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刺繡
容嬤嬤的身形當(dāng)真快,晃得楊漠海、田大富、寇太平一陣眼花便已不見她蹤影。三人立即找夜蕭蕭嘮嘮叨叨。 田大富:“夜司首!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兄弟幾個讓一個老嬤嬤去那頭辦事” 楊漠海:“就是,王爺說了不給女子上戰(zhàn)場,你倒好,把這些老嬤嬤一窩都給拉來了。” 寇太平:“王爺?shù)降咨碓诤翁帲愕故墙o我們透個底察猜那家伙快成你們的人去,問啥也不肯說。” 夜蕭蕭退一步,身后手下人立即祭出柴喜大金刀。 “無可奉告,三位將軍,你們聽令行事就好。” 三人一看這大金刀頓時苦下臉來,這特么可比大蛇刀還具有威懾力。 夜蕭蕭:“擊鼓,上船!” 三虎頓時目里火熱,屁顛屁顛回到各自軍中領(lǐng)軍上船,另一些船上,獨秀軍早已在船上整裝待發(fā),清一色白馬兒紅甲娘子軍,到哪都無疑是一條獨特的風(fēng)景線。自蘇翦的锏威軍被肅清后,獨秀軍的女子全都減去長發(fā),扎干練短馬尾。不再為誰長發(fā)及腰,終日與長槍白馬為伴。 夏飛花獨坐一艘戰(zhàn)船頭,像似能把水囊里的水喝出烈酒的味道,她掃視一眼那三虎,啪啪手中鞭子喊道:“磨磨蹭蹭,還沒我這娘們利索。” 三虎氣急,不理她,不與她一般見識。 夏飛花的身前還五花大綁綁著個人,是隨千帆戰(zhàn)船一同回來的曹子昂,哪想剛上岸便被獨秀軍給綁了來。 夏飛花:“曹子昂,你可是要辜負(fù)我軍中的如花meimei” 曹子昂一陣憂愁:“沒有的事,我這不是一進(jìn)鐵浮屠身不由己么,所以沒來得及回她信。” 夏飛花:“千歲與鐵浮屠到底身在何地” 曹子昂搖搖頭:“不能說。” 夏飛花:“那你還有什么好說的千歲近來可好?聽說邀了兩個狐媚子在那花船上尋歡作樂好生快活” 曹子昂憋住笑意岔開話題道:“我不是已把千歲講的故事獨獨說與你聽了么?” 夏飛花這時見到岸邊夜蕭蕭即將來要人,遂命手下姐妹放了曹子昂,其中一叫宛如花的女子解他綁的時候還擰給他腰上幾下泄恨,杳無音信許久,還以為這人沒了,偶爾還是會以淚洗面。這長發(fā)都剪了…… 曹子昂哎喲一陣rou疼,在她耳邊丟下一句:“什么都好看。”然后匆匆下船找夜蕭蕭匯報深蟒林的情況。 夏飛花清清嗓子,開始大聲與姐妹們說那白袍將軍趙子龍的故事,旁邊三虎乘坐的戰(zhàn)船上,將士們原本以為娘子軍哪講得出蕩氣回腸的英雄事,該是兒女情長的事,不愛聽。但聽著聽著不由伸長脖子豎直了耳朵聽。 當(dāng)聽到那趙子龍單騎沖百萬大軍時,乖乖,不得了,太特么爺們血性了。 四虎齊聚,這時千帆起錨。 三老虎先前見到鐵浮屠的軍監(jiān)曹子昂從獨秀軍船上下來,哪會不知這又是千歲講的故事傳了回來。心里一陣埋怨,千歲偏心得很,偏愛鐵浮屠,可誰讓鐵浮屠戰(zhàn)力第一,舉世無雙! …… 與姑蘇口接壤之處,大燕的漣北防線有座壁壘,名叫戈連灣,戈連灣連綿不高的丘陵上修筑有蜿蜒一線的防御工事,在其左右兩側(cè)均連著另一端之走江,兩邊皆架有投石車與床弩,以防大梁水師過江入大燕海域。 