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扎馬尾
章紅帶隋奇左去看完郎中,然后把他鎖在家中,等他養(yǎng)好傷就把他送去挖礦。自己則滿鎮(zhèn)的找石大柱,生怕千歲把怒火撒在石大柱身上。 找啊找,終于在事發(fā)的那家茶攤上找到他。石大柱還是慫得不行,想著等天黑再回去,等那些女子走了再回去。 章紅來到跟前,細(xì)細(xì)打量他。石大柱見到章紅,賭氣的扭過身子,跟個大小孩似的。章紅比石大柱年長十歲,石大柱小時候就喜歡屁顛屁顛跟著鄰居章紅去爬樹摘果下河摸魚,兩人以姐弟相稱。 章紅用袖口抹抹眼淚:“怎么還在生姐的氣千錯萬錯都是姐的錯,姐當(dāng)初就該讓他爛在地里。” 石大柱搖頭:“不怪姐,都是那瞎子的錯。姐,你真的要跟他在一起能不能不跟他在一起,他配不上你。” 章紅的淚更加的多,她抬袖蒙眼嗚嗚的哭:“姐也是沒辦法,已經(jīng)把心許了給他,怎么收也收不回來。” 石大柱轉(zhuǎn)頭給她擦淚兒,愁眉苦臉:“姐,快別哭了。我不攔了還不成可以后不要叫他姐夫,他以后要敢欺你負(fù)你,我大柱定給他腦瓜子砸爛。” 章紅破涕為笑,捏捏石大柱的糙臉皮:“傻大柱,怎么說的那樣血腥,要姐再年輕個十歲,定嫁給你。” 石大柱紅著張臉:“姐你就別打趣俺了,俺現(xiàn)在還不敢回去,家里十多位姑娘,叫我怎么應(yīng)付得過來。連千歲見到都頭疼哩。也不知俺爹怎么想的,俺又不是達(dá)官貴人,哪娶得來那樣多的姑娘。” 章紅拽上石大柱的袖口道:“走,回去,姐給你把關(guān),屁股小胸小不好生養(yǎng)的一律不要,以后她們要敢欺負(fù)大柱,姐替你收拾她們。” 石大柱心下還是有些發(fā)怵,弱弱道:“她們姐,我就娶一個就好。” 章紅堅定的搖頭:“一個哪夠,像大柱這樣優(yōu)秀的軍中漢子,至少得娶三個以上,姐給你挑些樸實勤快的妹子。” 大梁如今的國情是女多男少,許多男兒戰(zhàn)死沙場,現(xiàn)下變成女兒多,梁九也就沒推行一夫一妻制,得按國情來,年過完一系列鼓勵生育的措施就會下達(dá)到各州。 …… 梁九回府后去幫著梁玉貼了幾副對聯(lián),貼得那叫一個七歪八別扭,梁玉咯咯笑,嫌他笨手笨腳不讓他來,讓他去歇著多寫幾副字,近些日子以來到府上求字的人多得很,無一不是馬屁濤濤的,梁玉替梁九撿了幾個答應(yīng)下來。 夜蕭蕭照例來到梁玉跟前事無巨細(xì)匯報王爺今天外出發(fā)生的事。 梁玉聽完后板起臉,冷哼數(shù)聲:“那些賭莊和地頭蛇師傅在的時候就想拔了他們,但當(dāng)時剛打下大隋沒多久,國力經(jīng)不得消耗,暫且容他們快活些時日。如今他們竟膽敢當(dāng)著皇叔的面逞兇,活該!” 容嬤嬤在側(cè)一聽,不得了,她對夜蕭蕭尖聲道:“什么!那日沒拿碗過來的人,是大隋余孽隋奇左你們怎么辦事的!”容嬤嬤忙對梁玉道:“皇上,容老奴現(xiàn)在就去殺了他!”