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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門無聲無息地合上,沒聽到程嘉溯的回答。我這才想起來,杏林總部設在滬市,鄭家亦是滬市豪門,這意味著程嘉溯的父母正是住在滬市。 有家不回,卻來跟我們住酒店,有錢人的愛好真是弄不懂啊 放好行李洗了把臉,就有人敲門。誰呀?我透過貓眼往外看,不料貓眼被遮住了,一片漆黑。 我心里一驚,悄悄離開門邊,給安然發消息:【有人在敲我的門,貓眼被遮住了。SOS!】敲門聲仍在繼續,我四下看看,搬起厚重的紅木椅子抵在門后,找出衣撐拈了拈又放下,撿起茶幾上的水晶煙灰缸,心慌得要死。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不到一分鐘,我竟覺得像是過了好多年。猛然間手機閃了閃,我汗濕的手指劃了兩下都沒能劃開屏保,只得擦擦手,再看信息:【你開門吧,沒危險】不知為什么,總覺得他這條信息后面藏著一張無可奈何的臉。 我咬咬牙,決定相信他,也不挪開椅子,輕輕把門打開一道縫: 門外站著的那人低頭看我,才一推門,房門跟椅子相撞發出一聲悶響,又反彈了回去。 張梓潼,你又搞什么?程嘉溯氣哼哼地低嚷。 您不是住十六層么?走錯了?我一邊倒打一耙,一邊吃力地搬開椅子。 門縫堪堪容一個人進出的時候,他一閃身就擠了進來,反手關上門,目色沉沉地看著我。 發現自己作繭自縛,現在這個情形,就是想跑都跑不出去了,不禁對自己的智商感到絕望。 好在他并沒有做出什么過激行為,往沙發上一坐,問我:明天晚宴的衣服準備好了?給我看看。 您來就是為了這事兒? 他晲我一眼:明晚你是我的女伴,我不想我的女伴有失禮之處,連帶著我也 顏面無光!我搶了他的話頭,翻著白眼兒打開行李箱,抽出準備好的小黑裙來給他看。 他目光逡巡一番,命令:去換上。 ?!盡管早就知道他自大又霸道,此時此刻我還是震驚了,結結巴巴追問:您是說,您就在這里,我去換衣服? 他一臉嘲弄:讓你換你就換,你哪兒我沒看過啊? 我看不到自己的臉色,但可以想象因為他這句話,紅黑青白輪了一遍。最終,只能抱起衣服木著臉走進盥洗室跟他比不要臉,我仍是完敗。 小黑裙是經典不過時的款式,料子也不差,去年買的時候剛剛好,現在穿腰間大了半寸,不過看不大出來,黑色料子襯得膚色雪白。 頭發披散下來,蹬上高跟鞋,我大大方方走到程嘉溯面前:您看吧。 感覺自己已經放棄治療了。 他細細看了我半天,就好像用目光把我全身撫摸了一遍 就在我要抗議他sao擾員工之前,他及時打住,如我所料露出鄙夷之色:還是怎么看都一幅窮學生模樣呢 我本來就是窮學生。我小聲抗議,太昂貴的禮服與珠寶,不是我能夠承受得起的。 收拾一下出門,他打個響指,帶你買衣服去! 不去可以么?我覺得這個也挺好的 你敢穿這身去晚宴,我就開除你,還不給你實習證明。 我垂死掙扎:可是我沒錢了! 他突然重重吐息,走過來居高臨下地望著我的眼睛:笨蛋,我帶你買衣服,還用你花錢么? 正文 037 我還不想換秘書 他話一出口,我便是一呆,不知道是該先拒絕他的慷慨,還是先強調自己的尊嚴。還沒等我開口,他又一句話把我堵了回來:行了行了,知道你智商149,一點都不笨。 說著推我到盥洗室門口:去把衣服換了,準備出門。 他語氣太縱容,眼神太寵溺,手上的力道太溫柔我渾渾噩噩地被推進盥洗室關上門,才震驚地想:不是之前都鬧翻了么現在這是什么情況啊? 一邊換衣服一邊給自己心上加上層層防御,免得又被他所表現出來的柔情給溫水煮青蛙了還鬧不清我是他多少獵物里頭的一個呢,別以為自己就是特別的。霸道才是他的本質,紳士什么的,都只是他狩獵的手段。 做了半天心理建設,出來就看見他在抽煙,煙味難得不嗆人,青色煙霧中的側臉英朗貴氣,線條華麗得讓人生出頂禮膜拜的沖動。 見我出來,他在水晶煙灰缸里摁滅了煙頭,拉開抵著門的椅子,率先走了出去還順手拔了我的門卡,揣在口袋里。 我老實跟在后面,盡力減弱自己的存在感,不敢去想若是被一道入住酒店的管理層看到,又會衍生出什么樣奇怪的八卦來。 一輛白色邁巴赫從停車場開出來,安然走下來,把駕駛座讓給程嘉溯,又替我打開車門,用手擋著門框頂部免得我撞到頭。 安然不去么?我奇怪,雖然經常見程嘉溯自己開車,但總覺得他這種身份,自己開車還是怪怪的。 程嘉溯從后視鏡里瞪我一眼:你就這么離不開他? 不知道話題為什么會拐到這里,他不是你的貼心小棉襖嗎關我什么事? 他莞爾:那就好我還不想換秘書。他說著發動了車子,安然在后面揮手作別,全然不知道他的主子剛剛動了換秘書這種殘酷無情的念頭。 我一點也不想攪進他們總裁秘書的恩怨情仇當中去,也不敢再替安然求情程嘉溯現在不過是開玩笑,萬一我說了什么不中聽的惹惱了他,那才是真的坑了安然。 滬市在無數漂泊異鄉打拼的年輕人的語境中,也被成為魔都,紙醉金迷,光怪陸離。這座曾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因十里洋場而出名的城市,至今保留著頗具異國特色的建筑風格。而浦東開發區則更具有現代特色,引領著這個國家的潮流。 身為弄潮兒中的佼佼者,程嘉溯在這個城市分外自在,他性格中紈绔的那一面也格外突出起來。開車的間隙解開了最上端兩顆紐扣,瞬間便由商務精英化身落拓不羈貴公子,連眉梢嘴角的笑容也飛揚起來,瀟灑里帶兩分不在意的涼薄。 車停在一處裝潢相當簡潔高雅的建筑前,程嘉溯在前帶路,我老老實實扮鵪鶉,不敢離太遠,也不敢與他并肩而行。 進門就有盤著光潔發髻的女郎上前接待,我四下里一打量,還是不明白這是什么地方。經理很快迎出來,將我們帶上了樓,她對程嘉溯似乎頗為熟悉,嫻熟地寒暄:大公子才從越城回來?近來您品位越發好了,看起來完全沒有我用武之地啊。 程嘉溯笑笑:不是我,是給這家伙他雙手插兜,拿下巴點點我,明天公司晚宴,她需要全套的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