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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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刀與鐵rou聲,聲聲清脆然后低沉,如破棉布外的套子被撕爛聲,拓拔野只覺眼前都是人,他聽到了狼嚎,好多狼,他揮動彎刀殺得更狠更快了些,血色的刀罡一出,便有十數人被腰斬,他身騎的叱咤已咬死不知多少大燕兵卒,可叱咤沒有甲,即便有甲單刀騎虎沖萬軍,同樣是個有死無生的局面,他不是真正的天神。叱咤白虎,被染成了血虎,最后被一枚血滴子,割了喉。 胡不歸能破六千甲,拓拔野已經超過了這個數,而且這之中還混雜了粘桿處的人手,他們伺機而動,總能在拓拔野身上留下些傷口,若不是拓拔野護住眼睛,他的眼睛也將鮮血淋漓。 寒冷的風凄凄吹,就在這時,側方的懸崖峭壁上伸出了一只枯瘦的手,然后露出一個光頭,再然后才是另外一只手。像一只惡鬼從深淵爬了上來,朱元明注意到了這方,他眼中的驚駭沒停留多久,他當機立斷脫離戰場,回去稟報這個消息:佛宗!現世! 為什么看到光頭就篤定他是佛宗的人呢,因為朱元明是半步武宗,體內有一半的真氣,他察覺到這頭頂有九個戒疤的人,一身真氣透出的橙黃之光微微外放,是宗,又見武宗! 法顯三十一歲的年紀,臉上皺紋卻如胡不歸那般深深壑壑,一張臉似沒了表情,像被凍僵在臉上。他爬上懸崖,見到近在眼前的廝殺,不由愣了愣,然后他起步,快步,如一抹殘影,光著的腳丫踏飛大片雪塵與草皮,他救下只剩數口氣的拓拔野,然后渡他數道柔和的真氣,他背著他,脫離戰圈,然后回頭,嗓音沙啞道:“你們,你們有繩子嗎?能救救我們嗎?我的同門還在懸崖底下。” 戰場死寂片刻,這時有殺紅眼的數十名兵卒提刀沖來,法顯單薄的僧衣一鼓,橙黃色的真氣一震,這些兵卒皆被震退,吐出數口血。 法顯立即歉意道:“對不起,對不起。”然后他跪地:“求求你們了,救救我的同門。” 這時他突然發現,坡上的圍欄中,有好多雪狼,正在殺人! 法顯頓時怒不可遏,背著拓拔野沖上坡,沖進對他來說形同虛設的圍欄,他一腳一腳的踢飛那些雪狼。 直到踢飛最后一只,他再次跪地,對著已死去的人道:“對不起,對不起。”他淚兒潺潺流,他背上的拓拔野亦淚兒潺潺流。 法顯回頭對圍欄外剩余的兵卒張了張口,然后言中盡是苦澀:“師傅說,眾生皆苦,我沒想,如此苦。罷手好不好?” 符梵亦抹去臉上的血,手捻一枚血滴子,緩步進入圍欄,還有一枚血滴子在先前的惡戰中已經折損,他隨手拎過一名孩童,血滴子架在其脖子上,來到法顯跟前,不可思議道:“你是佛宗的人” 法顯仍舊跪著,不敢妄動:“是,還請施主放過這名無辜,救救我崖下的同門。” 符梵亦低罵一聲神經病,然后把手中孩童扔到他跟前,對身后兵卒下令道:“等,等國師來定奪。” 身后僅剩,一千余名兵卒與二十余數粘桿處精銳。他們緊握著兵器,進圍欄,立在符梵亦身后,死死盯著法顯背上的拓拔野。 拓拔野如今模樣萬分凄慘,可謂筋脈盡斷,血兒時時流淌。 一炷香后,輪椅攆過雪,攆過草,朱元明推著輪椅,輪椅上是南宮伯。 當拓拔野見到南宮伯時,怒氣沖天,想要不顧一切沖上去捏斷這魔鬼的喉嚨。法顯及時制止住他,勸道:“施主,你若再強運丹田,即便佛蓮兒也救不了你。” 南宮伯讓朱元明推著輪椅來到法顯跟前,仔細打量幾眼法顯,點點頭,然后伸出一只胳膊道:“那么我呢?你佛宗可以給我續幾年命” 法顯伸出一只手探在其脈搏上,感應片刻,篤定道:“十年,只要這位施主能救我崖下的同門,我還能想辦法再多續些時日。” 南宮伯無聲笑了笑,緊盯著他的眼睛:“出家人” 法顯單手行個佛禮:“不打誑語。” 南宮伯立即對朱元明道:“找繩撕布,救大師的同門,速去!” 朱元明立即領命而去。 南宮伯自己挪著輪椅再上前一尺,直視法顯背上的拓拔野,毫無畏懼。拓拔野猩紅的目里盡是無盡的仇恨。 南宮伯微微笑道:“拓拔野,怎么覺得老夫是魔鬼不不不,你錯了,梁九才是。你知道梁九么?他憑著一座林,坑殺了我大燕將近五十萬數的大好男兒!” 南宮伯厲聲重復道:“五十萬!聽清楚,五十萬!” 南宮伯伸指,指尖都快戳到拓拔野的眉心上了:“否則你這小小的樓蘭哪用老夫親自出馬,你恨啊怨啊狂啊,都是無能的表現,可笑。梁九同樣身為武宗,你比他差遠了,老夫一根小拇指就能收拾你!你瞪啊,你還能瞪死人” 這時,后方有大片重甲鐵蹄咚咚踏地而來,是虎賁軍!魏國雄拎著拓拔志的首級,不解的看一眼圍欄中等人,然后先一步出軍,進到圍欄,把拓拔志的首級一扔,精準的扔到拓拔野跟前,拓拔野嘶吼一聲,徹底昏厥過去。 魏國雄下馬,對著南宮伯單膝跪地:“先生,可要繼續下金帳虎賁剩余所屬,傍晚時分就能趕來,足以掃平他們。” 南宮伯想了想,搖頭道:“暫時不急,我發現個好東西,這是大好的勢力,它北頂道宗不是和大梁有不清不楚的瓜葛么?我們大燕,往后,扶持佛宗!” 南宮伯轉眼看看這一望無際的平原,除了長草,別的什么也不長,他冷笑道:“到底還是中原好,這兒,只配當牧場,哪配享繁華” 魏國雄起身,回頭,伸掌劃了個圈,先前一番圍剿下來,還剩七千余數的虎賁軍立即下馬,上前圍攏圍欄,一圈又一圈,把四面八方的風,擋在外頭,為圈中人,那個輪椅上人,擋風! 南宮伯欣慰的笑笑:“李玄策,在大燕,我名聲可不比你差,為這個,我能和你炫耀好幾杯。可惜啊,你走的早,沒人給你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