她現(xiàn)在想起來還一陣后怕,當(dāng)時她剛巧去拿碗,不在梁玉身邊。 梁玉搖頭:“不要,這事皇叔說了算。既然他當(dāng)日沒動手,確定已無反心,這事就這么算了。容嬤嬤你不許插手。” 容嬤嬤恨恨盯著夜蕭蕭:“往后陛下出巡,換我的人來保護(hù)陛下,你們,不行。” 夜蕭蕭頓時氣得七竅生煙,沒辦法,這事確實是他們監(jiān)野司的疏忽。他告退轉(zhuǎn)身出千歲府,憋著一肚子火氣,回司得去鞭笞好些人,那些畫師立馬叫他們卷鋪蓋滾蛋。 千歲府后山有一座戒備森嚴(yán)的建筑,梁九給他取名叫工程院,因為年關(guān)將近的緣故,里頭的工匠都回家過年去,梁九閑來無事來到工程院搗騰個東西。 梁玉貼完對聯(lián),在容嬤嬤伺候下洗了個澡,然后帶著一身皂兒清香跑來看她皇叔又在搗騰什么。 只見桌上擺著個圓桶似的東西,外面還安有個長柄把手。 梁玉跳到梁九背上掛住,好奇的盯著桌上的東西道:“皇叔皇叔,這是什么?” 梁九笑笑,反手給她拿下背,改而把小丫頭放在腿上坐好:“這叫手動榨汁機(jī),最近皇叔老生啃寶材啃得牙疼,想換個方式吃它們。你看好。”梁九說完丟兩根胡蘿卜在桶中,然后轉(zhuǎn)動把手,里面的器械隨之?dāng)噭悠饋恚瑳]一會出水口就流出一杯胡蘿卜汁。 梁玉睜大眼睛:“哇!這么神奇,我要喝我要喝,要皇叔喂。” 梁九搖頭失笑道:“都多大的人了,怎么還要喂。自己拿著喝。” 梁玉仰起臉眨巴眨巴眼睛,嘟嘟嘴:“不呀,玉兒還是個未滿九歲的寶寶啊。” 梁九拿她沒辦法,屈指刮刮她鼻尖,然后伸手拿過杯子舉杯喂給她喝,寵溺得沒邊了,如養(yǎng)一只小寵物。 梁玉幸福得眼兒瞇起來,咂咂嘴:“好喝,皇叔皇叔,你的腦子里都裝著些什么,怎么什么都會。” 梁九點點自己的腦袋道:“這里面都是知識,往后皇叔會把它都交給玉兒,玉兒你要認(rèn)真學(xué)。” “嗯!”梁玉接著從梁九腿上蹦跳下地,抱過大大的榨汁桶道:“皇叔皇叔,我去榨汁給師姐嘗嘗,還有容嬤嬤,還有小辰子,還有金餅,還有……” 梁九笑著給梁玉被風(fēng)吹亂的秀發(fā)扎成個馬尾,這才道:“去吧去吧,去顯擺去,看著點路。” 梁玉嘻嘻笑,抱著榨汁桶噔噔噔出門。 梁九在后面輕哼歌兒: “……銅鏡映無邪扎馬尾 你若撒野今生我把酒奉陪……” 門外梁玉噔噔噔又跑回來,豎直耳朵如個小兔子:“皇叔皇叔,是新的曲兒嗎?我要聽我要聽。” 梁九搖搖指頭:“等玉兒寫完今天的課業(yè),皇叔會出張卷子,玉兒要能拿九十分以上皇叔才會唱與你聽。” 梁玉自信道:“沒問題,我先去榨汁,很快的。”說完又噔噔噔抱著榨汁桶跑了。 梁九神色溫柔,然后望向遙遠(yuǎn)的西方,神色冰冷。他拉開抽屜,抽屜里是一張密報,梁九再細(xì)看一遍上面的內(nèi)容,喃喃自語道:“大燕啊大燕,你們還真是急,這雪還沒消,春還沒到,這西莽大草原,又都是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