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4
”“就那誰” 他在無暇思考的情況下,用了這樣的句子。 也就是說,此前,那個人,他從沒在我面前提起過。 少女笑了,粉白的面上淺淺的凹出兩個小梨渦:“怎么這么講呀‘祖宗’什么的是這么可怕的人嗎?” 車子平順的改道到最右側,從高速公路的一個改道路口滑了下去。 “這么說了也就還行吧。” 他咧了咧嘴,轉向燈撥回原處,他的目光也回到正前方。 “主要是算下來他媽的差了一輩了,正兒八經我得叫他叔叔——嘖,現在又還在他手底壓著下跑不脫,惹不起。” 差一輩,要叫叔叔,這是理所應當的。可他說“主要是算下來”,要“算”,就說明大概率不是親戚關系非常近的那種,比如父親的親弟弟叫叔叔,這種近度的關系是不會要“算”的,大家都知道,直接叫就是了。要“算”,還要“正兒八經”——隔得遠。還很可能,兩個人的年齡差距,也沒有相差到讓人張嘴叫叔叔還一點都不尷尬的地步。比如,對方比自己大出去二十歲,就算隔得遠,叫句叔叔也不會有什么障礙;除非,沒有相差多少,如果拋開這一層要“正兒八經”“算下來”的遠親關系,兩個人會更像朋友,那么,一方要叫另一方叔叔,就會有點叫不出口的心理。 壓在他手底下,跑不脫。 這句話要理解,可以從很多層面上去理解,但最直觀的肯定是“誰歸誰管”、“誰跟誰混”。 那么,歸總一下,電話那端的人,是他輩分上一個叔叔。但血緣關系不近,年齡差距也不甚懸殊,估算一下,很可能是10歲到15歲這個區間,卡在更適合叫“大哥”的這種客觀年齡、和主觀相處較為隨意的氛圍里,由他掌管較大部分的話語權這樣。 虞晚輕輕的“噢”了一聲,同時點了點頭,鬢邊的一點碎發跟著動作落下來,黑亮的發絲一縷,碰到眼角邊上。 “那” “別怕,沒事的。” 他說。 他的手還握在方向盤上,因為剃得實在是短,所以連鴉青色的發線線條都沒有模糊。習慣性的微表情讓他看起來還是那副不耐煩、兇巴巴的模樣,按道理來說,虞晚帶著自己本來就隱隱害怕他的一些情緒,再加上現在腹中旋轉著揣摩他句中字詞的一把心思,他還這么一副毛手毛腳的樣子有動作出來,她要更緊張更緊張,一點的。 “什么都不用說,有我呢。” 他伸手過來,有一點重的揉到了虞晚的后頸上,虎口用力,捏了一捏,不疼的,但你知道,這樣的動作,就是一個指向性很強的前奏。 順著他的力道,虞晚才低下來的頭就自然的再一次朝他看過去,這樣的畫面如果不摻入別的主觀性想法,那當然就只是一個動作,瞬時性的,短暫的。如果摻入了,那就又一次的“不講道理”了。 [方向盤中間的車標是一塊銀色,也許是角度關系,虞晚從自己的位置看,反了點光的那個標識并不清晰,就算清晰她也不見得認識。 一個模糊的光暈折在那兒,折得還蒙在虞晚眼前的光斑變大,像是有石子投進湖里,漣漪的波紋晃動推開,推得風動云動,眼前的這個人姿勢無二的坐在另一輛車差不多的駕駛座里,夾克敞開來,車窗也降下來,吹得他的頭發跑出來一小蔟向往自由的反翹,不算特別明顯,可被她發現了,抿著嘴一路偷偷看,偷偷笑。] [什么都不用想,有我呢。] [你愁個什么勁啊——老子還擱這好好的呢,天塌下來都有人幫你扛,想什么有的沒的來給爺笑一個哎你還掐我行行你掐你掐,給你掐] [喜不喜歡這個?嗯?嗯?別躲啊~] [不關她的事。] [要你他媽管老子?!你再動她一句嘴試試?] 斑斕的碎塊分落如星,從四面八方墜落而來,像某些電影里會出現的片段,人物置身其中,或茫然、或驚喜的仰頭去看這璀璨的浪漫。 或茫然,或驚喜的 虞晚的心潮一晃,像是已經蓄滿了的水槽無力再容納更多的客人那般,眨眼間便從邊緣處珠串似的墜下無數光點,星芒和水珠都去落地面,砸出細細碎碎、滴滴答答的響。 [別哭了啊,你別哭了] 啊? [心都給你哭碎了,真的我這不是還不一定嗎?你知道的哎老子是個混世魔王這話不是你說的嗎?還記得不?那混世魔王怕什么啊?來別哭了] 什么? [我奶奶最疼了我你也知道啊,對不?現在她是被說動了,沒事的,我再扛會兒準沒事了,嗯?我怎么舍得你啊,你] 你? 你 虞晚的喉頭無意識的滑動了一下,情至此刻,她分辨不出來現在自己是個什么心情。她覺得她應該是有些高興的,應該是要有些高興的,畢竟對現在的她來說,信息就是最值得高興的事情,對的吧?對的,信息啊,這是信息啊,過往發生的,被她遺忘的,撿起它們,就知道了,不是嗎? 是。 是! 繼續想!繼續! 繼續 [過來。] 誰? [這是為你好。] 誰? [沒關系的,你會明白的,你是最自由的那一個,永遠都是] 自由?永遠? [睡一覺吧,乖。你不會有事的,任何人都無法傷害你,我會讓任何人都無法傷害你,任何人。] 任何人,都無法傷害我 [My treasure] [睡吧。] 睡 “到了。” ——! 不知不覺間已經在副駕駛中越窩越小的少女猛的驚醒,一口氣喘上喉間,激烈得像是屏息到極限的人終于破出水面,肺葉都隱隱生疼。 “啊” “怎么了?” 停好了車,他的心思才算是聚攏回籠,手還摸在安全帶上,轉頭過來看她,正撞上她這么一副白汗都出來了的模樣,眉頭一動,趕忙探過來:“不舒服?怎么都出冷汗了?暈車?” 他手上溫度高,虞晚被他一碰,才發現自己已經在不知道什么時候都窩得要在座位上抱膝坐了,捂在衣服里的背脊上一片涼意。 “沒、沒事就是是有點暈。” “到了,不暈了不暈了,這次是久,下來歇會就好了。” 已經到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