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6章
良久,他的妻子李嵐面色復雜從外走進來,將他攙扶起來,輕道:“相公,你怎么如此糊涂,讓麾下錦衣衛(wèi)與盧家人來往?” “相公啊,你觸及到了陛下的底線了……” 燕青面色一抽,他本想解釋兩句,卻又無力垂下頭去。 其實他何嘗讓麾下錦衣衛(wèi)與盧家人往來了,不過是他身邊的錦衣衛(wèi)軍官看他與盧家關系親密,私下了互相有了勾連。 再加上盧勇擅于金錢開道,沒幾天就拉了一波人下水。當然,具體的惡事倒也沒干什么,無非是扯扯錦衣衛(wèi)的大旗而已。 當然,燕青對此也不是一無所知,只不過沒有太重視就是了。 以至于生出此患。 白玉樓被封閉,被御林軍驅逐出來的歡客中自然也有年輕的趙構。 趙構顏面大失,也不敢與御林軍爭執(zhí)什么,只匆匆狼狽而逃,但沒走兩步,就一眼看到了站在街心面色肅殺的皇帝王霖。 趙構大驚失色,立時上前拜見。 王霖冷笑道:“這是朕之門生,大燕的河南郡王么?你這是何來?” 趙構面色漲紅,低頭囁嚅著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來。 王霖譏諷道:“行了,別演了,沒想到你年紀不大,壞毛病倒是學了不少。朕真想給你頒一個奧斯卡金像獎。 趙構,你過去不是整天在背后嘀咕朕好色么,怎么,堂堂的前宋貴胄,大宋皇子,現(xiàn)在也學會狎妓了?嗯?” 趙構頓無地自容。 王霖揮揮手:“回去閉門好生讀書,一個月不許出門,再敢來這種地方,朕決不輕饒!” …… 王霖帶著孛兒臺終于回到行宮。 蒙古別苑內,休瀾已經等得有些焦躁不安了。 她裹著厚重的大氅,站在室外的回廊上,親眼見夜幕下王霖居然懷抱著似乎已經睡過去的孛兒臺,匆匆走進了相鄰孛兒臺的臥房。 休瀾絕美的容顏上掠過一絲愕然,又浮起羞紅。 當夜,皇帝留宿蒙古別苑孛兒臺房中,自有負責皇帝起居的女官如實記錄。 一夜無話,可燕青卻跪在蒙古別苑的門口整整一夜。 全身都幾乎被凍僵了。 王霖帶著孛兒臺和面色更加古怪的休瀾出現(xiàn)在蒙古別苑門口,望著面色慘淡、肩頭都在輕顫的燕青,他緩緩道:“燕青,你可知道朕為何震怒?” 燕青哀聲叩首道:“臣知罪了,臣愿意辭去錦衣衛(wèi)指揮使之職,以為謝罪!” 王霖冷笑起來:“辭職威脅朕?” 燕青汗如雨下:“陛下恕罪,臣并無此意,臣……” 王霖深望著燕青,良久才道:“小乙,起來吧,這一次,朕既往不咎。但是朕需要讓你明白,朕之底線,任何人都不能觸碰,包括你!” 燕青如釋重負,心一松,眼前一陣發(fā)黑,整個人直挺挺地暈厥在當場。 王霖揮揮手,楊沂中趕緊命人將燕青抬起往暖室中送,又緊急召喚御醫(yī)進宮救治。 其實燕青并無大礙,無非是心神焦慮再加上受了風寒罷了。 御醫(yī)扎了幾針,燕青就清醒過來。 見皇帝親自坐在榻前,燕青愧悔交集,慟哭流涕。 王霖拍拍他的肩膀,卻也不多言,只用目光示意李嵐上前照顧,而他自己則悄然離去。 燕青并無大錯。 王霖之所以如此,不過是想給燕青一個深刻的教訓,讓他知道伺候朕躬,有些紅線是堅決不能踩踏的。 當然主要還是做給錦衣衛(wèi)上下看的。 當日上午,紅日高懸,真定城外校場上,錦衣鐵騎萬騎森然結陣,王霖命楊沂中當眾將薛強、周乃文以及盧勇斬首示眾。 錦衣衛(wèi)上下凜然警醒。 皇帝的信重,優(yōu)渥的待遇,精良的裝備,無上的榮耀,不是錦衣鐵騎可以肆意妄為的資本。 王霖以近乎冷酷無情的實際行動,告訴錦衣衛(wèi)軍卒,作為天子親軍,皇帝耳目,他們只能、也必須效忠于皇帝。 他們必須獨立于大燕朝廷的文武官員系統(tǒng)之外。 作為利劍。 作為監(jiān)督。 作為皇權的堅定不移的捍衛(wèi)者。 逾越這條底線,皇帝絕不會心慈手軟。 旋即,燕青以下十余名錦衣衛(wèi)高官被杖責二十,罰俸半年的處理決定,旋即明發(fā)中外,通報全軍。 第502章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錦衣衛(wèi)由此開始了緊鑼密鼓的內部整肅運動,這是皇帝親自安排,燕青親自主持的內部整頓。 目的很明確,統(tǒng)一思想,清除害群之馬。 皇帝王霖親自參加了錦衣衛(wèi)營級指揮使以上中高層軍官全部參加的整風動員大會,并在大會上作了名為《改造我們的思想》的動員講話。 關乎錦衣衛(wèi)的存在意義和職責使命,王霖歸納總結為“一個中心,兩項使命,三個嚴禁”。 一個中心,即以拱衛(wèi)皇帝和堅定不移捍衛(wèi)大燕皇朝整體利益為中心,直接向皇帝負責。 兩項使命,即執(zhí)天子親軍,統(tǒng)轄儀鸞,掌管皇帝儀仗和侍衛(wèi);掌管刑獄,賦予巡察緝捕之權,獨立于大燕司法、行政和軍事機構之外,對文武百官予以監(jiān)督。 三個嚴禁,嚴禁錦衣衛(wèi)與朝臣私相授受,結黨營私; 嚴禁錦衣衛(wèi)及其家屬從事商賈經營,以權謀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