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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希望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一個讓我們了解彼此的機會。 他逼視著我,眼神深邃如同帶有魔力,使我移不開眼,不要聽別人怎么說,不要自己一個人猜測,你自己走近來看看,我究竟是什么樣的人。 你究竟能不能接受我。 我呆呆地問:你這是在表白么? 他板著臉,很不滿意我的反應:你猜? 我不敢說話了。怕自己猜錯,自作多情,徒惹笑柄。又怕他真的是在表白,卻被我的疑心傷了心,一時之間,猶豫不決。 這樣一來,我都想象得到自己臉上表情有多蠢。 程嘉溯突然低笑起來,低笑又漸漸變成大笑,終于捧腹:張梓潼啊,你怎么這么傻! 所以你到底是不是在表白啊?!我急死了。 程嘉溯笑了好久,連程呦呦也不明所以地從房間跑出來,奇怪地看著我們。他這才收斂了笑容,認真地看著我道:你沒猜錯,我是在表白。 我卡住了。 喜歡他那么久,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有被他表白的一天。他是程家的太子啊,勾勾手指,什么樣的女人沒有? 就連在最瘋狂的夢里,我也不敢想象他鐘情于我,最多幻想他以輕佻的態度玩弄我,而后,我會因為這樣的幻想惱羞成怒,更增添對他的排斥感。 總之,無論如何我都沒想到,他會在這樣的時間地點,以這樣的方式向我表白。不像太子、總裁、高高在上掌握數千人命運的男人,而是像所有女孩子夢里那個干干凈凈的初戀。 他卸下一切身外之物,毫無矯飾地邀請我:靠近我,你自己來看,這顆心是不是真的燦爛完美,我對你的感情是不是真的不摻雜質。 這個男人怎么可以這么好? 我疑心自己又是在做夢,但一切感覺身下沙發柔軟的觸感,腳底傷口微微的刺痛,還有他身上的煙草香,一切都昭示著這是現實。 若是在夢中,我尚且能從容應對,可面對真正的他,我唯有不知所措。 而程嘉溯似乎決定了今天要讓我驚訝一次又一次,他不給我逃避的機會和時間,緊接著又問:我表白了,我喜歡你,希望你做我女朋友。張梓潼,你答應么? 我猶豫著,被他話里所描述的前景所誘惑:成為他的女朋友,光明正大地擁有他,那該是何等樣的幸福? 但同時,我心里警鐘不斷敲響:張梓潼,你憑什么讓他喜歡你? 身份地位的差距有如鴻溝,你果真配得上他么? 假如真的成為情侶,你能不能接受他的一切行為,能不能承受外界不斷的窺探與非議? 一個又一個問題的答案浮現在腦海,我對程嘉溯的回答也明晰起來:不,我不能! 明亮的綠眼睛驟然暗下去,風暴將至。 我握緊了手掌,心提到嗓子眼如果他大發雷霆,那么我的選擇就沒有錯:他終究是一個只顧自己快活、根本不在意其他人的男人。 到時候我不會哀嘆自己失去的愛情,只會懷疑自己的眼神,怎么會喜歡上這樣的男人? 好在,這一次我的眼光并沒有出錯,他并沒有那樣壞。暴風雨在來臨之前就退去,他用力搓了搓臉,重重吐出一口氣:為什么? 我不語,他加重語氣又問一遍,為什么?你明明是喜歡我的。 是啊,我明明那么喜歡他,機會近在咫尺,就像誘人的蘋果從枝頭垂下,只要抓住了,他就是我的。 即便是剛剛拒絕了他,我心中仍舊有一個聲音在鼓噪:答應他,抓住他,答應他! 我喜歡你!我閉上眼,唯恐禁不住誘惑,真的答應他,做出令自己追悔莫及的決定,我喜歡你,可我不能答應你。 為了避開他咄咄逼人的姿態,我竭力向后仰去,腰部反弓如滿月,肌rou酸痛幾乎要撕裂,以至于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程嘉溯發現了這一點,迅速在我腰背上扶了一把,讓我靠在沙發靠背上,然后后退一步,苦笑道:你不用躲著,我不會想傷害你。說完,就要轉身離開。 等一下!我喊住他。他眸子極亮,含著驚喜,令我十分不忍心再次打擊他。可是再不忍心,我都做出了決定,只得如實以告,我不能現在就答應你。 現在?程嘉溯敏銳地抓住了關鍵詞。 嗯我輕輕點頭,斟酌著用詞,我對你是有一些源于身份與輿論的固有偏見,我想,在消除這些偏見之前與你產生親密關系,既是對我自己的背叛,對你也是一種侮辱。 如果你愿意我們互相了解吧,等到我們足夠了解對方的時候,再做判斷也許那時候你發現我根本不是你想象中那個樣子,就不再喜歡我了呢;也許我會發現你也不是我想象中那個樣子,雖然不能成情侶,做朋友也是很好的啊。 笨蛋,我不可能跟你做朋友的。他聲音輕松愉悅,我只想要你做我女朋友,如果戀愛失敗,連朋友也沒得做。 總之,現有的材料不足以支撐我得出結論,我還需要更多的觀察與實驗。我一不小心說漏了嘴,用上了實驗術語。 程嘉溯被我逗樂了,搖頭嘆道:你這么笨,讓我可怎么放心啊。 意識到他與我此刻并不在同一個思維層面上,我竭力想把話題拉回來,給我一段時間,我會給你答案的。你不要難過。 正文 059 不要玩火 令我沒想到的是,程嘉溯根本沒難過,反而步步緊逼:你要多久才能考慮好? 一年!上一次被鐘楠騙得太狠,導致我現在對表明態度想要追求我的男性態度都非常警惕。 即便程嘉溯是他們中的例外我們早就有過rou體關系,相處也非常愉快,但我還是想要更多的緩沖期,更多的相處,以求更全面地觀察他是否符合我心目中所期待的男友形象。 一個月!他張嘴就把期限打了一折還多。 一個月太少了,至少也要九個月吧。一個月還不夠我的實驗流程走過一個步驟的呢,春假完我又要泡在實驗室,哪有一個月時間與他相處? 一個季度,不能更多了。他冷靜出招,仿佛正在談判桌上大殺四方。 三個月也不夠啊,我算算自己的時間,半年,半年后我一定給你答案,再少就拉倒! 好,他微笑起來,躊躇滿志,那就半年。 我突然意識到,自己落入了他的陷阱。 他就像一個經驗豐富的獵人,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資源,將我逼到了設定好的陷阱。而我居然以為所走的路徑都是自己挑選,渾然不知早已被他cao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