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嗆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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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一禮煙癮不重,但煙齡不短。 學校里不少人都見過她在老教學樓抽煙的模樣,然而除了兩個當事人以外沒人知道,重一禮第一次抽煙是跟周譽執學的。 雖然提起來十分不堪,但重一禮至少是在父母虛構出來的象牙塔中“幸?!鄙钸^十多年的——而鄰居那個與她同齡的男孩卻像是從小便懂愁滋味,自她有印象以來就一直郁郁寡歡、不茍言笑。 無雨的夜里,他經常會從屋里搬出椅子,坐在露臺上搭著欄桿跟月光一起消磨時間。偶爾會抽上幾根煙,但大多時候不會。 重岸死的那年,重一禮剛滿十二歲,是個已經懂得許多人情世故,卻仍懵懵懂懂的年紀。 葬禮結束后的第二天,鄭玲明目張膽地帶著鄭熙住進重家。在那個所謂的“meimei”面前,重一禮總是裝出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但無人知曉的是,那時面上堅強的重一禮每天晚上都會躲在房間露臺上偷偷抹眼淚。 不想待在滯悶的房間,可出來之后又怕吵到另一邊的人,重一禮哭的時候有努力不發出聲音,只是抽噎哽音是怎么都憋不住的。 周譽執大概是嫌她煩,意有所指地踢了把欄桿,在嗡嗡的震鳴聲中扭頭警告了她一記。 少年冷冽的眼風刮到身上,又給重一禮幼小的心靈增添了一筆傷感,這下是徹底壓不住聲腔的震動,抽噎聲在夜色里更清亮了。 周譽執對著空氣暗罵了一句臟話,煩躁地在夜色里打起一支煙。 煙燃到底部的時候,隔壁的哭聲也停了。 周譽執拖著椅子回房,走到半路時余光瞥見那邊有道人影正站在側邊的欄桿旁眼巴巴地望著他。 他的腳步停了。 “……煙?!?/br> 鄰居家的女孩遠遠地指著他方才裝進煙盒的褲兜,故作鎮定的聲音還帶著濃厚哭腔:“我也想抽。” 煙盒和打火機遠渡重洋,被人扔進重家四樓的露臺里。 周譽執沒說話,卻在看到重一禮被吸入的第一口煙嗆哭時頑劣地笑出了聲。 …… 尼古丁的氣味流進喉道時,周譽執話音正落。 白茫煙霧從半闔的唇縫里繚繞而出,悄然模糊了兩人相交的視線。 周堯的名字恍如隔世一般被滯頓的大腦重新理解。 難過嗎? 重一禮下意識想要否認,可是太急著張開唇冷不丁便被注進口鼻的空氣嗆到喉管,嘴里的煙掉到地上,重一禮掐住咽部,眼淚都快咳出來。 等到喉嚨里的癢意終于消停,手里的煙盒和打火機卻已經被人收走,周譽執踩住地上亮著火星的煙,站在她身前問:“還抽嗎?” 極有壓迫感的叁個字。 周譽執齒間咬著上揚的尾音,面無表情看著重一禮說話的姿態就像是長輩看到孩子做了錯事后教訓她下次還敢不敢一樣。 重一禮第一次嘗試抽煙的時候,周譽執沒有阻止,后來又親眼見證她的墮落,幸災樂禍地看她點煙的姿態從生疏鍛煉到嫻熟。如今兩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了,反而真像她親哥似的管那么寬。 “你少管我?!?/br> 重一禮的眼眶還有些潮濕,說完話便上前半步,想將煙盒從周譽執手里奪回來。 但被他撤后手臂輕巧地躲開:“就管了?!?/br> 肩膀撞上對方的胸膛,手上抓空,身體卻被人撈進懷。 重一禮推不開他也搶不到煙,惱得直掐他腰:“你憑什么管我?” “在我的房間拿我的打火機用從我這兒學的點煙方式抽我的煙,你說我憑什么不能管?”拗口的長句子被周譽執說得流利,大氣不帶喘一下的,言語之間滿是計較:“要么你全都還我,要么你這輩子都別想碰煙。” 重一禮啐他:“神經?!?/br> “到底是誰神經半夜不睡跑到別人房間偷東西?” ……偷? 第一次被人冠上“小偷”稱號的重一禮被激得狠狠踩他一腳,對話不知怎么就往幼稚斗嘴的方向發展了:“我就偷怎么了?少兩根煙是讓周少爺你吃不上飯還是缺胳膊少腿了?有本事就現在報警讓人抓我,否則以后我看見一次偷一次?!?/br> 周譽執似是在她的頭頂笑了一下:“行啊,那我也不抽了,隨你怎么偷唄?!?/br> “……?” 真是有病。 她不過就是心煩想抽個煙,所以到底是為什么她要在深更半夜里和周譽執進行這場沒有任何意義的對話。 重一禮在心底默默嘆了口氣,暫時妥協:“我不抽了,你放開我行不行?” 腰身上的手是松開了,可轉瞬身子又騰空被人抱起,周譽執不容一絲反抗地將她卷進還存有余溫的被窩里。 床面在他爬上床后微微凹陷下去,被子里的溫度對重一禮來說太過熟悉,她條件反射地撐起手肘,看向周譽執的眼神里帶著深深防備:“你又想干嘛?” “你的話在我這里沒有可信度,得由我親自監視才有效。”周譽執仰躺在枕頭上,閉上眼隨手一拽,重一禮便支撐不住上半身重重倒在他身邊。 床墊厚軟,砸上去也不會疼,重一禮照例是要反抗一下的,可周譽執卻像預判到她的反應,在她有所動作之前先發制人道:“再動就沒有睡覺這么簡單了?!?/br> 說這話時連眼睛都沒睜,就是有自大的底氣。 無語。 重一禮在心里翻了個白眼,慪氣似的轉了個身子背對著周譽執。 強迫自己閉上眼睛之后,重一禮很快就在周身暖意烘烤之下模糊了意識,半夢半醒間好像憶起白天發生過的事情,重一禮有些不安地捂住心口。 但是沒多久不安就被取代。 頸后那道灼熱的氣息讓重一禮的心尖在夢中都顫栗發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