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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苦笑:可你與程總關系密切,這總不假。 我怒火中燒,抓起電話打給程嘉溯:程嘉溯,你來解釋一下! 面對中年男人驚愕的眼神,我突然醒悟我直呼了程總的名字,又頤指氣使地命令他來解釋,無疑更佐證了我與他關系匪淺的假說。 正文 021 撐腰 會議室里,氣氛格外壓抑。 長條會議桌兩邊坐滿了身穿白大褂的實驗員,整間屋子里,唯一的一抹黑色便是穿著黑色西裝的程嘉溯。此刻,他沉默地環(huán)視眾人,手指在桌上輕敲出篤篤的聲音,威嚴而壓抑。 實驗員們沉默著,卻不是面對著我時的無聲抗議,而是摻雜著羞愧的敬畏。據說,唐韻當年只是杏林集團旗下一個快要倒閉的小企業(yè),程嘉溯回國之后接手了這個公司,一手打造了這個品牌。 短短幾年時間里,唐韻已經占領了國內藥妝市場的大量份額,成為杏林旗下最具市場價值的品牌之一。這個實驗室也是他帶著幾名制藥工程師一手創(chuàng)建,在這些老人眼里,他不但是管理層,是程太子,更是帶領他們走出泥沼,一步一步走到今日輝煌的那個人。 我沒想到程嘉溯真的會來。 半個小時前,我通過電話對他吼完你最好來解釋一下!之后,就忘了這件事,繼續(xù)死皮賴臉地跟實驗員們講道理。但他們已經失去了耐性,若不是礙著禮貌教養(yǎng),我所遭受的恐怕就是不是白眼和冷言冷語了。 五分鐘之前,程嘉溯一行人步履匆匆地出現在實驗室,推開笑瞇瞇迎上去的良彌勒,粗暴地推開YOUNG項目實驗室的門,通知所有人立刻集合開會。 當我們慌亂地集合在會議室的時候,安然已經帶了助理布置好會場,之后全部退出,效率之高令人驚訝。 落座后,便是長久的沉默。即便是瞎子,也能感受到程嘉溯的憤怒此刻的沉默,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我坐在他左手邊下首,大氣也不敢出,唯恐當了暴風雨之中被雷劈的出頭鳥。盡管我很清楚,以實驗室現在的情形,身為負責人的我難辭其咎。 過了很久,我悄悄看一眼手表,他已經沉默了將近十五分鐘了。會議室里壓抑的氣氛濃厚到了極點,有人壓抑著粗重的呼吸,有人遮遮掩掩地擦拭著額上汗水,心弦已緊繃如馬尾上墜了千鈞。 篤篤的敲桌聲猛然一停,所有人都驟然一驚,挺直了在漫長等待中逐漸佝僂的脊背,甚至有人差點跳了起來。 出乎意料,程嘉溯并沒有立刻大發(fā)雷霆,而是近乎溫柔地問:我聽說,最近的工作停滯不前。誰能解釋一下,這是為什么? 他的目光掃過所有人,最后停在我身上。在這種時候,我不能推卸責任,否則日后更加無法服眾。硬著頭皮站起來,我低頭:是我的工作失誤 坐下。程嘉溯并沒有讓我難堪太久,他冷冷開口,你的失誤,待會兒再說。 他再次環(huán)顧眾人,你們對我安排的負責人很不滿?那么請你們告訴我,她做錯了什么?如果負責人有問題,為什么不向主管部門報告?我們唐韻,有這樣的先例。 我愕然看著他:他這樣說,幾乎是旗幟鮮明地站在了我這一邊。可是為什么他會毫不猶豫地為我撐腰? 被他詰問的眾人,有的面露羞愧之色,低下頭去,還有的人則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輕蔑的目光掠過我,投注在程嘉溯身上時,變成了深深的失望。 面對此情此景,程嘉溯居然微微一笑,雙手在桌上一推,整個人向后仰去,靠在椅背上,宛如一只慵懶高貴的獵豹。 立刻有人站出來反唇相譏:YOUNG項目暫停得不明不白,公司您沒有給我們一個交代。幾個月后,項目重啟,負責人卻換成了她他指著我,粗喘了兩下,似乎壓下了不好聽的話,以張小姐的年紀資歷,憑什么能得到這個機會? 他可能心懷怨恨已久,語氣激動,不停歇地說下去:報告?報告會有用么?上次您來視察,當著您和李經理的面,她曠工一整天,按著唐韻的規(guī)定,這樣的員工怎么還能留下來?可是后果,大家都看到了,呵呵。 這位實驗員以兩聲冷笑結束了發(fā)言,不服氣地看著程嘉溯,未曾說出的話呼之欲出:她與你不清不白,你自然護著她! 緊接著,另外一個女實驗員站起來聲援他,王總工究竟是怎么被調走的,這個項目又是怎么到張小姐手里的,請您給我們一個交代! 程嘉溯面上笑意不減,悠然道:這么說,張小姐對于項目的想法,你們并無異議? 有人欲言又止,最終,所有人都沒有說話,躲閃著他的目光。 沒有人反對,我就當是默認了。他站起來,緩緩開口,你們是科學家,我并不想讓瑣事影響你們純粹的心境。但現在,你們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們。 今天,我們一并解決所有疑問! 正文 022 真相 面對唐韻實驗室元老們逼宮一樣的質問,程嘉溯冷笑連連,先說最簡單的事情吧。他用下巴指了指我,我悚然一驚,不知他要說出什么來。 張梓潼小姐是我在越溪大學校園招聘會上認識,而在這之前,YOUNG項目已經被叫停。這一點,誰有疑問? 沒有人表示異議,除了我校園招聘會那天,他發(fā)了一條微博,提醒我男朋友劈腿。我卻絲毫不記得自己有見過他。明明是第二天,我打了鐘楠的時候,他在宿舍樓外看著我 至于張小姐曠工他似乎鐵了心要洗清我身上那些負面新聞,也不急著解釋王總工與項目的事情,沖門外揚聲,安然,請李經理進來。 良彌勒開門進來,胖乎乎的臉上見汗,滿屋子人都眼巴巴地看著他。我接到程嘉溯的眼色,暗暗告誡自己:現在你不是一個人,而是整個YOUNG項目實驗室的負責人,要顧全大局。 勉強壓抑住對良彌勒的厭惡,我起身問他:李經理,上次程總來視察那天,我因為有事向您請假,您還記得么? 良彌勒不住點頭:是有這么一回事。那天是我沒說清楚,叫人誤會你了。他頓了頓,又補上一句,當時說話急了點,不大好聽,還請張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我笑了一下,那天他說的話豈止是不太好聽?簡直是把我的尊嚴扔在地上踩。但今天有程嘉溯在場,他不會允許我打亂他的節(jié)奏,因此很快跳過這一項:好了,你繼續(xù)忙。 待良彌勒退出,程嘉溯環(huán)視眾人:關于張小姐,還有什么疑問? 與會人員都有點不耐煩在我身上花費太多時間,干脆地跳了過去,請您說說王總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