氣。 我維持著揪著他衣裳的姿勢,眼巴巴地看著他,等待回答。沒想想過他會不會騙我,因為不論是愛情還是別的,他都占據絕對優(yōu)勢,根本沒有欺騙我的必要。 他盯著我的眼睛,緩緩說道:接下來的話,我只說一次,你記好了。 嗯。我抽噎著點點頭,他又忍不住笑起來,拍了拍我的背,別哭別哭啊。 十八歲那年,為了鞏固我程家太子的地位,我母親安排我和一家大企業(yè)的繼承人訂了婚。 盡管早有準備,聽他親口說出的一瞬間,我還是腦子嗡地一聲脹大了,手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松了勁,猛然向后仰去。 程嘉溯眼疾手快地接住我,口里飛快地道:后來退婚了。你急什么啊,聽我說完行不行? 好一會兒,我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么。心情大起大落得太快,有點喘不過氣來,捂著胸口用目光狠狠剜他。 他這才慢悠悠地說到關鍵的地方:你知道的,大學畢業(yè)那年,我跟父親起沖突,被送去了國外。那時候,她家可能是覺得我繼承家業(yè)無望,我這個人呢,那時候又不大靠譜,看起來并不像很有前程的樣子,就解除婚約了。 這個男人,永遠都比我所以為的更加豐富。也許是少年時代的磋磨所致,他有著富家公子該有的張揚跋扈,卻也有著常人難及的深沉內涵。 我現(xiàn)在沒有未婚妻,沒有情*人。我只有你張梓潼。 這一瞬間,我聽到大片大片繁花在心里綻開的聲音,無數快樂充盈內心,使我像一只氫氣球,飄飄然快飛起來了。 我抬起來,輕輕銜住他淡色的唇,緩緩廝磨。 盡管門不當戶不對,身份有著霄壤之別,可我只是想談一場酣暢淋漓的戀愛,將來想起來,不會后悔自己錯過了令我心動的男人。 程嘉溯悶哼一聲,攫取舌尖那一點甘甜。 就在此時,一股熱流涌出,我猛然睜大眼,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錯誤,用力推拒他:不行,不行! 程嘉溯調笑著說:小騙子,你根本就沒有來例假,別想騙我。我掙扎著,卻敵不過他的力氣。 然后,他僵住了。 他難以置信地瞪著我,好半晌,抽出手來,望著指尖一抹深紅,臉色扭曲。 我捂著臉,哭笑不得誰能想到,大姨媽會在這個時候來搗亂?本來今天就有些腰酸,我還以為是下午在實驗室坐得太久的緣故,沒想到一語成讖,竟然真的來例假了。 抽了張濕巾給他擦手,他大概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烏龍,呆呆地坐著,面上一片空白。 幫他擦干手,我飛也似的逃進衛(wèi)生間,生怕他回過神來找我算賬。 清洗干凈,換掉被血浸污的衣裳,腦子里過了好幾種討好他的法子,我這才從洗手間探出頭來,望著還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的程嘉溯:過來洗洗手? 哦。他大受打擊,這會兒被我一提醒,抬手就要揉揉眉心。 喂!我嚇得大喊一聲。 程嘉溯一個激靈,手停在半空,糾結地看著指尖血跡,臉色又逐漸黑下去了。 我憋笑憋得肚子都快痛了,又不敢真的笑出來,只好讓出洗手間,快去洗洗吧。 這一洗,他就洗了十多分鐘,我疑心洗手液都要被他消耗光了,琢磨著過幾天買一款新的洗手液,他出來了,拿著我的毛巾在擦手。 我忍俊不禁:理論上來說,體液都差不太多,你也不用太在意 程嘉溯惡狠狠地瞪著我。 時間也不早了,你快點回去吧。感覺再這樣下去,我一定會惹火他的,于是果斷送客。 程嘉溯這才從剛才的震驚中擺脫出來,冷哼:你有沒有良心?這大半夜的,趕我走? 我臉上一紅。他是來給我送湯的,我吃完就趕他走,確實有過河拆橋的嫌疑。可是要邀請他留下來么? 一直都是我去他的別墅留宿,這是他第一次進入我的房間,我第一次邀請異性住下來 我體質偏寒些,一到例假期,雖然不會痛得死去活來,卻也是手腳冰涼、小腹墜漲,提不起精神。程嘉溯等不到我回答,就當我是默認了,自顧自地抱起我塞進被子里,替我捂著手腳和小腹。 他身上暖和極了,像是陽光暖融融地照在身上,連心都要酥化了。我舒服得喟嘆一聲,往他懷里蹭了蹭。 他的大手就放在我腹部,輕輕揉動,緩解了那里隱隱的墜痛。 你摸哪里呢?可是揉著揉著,他的手就不老實起來,逐漸上移到某處豐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