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少年醫(yī)者
眾人聞言,并沒有意識到這有多古怪,頂多就是多次受傷而已。 “位置,是有些古怪。”李林打破了沉寂,“可是又能說明什么呢?” 燕王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世子,又看了看一臉稚氣的紀程,似乎對兒子這般器重一個少年很是意外。 紀程默不作聲,走上前去用食指和中指輕輕扒開其中一個疤痕,一道好似還新鮮著的傷口,立刻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看得一群人目瞪口呆。 “這……這……怎么可能?” “是有人在尸體上捅了幾刀吧?” “那也不對啊,剛才看起來這道傷口顯然愈合了啊。” 片刻之前還對紀程并不看好的燕王,此時很是認真地訊問道:“還是請這位小大夫說說吧,這是怎么回事?” 幾乎同時,所有人都捂著鼻子后退了一步,從紀程扒開的傷口處,涌出一股氣體,混雜著尸臭和腐爛的味道,感動得在場眾人都是熱淚盈眶。 “我發(fā)現(xiàn),他腹中臟器幾乎都被取出,可為什么身體還能行動自如,暫時未能找到原因。”紀程就像聞不到氣溫一般,繼續(xù)站在尸體旁邊,他松開傷口,輕輕按壓了一下尸體腹部,一陣奇怪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蕭寂的臉色頓時驚恐萬分:“就是這個聲音,王爺、世子,就是這個聲音。” 黎明之前蒙昧未清的時刻,火燭忽明忽暗之中,兩具尸體跟前,一陣咕嚕咕嚕的怪聲,幾乎激起了所有人身上的雞皮疙瘩。 好在紀程冷靜的松開了手,那怪聲立刻停止了,大家好像有了個主心骨一般,紛紛詢問起這是什么造成的。 “環(huán)境昏暗,守著尸體聽見這種聲音確實嚇人。”紀程先是安慰了一句,接著說道,“不過,要說理由其實也很簡單。” 丁瀟瀟眼睛一轉(zhuǎn):“是不是因為尸體里面的氣體,從這些沒有縫合的傷口噴出來,所以就有這種怪聲音了?” 紀程點點頭:“大致如郡主所言,但是要知道具體原因,還要深究。” 燕王問道:“如何深究?” 紀程拱了拱手,面不改色地說道:“將尸體剖開,一探究竟。” 雖然在場的幾乎所有人手上都沾過人命,可是,看著一個俊朗少年如此平靜地說出,要將尸體剖開,還是露出幾分驚恐和訝異。 “你的意思是,要開膛破肚?”一直沒怎么說話的李玉,忍不住開口問道。 紀程點點頭:“傷口不愈合也不出血,臟器丟失人卻能行動,這些都要看了尸體里面的情況才能確認原因。” 許是被紀程折騰的狠了些,尸體應景地傳出一聲“咕嚕”長鳴,好似在回應一般。 事出詭異,燕王也有些猶豫,李玉吞了吞口水,略帶緊張地說道:“他是不是不滿我們不給他留個全尸,所以……父王,您壽辰剛過,如此破壞陰封的事,還需謹慎啊。” 世上本沒有鬼,說的人多了,也難免身后陰風陣陣。燕王是很想弄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可李玉這一句話,點到了他的痛腳。 “全尸?”紀程微微搖了搖頭,“大公子但也不必擔心,這個人腹部塌軟,早就沒有全尸的可能性了。” 丁瀟瀟默默看了看仰面朝上的侯興,她不希望自己身邊再有人死的不明不白了。 “刺客行刺是沖著我來的,我想知道到底是為什么,又是受何人指使。” 屈雍也說道:“在燕王府,想出如此毒計,誘騙郡主出去,再派怪物行刺,本王也想知道,這是誰的手筆。” 李林怒道:“不錯,壽宴上的刺客尚未抓獲,又有人光明正大地在府中設計行刺郡主,這件事應當徹查啊父王。” “查有很多辦法,就算是將這個人挫骨揚灰了,也未必能找到幕后主使。生辰本就是容易犯沖的時候,一個月內(nèi)都最好不歷紅白,何況是剖尸驗身這種損害陰德之事呢?”李玉一臉愁苦,“為了父王安危,我們換個其他方式追查,更為妥當啊。” 要說犯沖,沒有比燕王這個生日更加犯沖的事情了,想起之前李林要娶郡主,還將一個假名字加進族譜,燕王便很是惱怒。 “好了,若不是沾了紅事,也未必有今日這許多禍事。”他看了看李林,怒道,“你趕緊去吧凌鳳這個名字從族譜上劃去,同時在祠堂請罪,奉香禱告三天,那也不準去。其他事交給李玉去辦,就這么定了!” 說罷,燕王帶著蕭寂等人離開了前殿。 李林狠狠瞪了李玉一眼,也憤然離去。 李玉拱手致歉:“寧王、郡主,非是我故意阻攔,只是這次壽宴諸事不順,應該從天意的時候,是得講一些送陰事的規(guī)矩的。但是我保證,定會給二位一個交代。” 說罷,李玉便去安排人手。 丁瀟瀟總算得到機會,和紀程說幾句:“你還好吧,李林有沒有為難過你?” “我一切都好,郡主不必擔心。我知道您安排……”紀程看了看一旁的侯興,頓了頓,“總之,侯興大哥不會白死的,這件事一定是王府的人所為,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正在此時,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而后蕭頤和推門進來,剛邁進一只腳,便立刻捏住鼻子,嚷嚷起來:“什么鬼味道,你們怎么也不開門散散,在這熏衣服呢?” “我們是久入鮑魚之肆,郡主受罪了。”紀程拱手道。 丁瀟瀟沒想到,他與蕭頤和竟然有話說,一改不合年紀的沉穩(wěn),顯露出幾分少年該有的活潑。 蕭頤和揮了揮手,捂著鼻子問道:“一早上也不回去,躲在這尸腐臭氣里孵蛆嗎?” 丁瀟瀟看了看屈雍,二人默默搖頭,原本還擔心昨天之事給這丫頭留下什么心理陰影,現(xiàn)在看來完全是多慮了。 紀程介紹道:“這個就是昨天襲擊的刺客,我們正要查驗他的身份。” 蕭頤和嫌棄又好奇的伸頭看了一眼,爾后便怔住了:“怎么會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