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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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王爺府,收到加急諜報的夜蕭蕭,秉燭夜燈,指尖劃過地圖,面色大變!王爺要去哪,未跟任何人說起過,但夜蕭蕭和田大富,亦隱隱猜測到。隨諜報來的,還有一封行軍指南令和大白話,大白話信里寫道陛下和金餅,要少一根毛本王回來便把你們全砍嘍!其余的,聽令行事。 …… 飛雪窸窸窣窣下,梅花艷麗晃蕩,銀裝素裹的晨間,綿綿衣里的梁玉端個小玉盆,里面盛著清水,把容嬤嬤推出門外。 “容嬤嬤你出去,不要你幫忙,朕要打掃衛生。” 容嬤嬤那個愁啊,王爺府的寢居也很大的好不好,不知那潑皮千歲有哪里好,給皇上吃了什么迷糕。 梁玉先把四扇窗推開,窗外梅花凌寒獨自開。 梁玉嗅嗅,沖梅花甜甜一笑,然后卷了卷袖,拿過抹布開始擦來擦去。嘴里哼著調調,清脆如黃鸝鳥。 “小小姑娘 清早起床 提著花藍上市場……” 金絲楠木床邊,有一個小籃子,籃中是金餅,這是它的窩。金餅這些日子吃得太好,都懶得動,但四窗寒風一過,金餅打個哆嗦壓腰伸個懶腰蹦噠下地。 梁玉忙里歇一會,回頭見到,金餅也把頭探出窗外,先是好奇的舔舔梅花,然后正待嚼嚼看。 “呀!金餅,下來!不準吃那個。”梁玉噔噔跑過去抱下它,輕揪揪它耳朵“你呀你,調皮得很,怎么見什么都要去咬一下。” “喵喵。”金餅先是蹭蹭梁玉手心,然后把腦袋一偏,又往窗外瞧去,一副我錯了,下次還敢的討嫌模樣。 打掃完梁九寢居衛生的梁玉喝完容嬤嬤端上來的粥,吃完糕點,左手抱上金餅,右手拿上一個毛絨玩具。噔噔噔又跑去找夜蕭蕭。 這毛絨玩具有些古怪,嘴歪且眼斜,看模樣是只兔子,但是一只耳朵長,一只耳朵極短,尾巴呢跟長耳朵一樣長,看樣子是縫錯了地。這誰弄得,除了梁九還有誰。雖說丑模丑樣的,但梁玉喜歡得不得了。 夜蕭蕭收拾完東西,正好遇到梁玉又來找他。 “夜司首,我皇叔什么時候回來?”梁玉小臉被寒風吹得紅撲撲的,金餅嫌外頭冷,早早鉆進梁九的棉衣里,僅露出兩只眼睛和一對貓耳朵,悄咪咪打量夜蕭蕭,這家伙身上的血腥味是天生的嗎? “回陛下,屬下不知,所以正準備去尋王爺,告訴王爺陛下在等他。” 梁玉滿臉失望之色“若是皇叔有正事要忙暫時回不來,你要見到皇叔讓他記得給我寫信,一個字也好。” “臣遵旨。” …… 隋錦鯉今個一早照例扎馬步蹲木樁,卻遲遲不見老屋里人出門,她來這里后,胡不歸給她在旁邊建了個小木屋,粗陋得緊,她每日練完功后慢慢點綴好它,然后去修葺胡不歸的老屋,那屋現在不再漏雨,胡不歸也樂得讓她爬上爬下鍛煉鍛煉。 “師傅師傅,我蹲了兩個時辰啦,你昨個答應過我今天教我入門法訣,可別想耍賴。” 老屋內,窗開,飛出數只烏鴉,飛向四野,胡不歸接著翻箱倒柜,找出一本名字燙金的秘籍,秘籍名掌燈武典。 何謂掌燈?天下武學燈火,盡在掌間! 老屋們嘎吱開,其聲刺耳難聽,能起雞皮疙瘩。 “知道知道,拿去罷,好好學,為師今個要出去一趟。” 隋錦鯉高興的接過拋來的秘籍,喜滋滋的抱在懷中。 “師傅師傅,你要去哪?給我買糖人么?嘿嘿,是不是我這些日子表現的忒不錯,所以打算去鎮上給我買糖人吃?” 胡不歸拿出許久不抽的破舊煙斗,在門前磕了磕,昏黃的煙色氤氳上天。 “小狐貍,為師要出趟遠門。