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三首一
胡不歸沉聲數(shù)到一,寬大黑袍袖中,折鐵劍出握在手,巔峰劍罡一橫斬! 落在后頭的二十余騎馬腿皆盡斷裂,丁明廣心下那個rou疼,現(xiàn)在大燕軍中是個編制都想要馬,戰(zhàn)馬。軍部煩不甚煩,一律優(yōu)先供應(yīng)兩支王牌鐵騎,剩下的再議。 隋錦鯉及凌北給胡不歸叫好,鼓掌。 “師傅威武!” “師傅霸氣!” 胡不歸受用至極,繼續(xù)叼著煙斗駕車駛向藏祥城。丁明廣等騎卒繼續(xù)狂奔往藏祥城,他們要去找粘桿處的人來與這武宗接觸,看看能不能誘之以利,雖然幾率渺茫,但總歸有可能不是。沒準成了便是天大的功勞! …… 符梵亦,他身穿一襲紅底白云蛟魚官服,蛟魚為魚尾蛇身蟒頭,頭銜為一品宦官,其另一層身份為粘桿處三首之一!時常瞇起眼打量人,似用陰冷目光吐信的毒蛇。他在藏祥城已經(jīng)靜候多時,卻仍沒等到該來的人。 大燕以尖尾快燕傳書,各處要道同樣修有驛站,可這驛站如同廢了一般,為何馬極少,大多都被緊急調(diào)用補入軍部,蒙面搶驛站馬的二品高手更是有不少,誰讓大燕朝廷征他們馬來著,對于一些走江湖的游俠來說,馬是媳婦,哪能不搶回來。大燕朝堂也在商議要不要把征馬標準降一降,降到強征三品及以下游俠的馬兒。可這一手指令是由燕帝親自下的,帝王之言,哪有朝令夕改的道理。 一只尖尾快燕飛入藏祥城中一棟陰氣森森,生人勿近的朱紅建筑。 符梵亦親自拿過這封加急快報一看,看完后目中有陰沉的怒火,掌間密報被其揉捏成灰飛,其聲尖銳刺耳難聽。 “一群蠢貨!活……該!” 原來符梵亦一直在等的便是開山宗七劍子!事先有約定好在藏祥城匯合,然后一同設(shè)計伏擊梁九, 可信報上內(nèi)容:“七劍子不屑與粘桿處共謀大事!獨往黎青城而去!卻半道被監(jiān)野司設(shè)計誅殺!六具尸首掛在去往黎青城的必經(jīng)之地,受風(fēng)霜雪凍!獨留一白劍子重傷逃回宗門!” 符梵亦再次呵呵笑兩聲,目里有頹然之色,近些月來粘桿處有些斗不過監(jiān)野司了,這一切難道真如南宮先生所言,當真是梁九一人在cao縱這讓符梵亦心生挫敗之感。你武功天下第一也就罷了,可智謀這東西,怎么還能如此妖孽! 這時丁明廣快馬加鞭急沖沖撞入粘桿處駐藏祥城的大門,符梵亦聽到動靜后本就惱火的他立即手捻兩枚……血滴子!血滴子外貌似無沿斗笠,邊沿是高速旋轉(zhuǎn)的利刃,內(nèi)藏數(shù)把夾刀,可取敵人首級于百丈之外! “若沒要事,咱家定要你丁明廣的腦袋!” 丁明廣立即噗通下馬單膝跪地:“啟稟公公,北城門外有陌生武宗即將進城!乘的雙馬一車。” “什么!”修為一品頂階的符梵亦踏地而起,飛檐走壁趕往北門,末了留一短促命令:“速去通知徐濤與段遠澤,領(lǐng)兵一級戒備。”其身后還跟有十二名粘桿處好手,修為皆在一品初階與中階不等,此次為伏擊梁九,粘桿處可謂下了血本,誰想七劍子那邊先撲了個底朝天,這會又莫名其妙冒出個武宗,他們不得不傾巢出動。 …… 胡不歸一行的馬車排著隊等待進城,路上皆是從前方黎青城逃來的難民,難民們見到這輛馬車后不由暗暗稱奇,如今驢車牛車常見,馬車可不常見,而且還是這樣的兩匹大馬,朝廷可喜歡得很。 待得一些識字的人念出車廂外的字后,人們頓時竊竊私語起來,大多人心中鄙夷萬分,該是哪個王公貴族的子弟胡鬧罷了,哪有武宗會如此宣張的。 難民中有一叫譚小磊的娃兒,年紀約莫九歲大,臉有些凍紅,他娘焦淑正用兩手心給他暖著臉,已識些字的他回過眼道:“娘,那車上真有武宗高手不成” 焦淑知書達禮,卻對這些江湖之事了解甚少,她搖了搖頭:“為娘不知,你何不問問你馬叔叔。” 馬健樹在他們娘倆后頭照看,聞言后收回打量馬車的目光,糙手揉揉譚小磊的棉帽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小磊,這世上的事沒準,沒準真是,我們還是離遠些好。” 譚小磊心中充滿向往,目光不停的流連在那馬車上,不知車廂里的武宗會是何等威風(fēng)堂堂的模樣。 望著望著,忽然發(fā)現(xiàn)車窗簾被掀了開,卻是一個和他年紀差不多大的女娃兒,譚小磊頓時泄氣對馬健樹道:“馬叔叔,車上人肯定不是武宗,要她這樣小也是武宗,那我也是武宗。” 馬健樹這時也見到那齊劉海的小女娃,哈哈笑兩聲:“看來不是。”他看向焦淑道:“嫂子,小磊如此想學(xué)武,為何譚老哥就是不愿” 焦淑輕搖搖頭:“我也不準這孩子習(xí)武,聽說習(xí)武很苦,不如文,識些字,將來要能考個秀才之類的謝天謝地,再不濟也能承了他父親的家業(yè)。不用擔(dān)心兒子走江湖,走著走著便沒了。他奶奶年紀大了,經(jīng)不得這樣千里萬里的擔(dān)憂。” 馬健樹不再說什么,忽然注意到前方大開的城門內(nèi)有高手出城! 正是符梵亦及其手下,他們施輕功踏過值守官兵的頭盔,踏過前頭排隊的難民,幾個起落間便落到這輛馬車前,默契成陣圍攏這輛馬車。 胡不歸自掌燈宗被付之一炬,且被毀容后十年沒出來混了,符梵亦也一時認不出這武宗。 馬車周邊的難民呼啦退離好遠,符梵亦姿態(tài)擺的很低很是謙卑。他快速打量一眼胡不歸后便一直微低著頭:“不知宗師親至,藏祥城有失遠迎,還望宗師不要見怪。” 胡不歸煙斗中的煙草抽光了,他索然無味的把煙斗放入懷中,看他一眼道:“上好的煙草,上好的米面rou餅,清水,三人份。送過來,老夫可不進城。” 符梵亦及其手下心下長松一口氣,原來是路過此地要到城中購買補給。 符梵亦臉上堆滿諂笑:“小的命人馬上去辦。”接著沖他手下使個眼色,當即分出六人回城辦這小事。 符梵亦目光快速打量兩眼車窗露出頭的兩人,把他們的面貌記下,準備畫成像分發(fā)到大燕各地,今后遇到這二人必須恭敬有加。這便是武宗的威能! 符梵亦接著拱拱手道:“不知宗師打哪來,要到哪里去,可否容大燕粘桿處一路伺候。” 胡不歸笑笑,這些人精,隨即他淡漠道:“老夫一介無名老鬼,早已不再過問兩朝事,收起你那鬼心思。” 符梵亦把頭更低些,不再說話。其心下不停地在拿已知武宗對應(yīng)這老鬼,皆對不上,奇了怪了。他忽然想到一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