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黃毛丫頭
比丘斯環(huán)形山后方,自由聯(lián)盟的地盤有數(shù)座靠海的城市,每座城市都建有一個大型碼頭,是后續(xù)兵力與物資運送的登陸地。 這也是目前自由聯(lián)盟與神庭僵持不下的地方,自由聯(lián)盟固守著以比丘斯環(huán)形山為核心,連綿一線的防線,當真只有死戰(zhàn)不退。退不得。 軍部放出來磨礪的幾個好苗子不是沒有驚艷的表現(xiàn),以夏侯承與尉遲飛兩名年輕武將為主,兩人一登陸便興師動眾,他們帶領著自由聯(lián)盟的戰(zhàn)士兵分兩路,夏侯承選擇正面剛神庭十字軍主力,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尉遲飛則領兵暗度陳倉,將神庭控制下靠海的碼頭船只盡數(shù)化為火海,斷他們的水路。神庭如今還在加緊維修碼頭和造船。這次行動被定名為“雙蛟出海”。 兩路出擊起先是一成一敗,到后來演變成雙雙退敗。正應了那句理想很豐滿,現(xiàn)實真特么慘。當時夏侯承帶領的自由軍被打成蟲,還蛟呢。主因自由聯(lián)盟的戰(zhàn)士多是由神臨大陸各族的反抗聯(lián)軍組成,一與狂熱如瘋狗的十字軍正面剛,一人逃百人逃。作為國教學院軍事系畢業(yè)的尖子生,夏侯承氣的嗓子冒煙。怎么會有這種事,要換作大梁軍,哪怕戰(zhàn)至最后一人,也不可能臨陣脫逃。 可他們到底不是大梁軍,這里也不是時常烽煙四起的風云大陸,不得已夏侯承只得撤軍,不然還能怎樣,他又不是趙子龍,自認一人沖鋒連個完整的影都留不下,都是好多個碎影。他這一撤可不得了,尉遲飛那一路在搗毀最后一個碼頭后,被近千名神庭裁決者拖延住后撤的步伐,緊接著被十字軍包了餃子。尉遲飛一臉憤恨,以往只有大梁包別人餃子的份,這些豬隊友撤軍都不知道怎么撤,只管撒開腳丫子跑,都沒人敢留下設置陷阱狙擊線。這戰(zhàn)沒法打,要不是曹響帶著莫扎西族人自海上馳援,尉遲飛當時早已含恨而亡。 自由聯(lián)盟屬地,多瑪瑙城,此城離比丘斯環(huán)形山防線最近,同樣有一個多瑪瑙港口。 男人們正在列隊cao練,是不同膚色與發(fā)色的人組成的自由聯(lián)軍。 女人們則忙著撐船去捕魚,一副忙而不亂,卻又凝重的景象。因為沒什么歡聲笑語。 這時一身軟甲戎裝的亞瑟端著兩份飯食行往一處囚牢。亞瑟今年十二歲,還處于發(fā)育階段,個子并不高的她在曹響的培訓下已殺過敵見過血。眼中的純真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被迫的早熟與冰冷之色。 囚牢靠近多瑪瑙港口的加特街,門口并沒人把守,而且,囚牢的門沒鎖。 從外可見里面兩個東方人又在乒乒乓乓的打架,鐵鏈嘩啦啦的響。 很久沒修邊幅的兩人胡子拉渣,正是夏侯承與尉遲飛,夏侯承皮膚略黑于尉遲飛,從兩人的眉眼輪廓可辨出,兩人皆屬相貌堂堂之列,一表人才。 只見夏侯承一記黑虎掏心,尉遲飛被擊倒之時不忘一個走襠腳。夏侯承立即捂著襠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尉遲飛,這樣下三濫的招數(shù)你也用的出來” 兩人的囚服皆是自己套的白丁衣物,腳鏈手鏈也是自己鎖上的,自覺釀下大錯的他們正在等候軍部發(fā)落。 尉遲飛索性雙手一疊放在后腦勺,躺地上冷笑起來,“有什么用不出來的,夏侯承,你當時就該戰(zhàn)死知道不?這樣沒準還能激發(fā)些那些豬頭的斗志,為我的撤離爭取時間,若不是你兵敗的太快,我領的那一路豬怎么可能會被斷后。”接著尉遲飛滿腔憤怒,“餃子!我尉遲飛竟然被包了餃子!恥辱!這是我尉遲飛一生的恥辱!” 緩過勁來的夏侯承盤坐在地上,背靠門板,同樣憤聲道:“尉遲,我當時有想過戰(zhàn)死,活著太丟人了,但卻被監(jiān)野司的護衛(wèi)強行敲暈帶走,我有什么辦法” 尉遲飛冷哼道:“我當時都能聞見那把十字劍上的血腥味,已然準備要多殺幾個墊背,可曹大人來了。”尉遲飛瞧著灰蒙蒙的天空,天空將要下起雨,兩人沉默良久。 夏侯承輕聲道:“尉遲,你說軍部會怎么處置我倆” 尉遲飛蹙眉細想一陣,緩緩開口道:“軍部大司馬一職一直空缺著,那么管事的該是總兵潘安,潘安大人向來油鹽不進,鐵面無私。唯獨對陛下言聽計從,陛下應該還不知道這里的事。那么潘安大人該會公事公辦……逐……逐我們出大梁軍,永……永不收錄。”說到最后尉遲飛有些哽咽,眼眶紅潤。 夏侯承抹抹眼,“這……這又怪得了誰,還不是怪我們年輕氣盛,好大喜功。沒摸清那些豬的弱性就帶他們?nèi)ゴ蛘鎽?zhàn),帶一群豬去攆一群瘋狂的狼,還真蠢透了。” 尉遲飛不疑有他,苦嘆一口氣,“是啊……這天下,不可能人人都像大梁的男兒,渾身是膽。可我……可我怎么也不甘心。” 夏侯承這時想到一人,心中懷揣著一絲期盼:“尉遲,你說千歲爺會不會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尉遲飛搖搖頭:“不知道,千歲爺?shù)南敕ㄕl也摸不透。畢竟……畢竟我們壞了千歲爺?shù)目嘈牟季帧!?/br> 這時尉遲飛偏頭看向門外,“我說黃毛丫頭,你還要偷聽到什么時候,快將食物送上來,大哥們餓了。” 亞瑟自門后出現(xiàn),不好意思的對他們笑笑,“兩位東方來的騎士大人,請用餐。” 兩人一手端過咸魚粥,一手拿來硬面包。夏侯承邊吃邊沒好氣道:“黃毛丫頭,我們哪算什么大人,說過多少次,該叫我夏侯大哥。叫他小飛哥。” 尉遲飛艱難的吞咽下一口硬面包,“憑什么你是大哥到我這就是小飛哥” 亞瑟瞧得他們斗嘴,嘿嘿笑起來,然后指指自己的金發(fā)道:“兩位大人,要我改口也行,以后請叫我亞瑟。我不是什么黃毛丫頭,我是金毛。” 兩人聞言不耐煩的齊聲道:“知道了知道了,黃毛丫頭。” 亞瑟一鼓嘴兒。夏侯承與尉遲飛哈哈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