你好好習武,我若三年五載回來后,你還未修習到第三篇之上,便滾出我掌燈宗!聽見沒?”說到最后,胡不歸色厲內荏,而后被煙嗆到,咳個不停,似咳出了淚花。 隋錦鯉曾聽過不下三遍類似這樣托孤的遺言,當下跳下木樁,抱住胡不歸的腿,嚎啕大哭。 “師傅!我不學這秘籍了,你也別去復大隋的江山好嗎?我們不復了,我們去大燕的江湖,從此再不聞兩朝事好不好?” 胡不歸點下她上星xue,隋錦鯉當即口不能言身不能動。 胡不歸輕輕抱上她把她放入老屋中,替她蓋好棉被,外面又飄起薄雪,胡不歸拿過那半截玉簪子聞了聞,似還能聞見曾經的紅粉佳人,那紅粉佳人最后入了大隋宮,當了后!他閉關出來聽聞后,走火入魔,面容驟的蒼老,心境武功跌落三成,后被梁九的刀罡,斬破了相,掌燈宗遂被付之一炬。 紅顏薄命,到底是薄自己的命,還是薄天下英雄的命?他這一去,不知生死。 “天下第一又如何?還不是過不了那一眼柔情似水。” “錦鯉,為師此去不為復隋,只為與他戰上一場,好讓天下知你有個師傅,才是真的天下第一!” 床上的隋錦鯉四肢輕微抽搐,淚眼婆娑。 胡不歸蒼指觸觸隋錦鯉的眉眼。 “真像啊……” 屋門鎖,烏鴉呱呱嘶嚎。老人佝僂的背,此刻挺直! …… 峰高云自擾,霧重絮飄繁。白雪皚皚的忘氏雪山積雪常年不化,白日當空卻也不覺溫暖。 一只雪兔蹦蹦跳跳尋石南,誤入忘氏山,此刻正慌張往山下跑去。天有一頭雄鷹在其頭頂緩緩盤旋,在即將振翅俯沖之時,忽的頓住,繼又盤旋不下。 馬蹄聲噠噠,濺起雪,有七劍,下忘氏山! 忘氏山后,是開山宗! 山后地勢天成,巧奪天工,形如一把巨劍把大山劈成兩半,開山宗便座落在其間。 開山宗建筑是一座座塔樓狀,每座樓頂的蓋頭皆雕刻成斜向下的條條劍形,也叫劍塔。梁九要看到這些建筑能脫口罵出丑得不成樣。他也不看看他那只兔子。 在其最高的一座劍塔頂層,一襲深灰勁裝打扮的老者雙手負后,鶴發童顏,其稀疏的眉曾是劍眉,他舉目遠眺。 身后是一明黃龍袍的燕帝,執弟子禮。 老人名叫北冥鴻羲,是開山宗宗主。燕帝文武雙全,文從南宮伯,武從北冥鴻羲。 北冥鴻羲“他去了,我便不會去。我還要臉,你回去吧。皇上,我們師徒緣分已盡,你好好當你的一國之君,非到亡國之刻,開山宗不會再出一劍。” 燕帝躬身一禮“定不會有這一刻。” 北冥鴻羲轉眼望著他,這個他曾經最引以為豪的弟子,最初跑到開山宗跪宗門前,還是個落魄小子,北冥鴻羲并不知他真實的身份,那會一桿大梁棋剛立在大隋的版圖一角,大燕自己亦有暗流涌動,前皇垂垂危矣,膝下六個龍子熱鬧得很。燕永泰這狗血的私生子是第七子,知曉自己幾斤幾兩的燕永泰沒去爭奪那皇位,便只一心習武。誰想不久后外面的六龍子爭位全都死個精光,中毒的中毒,繡花裙下死的死,各種腌臟手段層出不窮防不勝防,儲君太子更是被另五個皇子聯合起來第一個砍嘍,眼見大燕快要崩得比大隋還快,燕永泰在宗門前磕下這輩子最后三個頭,提劍出山! 當他坐上那個位子時,他想的很清楚,以后兒子只生一個,實在是怕了,這下換成后宮熱鬧萬分。 八百錦衣衛護送著燕永泰漸行漸遠,北冥鴻羲僅望一眼后便收回目光,言中有些悵然“一過忘氏山,便忘塵中事,習武靜心養性,心正則劍正,劍正則膽生。你都忘了嗎?……徒兒。” 北冥鴻羲突然暴怒“你的膽呢!你的劍膽呢!你此生一品到頭了。”若不是君心難測,宗門難棄,北冥鴻羲先前便已當著他的面質問出聲。那一人南下,多少人戰戰兢兢,膽戰心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