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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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在睫毛上的雪花在室內暖光的照拂下融成水珠,黑白分明的狐貍眸在泠泠水光中積起些許溫度,笑得瞇成兩彎漂亮的淺弧。 按捺不住的眉飛色舞。 大抵是想到什么,重一禮此刻的心情過于愉快了,愉快到愿意施舍周譽執一個關于她的秘密—— 那句話幾近直白地暗示了她早有對自身未來藍圖的規劃與期待,而非如現在這般在周家得過且過。 周譽執知道她的話不假。 重岸一手創辦并壯大的企業雖在五年前失了主心骨,但公司高層幾員干將能力卓越,在事故之后仍有條不紊地管理著公司,近幾年在國內外的發展更是蒸蒸日上、勢如破竹。 鄭玲執著于嫁進周家的內情雖不可知,但是至少,重岸留給母女二人的財產不會少。 金錢確實能解決世界上大多數煩惱,可直到再次抱著重一禮睡下,馨香軟被蓋過肩周,周譽執仍藏了一句話在嗓子眼,遲遲沒有問出口。 ——她腦中構建的未來里,有沒有他? 不問,是因為周譽執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而他也并不想聽重一禮花言巧語的那一套。 并不是她演得不夠好,恰恰相反,正是因為重一禮演得足夠逼真足夠到位,才會片刻迷惑住他的心神,讓他滋生出一種她確實非他不可的僥幸感。 即便做遍了親密事,皮貼rou互相擁抱時兩顆跳動著的心臟距離不過幾公分,睡覺時間更是連呼吸和四肢都交錯纏繞在一起,重一禮卻像是一捧永遠抓不住的指間沙,就算掌心余下幾粒,攤開來,風輕輕一撇就會散匿不見。 重一禮從來都不是非誰不可的,在周家的這段時間,周譽執的存在于她恐怕就如同海航的船長在權衡利弊得失之后選擇臨時停靠的港口,只要海上風暴平息,她便會立刻棄之如履,重新揚帆遠航。 不意外周堯跟她談戀愛時怨聲載道沒有安全感,周譽執時而也會因她裝飾極好的甜蜜謊言產生危機感。 不安。 今夜尤甚。 …… 重一禮本就睡飽了覺,周譽執身上熱氣滾滾,不知不覺間竟將她摟得越發喘不過氣。額頭蒸出細小的汗液,重一禮推他胸膛,試圖從他懷里逃離,“周譽執你松松手,好熱。” “不松。” 不知是觸及周譽執的哪個點,回話時語氣肅然,帶著隱隱的管控意味,手臂用力將她身體往上一提,四肢更緊密地纏上她,然后扣住少女后腦,將小腦袋壓進頸窩,“睡覺。” “……你這樣我怎么睡啊!” 下身被壓住,雙臂也被箍住,渾身都動彈不得,重一禮氣得直咬他頸上的rou,重重一口不帶任何情欲,只是純粹泄憤,幾秒后舌尖甚至卷上血腥味,耳旁也響起某人的輕微吸氣聲。 活該。重一禮暗罵。 周譽執rou體凡胎,自然也會覺得疼,但即便如此也沒有制止重一禮,等她松口了才別過下巴,親她額頭:“乖一點,別累著牙齒,好好休息。” 反正就是不松手。 一拳打在棉花上,重一禮的胸腔攢起怒氣,這下是真惱了:“你怎么總是這么專制,松下手讓我喘口氣都不行嗎?” 就仗著力氣大可勁兒管制她。 深夜的情緒總是來得莫名又洶涌,重一禮越想越惱火,什么話都開始往外蹦:“男朋友沒你這樣當的吧?管這管那,我說什么都不聽,你要一直這樣干脆分手算了,去跟機器人談——唔唔……” 周譽執撐起手肘將重一禮壓到身下,另一只手捂緊她的嘴,在夜色中沉沉凝視她,“重一禮,有些話不能隨便說出口你知道嗎?” 重一禮當然知道,可她自由慣了,以往的男朋友哪有周譽執控制欲這么強,一次兩次也就罷,多了就特容易煩,一想到以后還要繼續煩下去重一禮就頭疼得要命。 她才不愿意委屈自己。 嘴巴被對方手掌堵住說不了話,但重一禮嗚嗚發出的喉音還是讓周譽執將眉頭皺得更緊,她把聲音拖得長,一平一彎的兩段音調能輕易分辨出“分手”兩字。 重一禮這方面早就是老手了,神態硬氣得很,周譽執不說話,她也不掙扎了,就那么坦蕩地望著他,等他接受事實。 方才露臺上的短暫溫情轉眼就陷入冰窟,對視著的兩人眸光都冷、都不服。 然后周譽執挪開放在她臉上的手,撐到重一禮耳旁,聲線緊繃道:“你再說一遍。” 如果眼神能吃人,周譽執大概早就將她全身血rou都剔得干干凈凈。 重一禮勾起冷然的笑意,“真想聽的話我說一百遍也可以,我說分——” 嘴唇才解放沒多久就覆上另外兩瓣柔軟,周譽執碾著她的唇,舌頭探進重一禮唇間的縫隙,將另一個還未出口的字揉弄在唇齒之間。 周譽執不曾料到,自己遠比想象中更敏感于那兩個字。 單是想到分手之后,重一禮會為了別人穿上大膽的情趣內衣,跟他們zuoai時還會用甜軟的語氣喊他們哥哥或者老公,周譽執的五臟六腑都擠作一處快要酸倒。 但凡有人見過她的美好,便不會舍得放手,可事實就是如此,她并不是他的所有物。 剛別開頭就被人捏著下巴牢牢固定住,重一禮手腳并用地反抗,然而身上人不動如山,響亮的一巴掌下去也不見他躲,唯有齒間攻勢不斷。 幾分鐘后重一禮掙扎累了,這才氣餒地放松身體由他親了一會兒,可吻勢卻就此溫柔起來,周譽執在粘膩的親吻聲中捧住她的臉。 他太了解重一禮了,即使是在最好說話的床笫之間也一向對原則上的問題保有理智,清醒時一旦執意要做什么便更不會輕易改口。 周譽執吻去她嘴角溢出的津液,嗓音艱澀:“才幾天就玩膩我了?重一禮,你別說氣話。” 重一禮氣息不穩,但語氣決然:“這不是氣話。” 眼皮落下又緩慢掀開,周譽執像是做出極大妥協一般,在她眼前將腦袋深深垂了下去。 對她妥協,也是對自己內心妥協。 “你不喜歡的我都可以改,重一禮,別總是對我這么狠心,再給我一次機會,收回那兩個字好不好?” 重一禮從來沒見過周譽執這么脆弱的模樣,因他而蔓延在血液里的感覺怪異到連自己也說不清,但那句想要回答的“不好”在他懇求的眼神下遲遲沒能說出口。 他會哭嗎? 重一禮心想。 “嗯……”重一禮眨眼,斂去情緒后胳膊主動摟上他的肩,“那你以后都會聽我的話嗎?” 周譽執承諾一般鄭重點頭。 這一次重一禮唇邊的笑容是柔和的,“好,那就不分手了。” 然后翻身將周譽執按倒在床面上,兩人姿勢對調,重一禮趴到他身上環住他的腰:“現在睡覺,男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