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他至今雖未給潘金蓮一個正式的名分,但這不過是形式,也不急于一時。 王霖與晁蓋二人自去飲酒作樂,間或與晁蓋切磋武藝,直到晚間。 一覺醒來,聽聞張家余氏侄兒余昭,昨夜被賊人闖進府去一箭射穿了心臟,還割下首級懸掛在張家府前,震動整個清河縣。 王霖稍一盤算,便猜測是花蕊所為。 這小娘們嫉惡如仇,她被余昭蒙騙一場豈能善罷甘休,臨走之前取了這廝性命宣泄怒氣。 衙門的人在張家虛張聲勢白忙活一場,哪里去尋賊人的去向? 余氏心膽神喪。 她面色麻木坐在家中,眼前不斷浮現起余昭首級那血淋淋的慘狀,她渾身抖顫,生生嚇暈過去。 潘金蓮在內宅與龐春梅說起張家這事,也禁不住有些嗟嘆。 雖然張家是她的噩夢,但終歸在張家生活了數年,面上余氏本身對她還不錯,至少保護了她這些年沒被狗大戶糟蹋。 婢女來報:“娘子,張家余氏夫人到訪!” 余氏來了?她侄兒剛死,他來我家作甚? 潘金蓮柳眉一挑,卻還是帶著龐春梅迎了出去。 余氏沒有梳妝,頭上隨意挽了個簪子,那一頭黑發竟一夜之間轉為蒼白,整個人老子至少十歲,活脫脫就像個茍延殘喘的老嫗了。 “夫人?!”潘金蓮嚇一跳,趕緊上前扶住余氏。 余氏看到潘金蓮,哀呼痛哭不止。 “金蓮,你我相處多年,名為主仆,實為母女,老身待你如何,你當心中有數。” 潘金蓮默然一會,輕道:“夫人過去對金蓮很好,金蓮感念在心?!?/br> “既然如此,求金蓮看在過去的情分上,幫老身向小官人說個情,放過老身吧……老身目下已家破人亡,余昭侄兒一死,我將來連個養老送終的人都沒了。” “老身此刻萬念俱灰,愿意將全部家資都轉贈金蓮,然后出家為尼,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余氏哀泣起來。 潘金蓮遲疑一下道:“夫人,昨夜余家公子遇難,金蓮也甚是意外,這絕非我家霖郎所為,還請夫人不要誤會?!?/br> 昨夜她和王霖春風三回,后半夜才睡下,自家霖郎哪有時間去張家殺人。 余氏長眉一挑,突又垂頭喪氣道:“罷了,再說這些也無濟于事,事已至此,老身只求了此殘生,也就罷了?!?/br> …… 張家的事王霖懶得管,這張家上下就沒一個好東西,包括心腸狠毒的余氏,死了就死了沒什么好可惜的。 至于余氏出于畏懼、為茍全性命、愿意將張家億萬家財白手相送,他更不可能拒絕。 白撿的家資,為何不要呢。 就當是穿越的福利吧。 余氏看來是真的心灰意冷又膽戰心驚,居然真的剃去三千煩惱絲披上僧衣,去城外清月庵出家為尼了。 至于張家的偌大產業家財,悉數經官轉給潘金蓮。 區區一個清河縣地方鄉紳竟擁有如此家業,連王霖都有些驚訝。 除田產、店鋪、宅子這些分布在清河、陽谷、鄆城及附近各府縣的固定資產之外,現錢、金銀之類儲存至少價值十萬貫以上。 這還是余氏明面上移交過來的家資。 至于余氏有沒有暗地轉移,譬如說向她娘家輸送利益,王霖覺得難以避免,也懶得去尋根究底,畢竟人不能貪心不足。 王霖意外發現,在資產的經營和管理上,潘金蓮居然很有天分,將之處置、打理得井井有條。 他暗松口氣,這是好事,否則他要抽出很大精力和時間去兼顧這些。 他心中又暗笑,誰說我家小娘出身低,現在可都是億萬富婆了。 王霖知道自己連番接受張家資產難免引人嫉妒,就通過周平給知縣老爺等縣里大大小小的官人,暗暗奉上一份厚禮,自然皆大歡喜。 日常的打點也是在所難免的。 自此,王霖變成附近各府縣出了名的大戶。 除既有名頭外,也漸傳出仗義疏財的名聲。家資殷實,蓋過了陽谷縣的西門大官人。 在山東境內都首屈一指。 潘金蓮也隨之變成了“潘娘子”。 …… 晁蓋和吳用又在清河縣王家盤桓了幾日方去。 話說武松這日回到清河縣卻沒拋頭露面,他躲在暗處見自家兄長果真娶了個新婚婆娘,雖談不上花容月貌但至少面容周正,尤其腚大腰圓,一看就好生養。 武大一般在早上告別新娘子,滿面紅光哼唱著小曲兒趕去聚義樓,在聚義樓一呆就是一整天,至晚間才返回住所。 月掛樹梢,街面上行人稀疏,武大提了份酒樓新作的醬牛rou,準備回去跟婆娘小酌兩杯爾后上床安歇。這新媳婦喝了酒更有趣味,想起武大就心癢癢。 剛要進門,突發現門口閃出個高大人影來,嚇得往后退了兩步。 “兄長!” 武大大喜:“二弟,真是你回來了!” 兄弟二人抱頭痛哭。 這場景著實有些詭異,實際你也很難想象出畫面感,無非是武松跪在地上任由武大撲在他懷中,像哄個小孩。 孫氏得知武大兄弟歸來,也來羞答答見了禮,武松自當長嫂如母視之。 孫氏賢惠,自打嫁給武大這幾日,家中銀錢充足生活富裕,雖丈夫人粗鄙了些,但她還是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