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危機暗動
金將軍看了看人來人往的大街,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妥。 “是。” 這個字一出來,其他臣工也紛紛附和。 “臣聽聞,昨天東臨郡主的一個仆從死在這附近,城主是為了一個小小的奴才,要我們這么多大臣們陪著站嗎?”有了大家的支持,金將軍的膽子也充盈起來了,反正他已經是明明白白的承陽黨,得罪城主也不在說與不說這句話上。 果然,聽了這件事情,臣工們反應就大了。 “大晚上叫臣等在此,竟然是為了查一個外城郡主的奴仆為什么死嗎?” “臣可從來沒聽說,不知此事!” “城主這個時候召喚,臣還以為有何大事。” “李兄此言差矣,我們西歸城一向太平,能有什么大事?” “自然是像東臨出兵,鹽礦失守這種大事了啊。” 臨邑在一旁聽得冷臉赤紅,反觀屈雍倒淡定的波瀾不興。 “金將軍負責城衛,這個時間點了,整座西歸城不見一個防衛兵,金將軍覺得正常?是嗎!?”屈雍淡淡的說道。 眾人好似沒想過城主會從這個角度發難,滿心都在八卦與郡主的那點破事上,猛地被問及此事,都有些愣神。 只有金將軍像是一早就準備好了說辭,洋洋灑灑一大段,倒豆子一樣的出來了:“最近,由于外部有些變動,臣調整了巡邏時間和頻率。加之最近撞山節剛剛過去,不少士兵都在家中定親忙碌禮節上的應酬,為了體恤將士,臣特意將巡邏時間轉移到半夜開始。那時候也是城衛最為緊張的時刻,理應多安排些巡邏。” 他絕口不提為什么此時沒有巡邏隊,說的道理聽起來卻正確無比。 臣工們聞言繼續附和起來,贊譽金將軍很是仁心。 屈雍笑了:“如此說來,竟是我這個城主鐵面無私不講人情世故了?” 金將軍立刻拱手請罪:“臣絕無此意,只是,城衛一直平定,臣稍加調整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未事事稟明請示,還望城主贖罪。” 臨邑憋不住了,剛要開口,被屈雍看了回去。 他與金將軍官職接近,由他出口責難并不妥當。 可是金將軍發現臨邑想要插嘴,卻主動出擊了:“臨邑大人正好也在,不知城主府內,日夜防衛排班這種小事,是不是也要讓城主勞心,一一過目確定呢?” 臨邑被懟的一怔,可是他也說不出謊話來,畢竟這么多年了,城主府的護衛確實是他一手把持著,幾乎從未因為巡防時間這種小事問過城主的意思。 見他不回答,金將軍也不再追問,拱手道:“城主可還有其他問題?” 屈雍看著金將軍,在他臉上讀不到一絲敬畏之意了。 “臣聽聞城主不日就將要迎娶少姬,承陽府這些年來一直助力西歸,這可是一件百年來的大幸事。臣下在此先恭祝城主與少姬百年好合,舉案齊眉。” 不知道為什么就說到這個點上來了,臣工們雖然有點蒙圈,但是隨聲附和的本事還是有的,各個開始說過年話,一個比一個會堆砌成語。 臨邑看著屈雍,心驚膽戰,生怕他被氣的當場發了癔癥。 眾人散去之后,不少人圍著金將軍紛紛詢問,這么說話不怕得罪了城主嗎。 “得罪!?他讓咱們站在大街上一站就是半個時辰的時候,就已經得罪了。城主這個位置,誰坐還要看根正苗紅。他要是與少姬乖乖成婚留個子嗣倒也罷了,若是再繼續與那個東臨妖女糾纏不清,萬事不定啊。” 眾人聞言都瞪大了眼睛,這么大逆不道的話,也能當街隨便說的嗎? 金將軍低眉笑了笑:“怕什么,你們當他還是什么正統傳承的繼承人嗎?” 說罷,他留給眾人一腦子問號,大踏步便走了。 臨邑看著鐵青的屈雍,半個字也不敢多說。 主仆二人就在東街上一直走,轉著轉著走到了承陽府的門口。 臨邑知道這么久,城主一直憋著一口氣,今天又被金將軍這么一頓搶白,他生怕屈雍一個激動,直接殺進去。 “城主,咱們去那邊看看吧。” 屈雍沒有理會他,一直盯著大門看了許久,這才緩緩轉身。 “臨邑,你知不知道我夜探承陽府多次,始終有一個地方進不去。”屈雍突然開口道。 臨邑驚問:“夜探承陽府!?這么危險的事情,您怎么從來沒對屬下說過!?” 屈雍微微搖了搖頭:“我一直很好奇,少君總是那么篤定的,到底是握著什么籌碼。承陽府只是一個客居的閑散富貴,為什么屢屢插手城務,母親都視而不見,甚至經常退避。” 臨邑也回頭看了看陰沉沉的承陽府,目光也越發凌厲起來。 “看來所有人都有共識了,我這個城主,要不就去做承陽府的女婿,要不就從城主位置上下來。”屈雍突然說道,之后看了看天邊的明月,不知是笑了一聲還是嘆了口氣。 臨邑也感覺這次老夫人回來,仿佛就是專心逼婚的,他心里也有這個隱憂,但是一直不敢與城主溝通。 “可是,屬下想不明白,您畢竟是老城主的獨子,承陽府憑什么覺得,他能取而代之?就算少君籠絡臣工,就算他算計民心,但是畢竟是個客卿的身份,繼承城主名不正言不順的啊。”臨邑的話,說明他也深思熟慮了許久了。 “母親顯然是在畏懼承陽府啊,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但是,一定有原因。”屈雍說著,才發現自己晃悠著,竟走到了城西。 西街上的景象就像是東街經過地震后又被洗劫過一般,到處是低矮的房子和要死不活的燭光,唯有一間鋪子的燈亮的很是執著。 屈雍盯著那束光亮,一時間沒挪的動步子,臨邑發現那是郡主的布莊,幾乎想提議去坐坐。 他知道屈雍很累,更是孤獨。 周圍的人戴好了面具唱著戲,唯獨把他放在舞臺中間,圍著他看。 “臨邑,有人許過你什么嗎?”半晌屈雍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