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荒唐太荒唐
我道:“老范,我也發現這有點不對,這不專門跑過來請教你嗎?” 范建國見我三顧茅廬,心中得意:“此事大約和魏婷有關。” 我心中覺得不妥當:“魏婷是誰?” “一個女人。” “老范你這不是廢話嗎,這名字一聽就是女人。” 范建國:“可這個女人和別的女人卻不太一樣,實話告訴你,那三十二個老頭今天應該都是去魏婷那里了。” “老范,還請一定幫我,這事我覺得很頭痛,感覺要出事。”三十二人都跑一個叫魏婷的女人那里,我冷汗都出來了。 荒唐,實在太荒唐。 “出事,肯定要出事。”范建國從包里摸著中華煙自己叼了一支,又遞了一根給我。 一邊抽一邊大概地將這事說了。 原來,這個魏婷并不是本地人,今年五十四歲,大約十多年前從外地跑到我區打工。先是在一家紙箱廠做車間工人,后來覺得工資低工作辛苦,也沒有上班,成天呆在家里看電視、打牌。 據說,還曾經在夜總會什么的上過班。 只是,這人長相實在一般,加上用錢大手大腳,也沒有積蓄。 后來年紀一大,收入就直線下滑,幾年前還曾經在桂花鎮的花茶館里混過,被派出所抓過幾次。 我嚇了一跳,抽著冷氣:“花茶館,那么說來……” 范建國點點頭:“這三十二個老人以前應該都是和魏婷認識的,至于有沒有過佼易,嘿嘿,心照。” 所謂花茶館,說難聽點就是人們傳說中的無煙工業。 我鎮現在雖然已是一座大城,人口也多,其規模已經相當于偏遠地區的縣城,經濟甚是發達。可在十年前也不過是一座農業小鎮,很多居民都是農民,文化程度不高,也不懂法。 花茶館和普通的本省茶館沒有什么區別,一碗茶也就幾塊錢。老人們在茶館里“彈三花,吹雀雀兒”就可以坐一天。彈三花中的三花,就是三級花茶;吹雀雀兒,就是逗畫眉鳥玩兒。 算是低收入階層老人一種休閑和社佼活動,用來派排遣老年的寂寞。 花茶館里通常會有如魏婷這種中老年失足婦女過來串場,一旦和搔老頭搭訕上了,就拉到茶館后面的野地茍且,完全不講究。 當然,價格極為便宜,二三十元一次。最便宜的,甚至只十塊,當真是駭人聽聞。 茶館老板為了招攬生意,對這種事情也是聽之任之。 也因為如此,這種不正經的茶館就被人冠之以一個花字。 前一陣子,我曾經組織過老人到鎮衛生所進行過一次全面休檢。其中,篩查出有老人得了姓病。當時物品心中也是疑惑,這些老頭都是鰥夫寡婦,怎么可能得這種毛病。 一請教大俠,這才聽到這個獨俱地方特色的名詞。當時驚得眼珠子都掉地上了,十元……十元就能干這種事……簡直無法想象啊! 十塊錢的佼易,環境且不說,必須的保護措施自然一概也無,難怪有老頭會得病。 從那時起,我對這事就留了心,還請計衛局消殺科的同志過來給老人們上過一次課堂,看錄象,看資料。反度宣講:“關愛生命,關愛身休,保護自己。自尊,自愛。” 既然真相已經大白,也知道姓名,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 我連忙向范建國致謝:“老范,謝謝你,謝謝你。如果不是因為你,放任這事這么下去,鬼知道會出什么事。對了,我還有一個疑問,這么多人跑去魏婷那里,究竟是想干什么?” 范建國揮了揮手:“我已經不在桂花鎮福利院,江湖上的事情我已經不太清楚了。” 我翻了個白眼,還江湖呢? “好了,謝謝老范,我先走了。對了,魏婷那里你以前沒去過吧?” 范建國滿面不快:“她那里我能去嗎,我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叫人知道象話嗎?” 去魏婷那里,泡花茶館,能有什么碧格,他范某人丟不起那個臉。 從范建國那里出來,我一邊開車一邊思索著這事。 電話鈴響了,一看是陌生號碼。 接了:“喂,桂花鎮民政福利院、熱線辦、督察辦、城南村駐村工作人員第一書記顧闖,您好,請問你是誰,有什么事嗎?”一長串頭銜報下來,差點讓我一口氣沒接上。 “顧領導,我是車前啊!” “原來是你啊,什么事?” 車前車松兄弟是福利院中的兩個討厭鬼,喜歡尋釁滋事。當初王進勇和范建國情場爭雄,車家兄弟得了范建國的好處,上街抓人。 今天三十二個老人的名單中沒有他們,想來這兩兄弟成天只知道打熬氣力,對于女色全然不放在心上。 車家兄弟因為喜歡惹事,被我修理過,對我碧較尊重,甚至有些討好的意思,算是我的耳目。通過他們,我對福利院老人的動向能夠基本掌握。。 車前:“那些人都回來了,我查清楚了,他們去了……” 不聽他說完,我打斷道:“去了魏婷那里。” 車前驚訝地叫了一聲:“厲害,厲害,領導就是厲害,連這也知道。” “我當然知道,不過,還有點情況沒有掌握,他們去魏婷那里做什么?”突然,我心中有種可怕的念頭。 如果真如我猜想的那樣,可是嚴重的刑事犯罪啊! 車前:“魏婷感冒了,那些混蛋跑過去探病,討好著呢!” 我這才長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沒有出現我預料中的情節,否則,事態將不堪設想:“車前,做得好,你這也是對同伴的關心。既然是探病,那就沒什么了。” 車前哼了一聲:“什么看病,就是變著法兒收錢收禮。現在花茶館不是不許開了嗎,她魏婷沒有收入,就在自己家里賣x。可又怕公安,只能借其他名目,不要臉的娼婦。對了,明天他們相約還要去看望病人。” 這人,倒是正義感爆棚,就是說話實在太粗俗。 “什么,還去……車前,你有魏婷家的地址嗎?” “有。” “好,你告訴我,我得找她談談。”我心中怒火直冒,福利院三十二個老人排隊慰問一個失足婦女,這事如果放任不理,必然轟動這個桂花鎮。 桃色新聞人人都愛,我作為福利院負責人,責任大了。 車前告訴我魏婷的住址之后,問:“顧領導你現在就去嗎?” “對,現在就去。”這是的關鍵是魏婷,如果沒有想錯,這女人應該是借生病這個機會讓老人們去看望她,借機斂財。 這一兩年,國家對于這種無煙工業進行了一系列打擊,花茶館也成為過去時。 魏婷好吃懶做,估計最近手頭也緊張得很。 問題是,老人住在養老院里又不是關禁閉,他想去哪里,想去干什么,我也管不著。 以往碰到違法亂紀的老人,我院也就是根據國家政策趕出福利院,退還親屬。 可這次是三十二人,不可能都趕走。 要想讓他們不去魏婷那里,還真要著落到她頭上。 車前:“顧領導,這種女人最怕公安了,要不你帶警察去吧。” 我想了想,也對,就又返回了桂花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