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此地人多嘴雜,一旦傳揚出去,還不知要惹來多少麻煩。 陽谷知縣霍然起身,正要喚住王霖,再勸西門慶賠些財物當個和事佬,見那西門慶面露兇色,袍袖一甩,手腕一翻,手持一把鋒利匕首就躥了過去,直刺向緩緩走去的王霖后背! 西門慶這一刺真是又快又猛又突然,誰都沒料到他竟真敢真動手,有些賓客忍不住發(fā)出驚呼聲。 然而王霖卻輕飄飄一個轉身就避過去,還故作驚慌道:“西門慶,你好大膽,竟敢當眾行兇!” 西門慶也不作聲,收住撲空的身形,復又持刀刺向王霖咽喉。 王霖慌慌張張往后直退,險之又險再次避過。 西門慶麾下的打手此時已將武松團團包圍、糾纏上,急切間武松一時也脫不了身,西門慶見狀下手更加兇狠,手中匕首瘋狂接連刺去。 場上就出現(xiàn)了非常詭異的一幕。 西門慶持刀將王霖逼迫得四處逃竄,王霖一邊躲避,一邊還高喊“大宋王法何在”。 誰都沒注意到,王霖竟退到了陽谷知縣等人那邊。 見西門慶狠狠一刀刺過來,王霖嘴角掠過一抹冷漠。 他身形往后一閃,腳下輕輕一勾,正要躲避開去的陽谷知縣就一個踉蹌,撞上了西門慶的刀口。 匕首直入陽谷知縣的胸腹間! 鮮血崩流,濺了西門慶一臉一身。 而這時,陽谷知縣才仰面發(fā)出凄厲慘叫,直挺挺倒了下去。 王霖陡然放聲大叫:“諸位,西門慶竟當眾刺殺縣尊老爺,若再不拿下他,官府追究下來,我輩都逃不了干系!” 事發(fā)突兀,陽谷知縣以下縣衙諸人均目瞪口呆,楞在當場,一時也無人上前救治知縣老爺。 西門慶渾身血跡,又瞥見知縣倒地,知道自己怕是中了王霖的圈套,闖下大禍,立即生出退意。 他轉身就逃。 “想逃?”王霖早有準備,躍起一腳將其踹翻在地,而不等西門慶醒過神來,上前兜頭就是兩三記重拳,直接將這廝打了個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你……為何設計陷害某家?”西門慶奮力掙扎,卻絲毫動彈不得。 “因為你該死!”王霖騎在西門慶身上,一拳重重捶在西門慶頭上,將這廝活活打暈過去。 爾后回頭大喝道:“還不趕緊上前,將這刺殺縣尊老爺的兇手拿下?真要讓他逃了,我看爾等如何向上官交代!” 跟隨陽谷知縣赴宴來的縣里捕快班頭這才醒悟,一哄而來,將昏迷過去的西門慶死死捆縛起來,而那群已被武松相繼干翻的打手,自然也一個都跑不了。 王霖這才沖到陽谷知縣身前,這位遭了無妄之災的縣尊老爺已倒在血泊中,王霖疾呼道:“速去請大夫!” 說話間,趁人不注意,王霖悄然拔出陽谷知縣身上的匕首扔在地上,縣尊老爺頓又血涌如注。 …… 陽谷知縣竟被救醒。 雖然失血過多,卻并未傷及要害,不能不說命還蠻大。 王霖大為失望。 這貪官死不了,西門慶就不一定會死。 王霖深知打虎不死必遭其害的道理,他苦心謀劃設計了這一場,怎可能半路收手。 縣衙內宅。 躺在床上虛弱之極的陽谷知縣聽聞王霖前來探視,心下惱火。本不欲見,因為他很清楚西門慶這一刀本是刺王霖的。 刺傷自己,純屬意外。 可管家卻伏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他就揮揮手同意讓王霖進來。 王霖笑吟吟手提一個箱子走近,就擱在陽谷知縣床前。 他也不廢話,直接俯身打開箱子,里面明晃晃全是白花花的銀錠。 陽谷知縣眸光透亮,精神頭立即暴漲了幾分。 他勉強一笑道:“小官人這是作何?” 王霖道:“縣尊此番被西門慶那惡賊行刺,畢竟因小生設宴而起,讓縣尊受此大難,小生心中著實過意不去,些許薄禮,還請縣尊莫要嫌棄。” 縱在重傷之中,這貪婪的陽谷知縣依舊眉開眼笑道:“小官人客氣,客氣了!” 王霖望向伺候在旁的幾個婢女家仆。 陽谷知縣遲疑一下,道:“爾等先退下,我與小官人說事。” 待室內無人,王霖這才笑道:“不知縣尊老爺準備如何處置那西門慶?” “自當依律論處。” “那縣尊老爺可就白挨這一刀了……” 陽谷知縣心里冷笑,白挨一刀? 開玩笑的,這回不把那西門慶狠狠敲出屎來,我都不是縣尊老爺。 王霖又道:“縣尊,西門慶這賊人在陽谷可謂民怨沸騰,此番又當眾刺殺縣尊,更犯下不可饒恕重罪!加上此賊私通梁山賊寇,一旦事發(fā),小生擔心要牽連老爺啊。” 陽谷知縣愕然,皺眉搖頭道:“西門慶是何等人,本縣自是知曉,他欺男霸女之事確沒少做,但至于說與那梁山賊人來往,就是莫須有的栽贓了。” 王霖輕道:“縣尊老爺可知眾說紛紜、眾口鑠金、弄假成真?” “據說這消息已經傳遍了陽谷,我想很快就能傳到東平府去。人人都說西門慶為梁山內應,先行刺殺縣尊,隨后引梁山賊寇將攻打陽谷,劫掠全縣。” “西門慶若死,一切皆休。否則,難免坊間隨后會傳出些縣尊也勾結梁山賊人的流言蜚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