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突如其來
丁瀟瀟回到了承陽府,少君在外忙碌,少姬還在發脾氣,只有肖管家送了一桌子好菜,還命令下人們準備了不少舒筋活血的補藥,說是今天出去辛苦,讓大郡主好生休息的。 可她想著一路上看到的情形,再看著眼前山一樣堆著的吃食和補藥,突然覺得壓的胸口發悶。 她甚至覺得,自己在這吃上一口,都是背叛了自己寫的男主角,打死都不多的那種背信棄義。 翠煙收拾好東西,回來看丁瀟瀟意興闌珊的模樣,以為她是因白天的一無所獲心存別扭。于是,動手盛了一碗粥,遞給郡主,好言安慰道:“別想了,郡主先喝點粥吧。” 話音剛落,門外肖管家的聲音傳了進來:“郡主,少君走時吩咐過,讓老奴告訴您,最近幾晚可能都無法分身,不能陪您用膳,還望郡主見諒。” 丁瀟瀟眼光一沉,忙的無法分身是在忙什么,忙著籠絡人心,還是忙著向城主府施壓? 原本在鹽礦暴亂之時,看見他一騎而來時那須臾之間的暖意,已經徹底變成刺骨寒冰。 這個帶資進組的男配,居然想搶她男主的戲份和地位!? 丁媽護犢子的心又起來了,頓時有些不冷不熱的回道:“我一個客居,怎敢勞煩少君每日陪著用飯,這是故意折煞我嗎?” 雖然隔著門,肖管家也聽出了不悅之意,可是少君的吩咐,他再硬著頭皮,也得把話說完。 “郡主身份尊貴,自然當得。只是,最近城中紛亂,少君讓老奴多多注意郡主的安全,若無重要的事情,還是留在府里更為妥當些。”寮里今天回報的情況,算是把肖管家嚇出幾層冷汗,若是由著這位郡主折騰,他怕是沒有心力活過明年了。 翠煙見郡主不喝,以為是肖管家說的話,又讓她想起白天一無所獲的經歷,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想趕緊打發肖主事走開再說。 “肖管家,郡主都記下了。今天實在是太累了,郡主用過飯準備早些安置,還請肖管家將郡主的意思轉呈少君。”她打開門迎了出去。 肖管家聽著她口齒伶俐的話語,又看著她煥然一新的裝扮,內心不由覺得,這大郡主是有些本事,這么個臟破的傻丫頭,才跟她幾天,竟也體面起來了。 “翠煙啊,好好伺候大郡主,少君絕不會虧待你。”肖管家壓低聲音囑咐了幾句,便大聲稱辭,出了芳菲園。 聽見肖管家出了門,正屋頓時有了動靜,薛mama像是屁股著了火似的,一溜煙出來揪住準備回屋的翠煙,急吼吼的問道:“大郡主是不是懂得巫蠱?你老實說,少姬護著你!” 翠煙剛剛包裝起來的幾分機靈勁兒頓時沒了,傻氣橫溢的看著薛mama,嘴邊流出一句:“啥?” 最近幾天,少姬除了害愁自己的臉,便是抱著鏡子尋思哥哥到底是怎么了,和薛mama探討了幾天,最后認定著丁瀟瀟絕對是個妖女,懂得巫蠱的厲害妖女。 “要不然,她一個替嫁的,沒被城主殺了,還好好帶回來想要完婚?還有咱們少君,這才幾天,讓她一個傻子迷得神魂顛倒,少姬都不管不顧了!除了巫蠱,還能有什么?!”薛mama像是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又激動又緊張,她將翠煙拖到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壓低了聲音,繼續說。 “這秋千架多少年了,從未摔著過誰,她一來就讓少姬跌了一跤。現在細想起來,當時少姬就覺得奇怪,手撤不回來,就像被粘在那妖女身上一般。還有今天,你們去死人坑里找人了是不是,聽寮里說那地方陰森恐怖,滿地都是尸骸。她若不是妖女,一個郡主被迫流落到那種境地,就算不嚇死了,也絕不會想要再回去。這個丁瀟瀟,絕對不正常。翠煙,好姑娘,別怕,有什么不對勁兒的只管告訴薛mama。” 白天,她已經向貉絨打聽了一遍郡主在城主府的詳細情況,后心中箭還能活下來,更是增加了少姬與她的懷疑。 正說話間,拎著水桶的貉絨走了進來,見翠煙居然和薛mama湊得那么近,頓時心中升起幾分被排擠的不悅,尤其,對方還是那個土里打滾的下等侍女。 “翠煙,郡主累了一天,你不趕緊準備沐浴,在那邊偷什么懶?”她的聲音極大,很是想讓西廂房里的人聽見。 翠煙樂的她打這個岔,趕緊回了一句:“奴婢愚鈍,什么也沒看出來。”便急匆匆的去貉絨身邊拎水桶子了。 薛mama也不好追問,給貉絨使了個眼色,讓她好好盯著郡主,便轉身回正屋去了。 看著翠煙吭哧吭哧的拎著滿滿一桶熱水,貉絨抱著胳膊站著,心里暢快了幾分。自從回了承陽府,她這里外不是人的日子真是夠了。 唯有看著這個莫名受重視的傻丫頭吃點苦頭,她心里才稍見幾分平和。 翠煙打開門,將水桶提進去,剛要抬頭回稟一聲,卻張嘴結舌了一下。 桌邊空了,郡主不在,但她后面的窗開著,一陣一陣的晚風撩起窗紗,吹得她一臉懵圈,下意識先關上了門。 桌子底下,沒有。 塌上,是空的。 塌下……這也進不去一個人啊。 梳妝臺,巴掌大還不是一眼就看過來了。 郡主,不見了? 翻窗出去了!? 一種緊張感頓時攥緊了翠煙的心,各種想法擠滿了一腦子,最終她還是得出一個結論,這件事情,郡主應該是不想讓他人知曉的。 等著翠煙出來再把這桶水提進去,貉絨站在院子里左看右看,見這丫頭居然不出來了,頓時皺起眉頭,憤然的拎著桶走到門口。 剛要開門,翠煙突然擠了出來,豎起一個指頭放在唇間:“別進去了貉絨jiejie,郡主太困了已經睡了。千萬別吵她,郡主會發脾氣的。” 憋了一肚子氣的貉絨看了看自己千辛萬苦拎進來的水,咬牙切齒的不知如何發泄。 “jiejie去歇著吧,這里我收拾,我來值夜,你放心就行。” 貉絨盯著已經熄了燈的西廂房,捏的手指生疼,但最終也沒敢出聲,轉頭便氣沖沖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