自武陵弓甲兵與四馬戰(zhàn)車營的兩軍統(tǒng)帥被粘桿兩首奉命提了頭后,此地兩軍統(tǒng)帥暫由粘桿處未露面的最后一首朱元明暗中擔(dān)任。 半步武宗的朱元明今日只覺一陣心神不寧,當(dāng)手下人來報姑蘇口驚現(xiàn)四虎齊聚時,他這閹人心里咚咚打鼓,廟堂與江湖里陰謀算計的事他拿手得很,但這行軍打戰(zhàn)卻是弱項,像是沒根心里沒底。以為四虎要一鼓作氣猛攻它戈連灣,他立即尖聲下令:“全軍死守,回縮兵力!” 就在這時,戈連灣通訊要地,快燕巢,用以傳書用的快燕啾啾慘叫,當(dāng)朱元明帶粘桿好手急行去查看之時,四馬戰(zhàn)車營駐地,輪到馬嘶! 當(dāng)見到快燕們身上扎過的孔時,朱元明白凈的面容更白,冷汗直冒:“老妖婆,你怎么出來了!快!快調(diào)重兵圍剿死她!” 四馬戰(zhàn)車營,顧名思義,四馬拉一車,每輛戰(zhàn)車有軍士三人,分別是駕駛戰(zhàn)車的馭手,遠(yuǎn)戰(zhàn)的弓弩手和近戰(zhàn)的鐵戈兵。可現(xiàn)下大燕缺馬嚴(yán)重,原本編制為八千之?dāng)?shù)的四馬戰(zhàn)車營拆減縮水為四千,也就僅剩一萬六千匹戰(zhàn)馬。要李疤子見到現(xiàn)場的情況,能憤憤出聲早帶上容嬤嬤一起浪該多好。 容嬤嬤用的大頭針,僅有十?dāng)?shù),可這十?dāng)?shù)卻如臂使指,出而返!每針之上皆蘊(yùn)含陰煞劇毒,這些戰(zhàn)馬哪怕只要被擦破一點皮,沒幾日便會疾痛纏身,神駿不再。 十針快若極光,凡過處,戰(zhàn)馬痛嘶。容嬤嬤惜命得很,也不與圍攏而來的重兵纏斗,身形鬼魅穿梭在營中,專扎馬! 趕來的武陵弓甲兵頭疼的不行,他們與大梁羽林軍一般擅長弓箭,可如今那是馬堆,怎么下手。而且他們目前沒馬可騎,馬都被緊急調(diào)配回去給兩支王牌鐵騎換乘,與大梁羽林軍不同的是,他們原本騎輕馬,身披重甲佩強(qiáng)弓,相當(dāng)于移動遠(yuǎn)程軍。現(xiàn)在這情況憋屈得很。 朱元明早早趕來,見不是個辦法,武宗要殺馬,還是這樣陰毒的老嬤嬤武宗,他能怎么辦。眼見不能再放任她這么殺下去,一咬牙,尖叫一聲:“粘桿眾,殺!” 誰想容嬤嬤這時反而不殺馬了,穿的繡花鞋,改腳尖點地返身殺向朱元明:“沒根貨!老身教你刺繡如何!” 朱元明慫得不行,頓時疾退。 容嬤嬤呸兩口,陰笑兩聲,立即止住步子,往重兵外圍幾個縱躍間出了重圍,很快便沒個影。 匹夫之勇和血性是啥?容嬤嬤不曉得,她苦練這一身武功,只為照看好那小兔子……梁玉以前還奶娘奶娘的稱呼她,誰想到后頭那前皇后吃了醋,動不動就甩鞭子冷抽她,梁玉為她擋了幾鞭子后也就懂了,不敢再叫她奶娘。實是護(hù)她。 這番老公公與老嬤嬤的交鋒,差點令在場的兩軍將士憋出口血來,這什么玩意!怎么派個閹狗來統(tǒng)領(lǐng)他們,他們委屈得不行。現(xiàn)場卸甲胄不干了是萬萬不敢的,誰人不知這些老閹狗和大梁的老嬤嬤一般,同樣嫉惡如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