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再入芳菲
二人一前一后進了芳菲園,里面一片漆黑,到了夜晚,這滿園里的丁香都換了猙獰的臉,伴著樹影婆娑,顯得很是詭異。 “你還受著傷,怎么不叫幾個人一起進來幫忙?”丁瀟瀟一邊嫌棄地扒拉著樹葉,一邊往前。 自從看見過丁香花中的小黑蟲子,她對這片丁香林子就很是膈應。 “皇后娘娘有令,要將芳菲園封閉。我進來幫你找人是情分,可叫他們進來就是抗旨了。”孫永壽解釋道。 丁瀟瀟有些無奈的直起腰,抗旨?命重要還是迂腐成規重要? “郡主,你輕功不錯啊,上次就想說了,但是情況緊急。”孫永壽突然夸獎道。 “皮毛而已……”丁瀟瀟趕緊謙虛道。 只有一個半人,她看了看孫永壽裹得厚厚的繃帶,心里暗暗計算。 關鍵時候,搞不好還要看自己的。 丁瀟瀟捏著銀針,悄悄跟在孫永壽身后。 林子里極其安靜,根本不像有活人的模樣。也不知道,那怪物是什么習性,還是白天出沒晚上睡覺也還好,若是晝伏夜出…… “為什么這怪物明明是人形,郡主卻要在皇后面前說是野狗呢?”孫永壽突然問道。 嫣兒證實了,那怪物就是丁妃,若是丁瀟瀟看清楚了是個人,這當然不是皇后想要的結果。到時候,不僅是丁瀟瀟和周頌,就是無妄之災的孫永壽怕是也要受到牽扯。 只是這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更何況這位孫隊長腸子直的不會打彎,丁瀟瀟并不敢輕易嘗試。 “若說是人,更容易懷疑到我們身上,到時候說怪物是無稽之談,就是我們害死了那個馮兒,其實不自找麻煩。還不如說個遠一點的動物,徹底擺脫懷疑。”丁瀟瀟解釋道。 天氣轉暖,這么深的院子,按道理講應該有不少小蟲、老鼠之類的,可是別說野貓野狗,就是蛐蛐都沒有一只,安靜的讓人耳鳴。 越是這樣,丁瀟瀟越感覺緊張。 嫣兒若是進來了,好歹應該有點痕跡,總不會這般悄無聲息吧。 丁瀟瀟刻意聞了聞,空氣里并沒有迷香的味道。 可墻上的痕跡,證明確實有人進來了,就算不是她,也該有個動靜。 眼看著孫永壽越走越遠,丁瀟瀟急著往林中屋的方向去看看,不得已之下,她撿起一塊石頭,想來一招投石問路,將前面帶路的孫永壽導向正途。 還沒出手,前方的樹林里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咔嚓聲,像是什么人踩斷了樹枝。 不等丁瀟瀟反應,孫永壽已經沖了過去,見方向正確,丁瀟瀟也趕緊跟上。 可到了位置,別說人影了,連個喘氣的也沒看見。 丁瀟瀟左右看了看,沒有任何動向。 孫永壽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截樹枝,左右看了看:“剛才,應該是有人在這里的。居然消失的這么快?會不會,是那個怪物?” 丁妃應該是受到黑蟲的侵襲,才會病發,平常并沒有攻擊性。況且,她出手都是直來直去,這么輕手輕腳也不是她的風格。 “應該不是,不然咱倆現在,早就掛彩了。”丁瀟瀟反倒是安心了一些。 雖然在孫永壽看來,此人的輕功如幻似夢,但是以丁瀟瀟的角度來看,若是她藏身此處,也是能做到的。 院子里還有其他人,只要有人,那便有救。 前面不遠就是林中小屋,丁瀟瀟假裝看見了什么東西,突然指著前面低聲道:“那是什么?” 也不等孫永壽有反應,她一馬當先便沖了上去。 片刻之后,二人便到了小屋跟前,遠遠地便看見,門前空地上倒著一個人。 丁瀟瀟一眼便認出,那是嫣兒,快步走上前去。 她手邊倒著一個食盒,香袋落在另一邊,味道基本散盡了。 丁瀟瀟將香袋踢到一旁,將嫣兒扶起,輕聲喚著:“嫣兒,嫣兒!你怎么了?” 正叫著,她手里摸到一片粘稠,定睛一看,嫣兒頭上有一處地方被血結在一處,基本已經干了。 她看了看黑漆漆的屋子,里面看不出動向。 “孫隊長,你幫我看著她,我進去看看。” 面對眼前的一切,孫永壽也很是吃驚:“這是什么地方,嫣兒姑娘到底怎么了?” 畢竟他帶著人將芳菲園圍了個水泄不通,結果,不僅有人混進來了,而且打斗過。他居然毫無所知,一點動靜都沒聽見。 屋里和上次來的時候差不多,前廳一片凌亂,只是不見了丁妃。 屏風后,有一陣一陣的怪風吹過來,本來很是安靜的屋子,不時傳來物件搖搖晃晃發出的咯吱聲。 丁瀟瀟捏著銀針,側身一步一步緩緩向內殿走去。 她壯著膽子,謹慎小心,提著氣。 風聲晃動著屏風,原本的潑墨山水畫,在這個氛圍下顯得詭異陰暗起來。 “郡主,這里是……”孫永壽不知何時跟了過來,丁瀟瀟嚇得一激靈,捂著心口舒了口氣,“讓你看著嫣兒,進來干嗎?” “這屋里有些怪異,我擔心你出危險啊。”孫永壽打量著屋子,“這里建造的時候還是很考究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沒有理會他,丁瀟瀟試探著繼續向內殿挪步,隔過屏風之后,面前的一切讓她頓時傻了眼。 昨天還整齊異常的屋子,此刻被翻了個亂七八糟,上上下下都被翻得一塌糊涂,床板都被掀了起來,上面的被褥全部撕成了布條,棉絮抖了一地。 孫永壽走上前,勘驗了一番:“這里應該是這兩天剛剛被破壞的,所有的斷口都很新,也沒有灰塵。嫣兒帶著食盒,難道是專門到這里來看什么人的嗎?” 丁瀟瀟沒有回答,她注意到桌上那張被粘好的皇帝與丁妃的畫像,并沒有再次遭到破壞,說明下手的人并非出于妒忌,反倒像是在找什么東西。 如此看來,這件事情應該不是出自林妃或者皇后的手筆,她倆任何一個,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那副畫像恢復如初。 “什么人!?”孫永壽突然對外面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