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禁王后
“太傅,你怎么說?”慕容齊聽了千兒和王后的辯解,眼底微深,視線朝玉染的俊逸面龐上移去。 慕容齊的目光在玉染的容顏上流轉半晌,心中只覺眼前女子的易容之術果真是毫無破綻可言,若非是他特意命人前往寧國調查,最后得來了女子的曾經扮作赫連太子時的男子模樣,還當真是會一直分辨不出來了。 這個女人一旦不仔細提防,她便會挑著你的缺漏趁虛而入,打得你防不勝防,最后連連潰敗,甚至連還手的氣力都會消失,還真是恐怖至極! 玉染聞言,作揖說道:“回君上,臣也是親眼瞧見是千兒趁著晴妃娘娘不注意,便從伸手從晴妃娘娘的背后推了一把,以致于娘娘跌落至深池之中,至今仍未蘇醒?!?/br> “太傅可敢保證所言句句屬實?”慕容齊其實已經明白這件事或許誠如玉染所言,因為以玉染的性情與身份來說,她實在是沒有理由在這件事上誣蔑一個小小婢女,雖說這婢女是王后的貼身侍女。 “臣敢以性命擔保,所言句句屬實。”玉染斬釘截鐵道。 慕容齊深深吁出一口氣,接著眉頭緊鎖,直接一甩袖,目光冷冽地望著跪倒在地上的千兒,“大膽賤婢,居然敢做出這等欺君叛主之事,孤斷然不會饒恕!” “君上,不是……不是奴婢啊!奴婢沒有想害晴妃娘娘的……奴婢……奴婢真的沒有!”千兒知道自己人言輕微,根本就抵不上太傅一言,所以已是顯得慌張至極。 她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般模樣啊! 千兒悄悄抬眸瞥了一眼王后,卻發現王后冰冷地從她的面上搜啊過,接著便直接無視了她祈求的目光。這一刻,千兒幾乎心如死灰。因為她知道,王后是不想保住她了。 皆是,這樣怎么行呢?王后怎么能輕易就將她視如棄子了呢?明明……明明就是王后同她說,只要她去推晴妃一把,日后便會更加善待于她。更何況是王后告訴她,這個時候晴妃常會去那座平日里根本無人的小橋橋畔閑逛,而她根本就沒有料玉太傅居然會出現在這座原本根本沒有其他人過去的小橋啊! “居然還敢狡辯,來人,把這賤婢拖出去直接杖斃!”慕容齊面色不佳道。 “君上!君上饒命啊,君上奴婢沒有!奴婢冤枉?。 鼻河行┌c軟地雙手撐在地面上,她知曉華君心意已決,又轉而懇求往王后,希望王后能夠念在她往日照料周全的情分上幫她說說話,畢竟她是因為王后才會落到這般田地,“王后娘娘,王后娘娘求您救救奴婢吧,奴婢……奴婢是冤枉的,奴婢不想害晴妃娘娘啊!” “賤婢休要再說,本宮沒有想到自己宮中居然出了這樣一個有著禍心的婢子,竟然心狠手辣,險些鬧出了人命。千兒,本宮是斷然留不得你了!”王后直接甩開了千兒抓著她寬大袖口的手。 千兒被甩倒在地,整個人都是在不斷地抽泣著,似乎她的悲劇已成注定。 “君上,臣以為此事其中還有些蹊蹺,莫不如便問一問這婢女到底是為何要害晴妃娘娘?畢竟臣也想不通,為何一個小小婢女竟然會將主意打到晴妃娘娘的頭上?況且,娘娘不過是從商國來了華國王宮沒有多久,若說是她因何事記恨上了娘娘,也有些說不通啊?!庇袢緮n了攏眉,雙手微拱,似乎是尤為誠懇地開口。 說不通?好一個說不通啊! 慕容齊不傻,他在知曉現下的情況之后便已然明白,恐怕真正在背后作祟指使之人應當是王后才對。而玉染現今的意思便是逼他讓千兒開口道出背后的真相。只是,這樣一來王后做出的傷天害理之事便瞞不住了。而王后的背后站著的是當朝最有威望的劉將軍,立下赫赫戰功,如今仍對慕容齊有重用,如果可能的話,他實在是不想將王后這次做的丑事給抖出來。 因為,商國的嫡公主這才嫁來華國不久便受到王后欺壓,險些丟了性命,這事兒若是傳了出去,那想必他就真的偏袒不得王后了。不然,一個不成便是兩國不和??! 可是,就在慕容齊準備尋思著搪塞玉染的話的一刻,就在他不遠的身后忽然傳出了一個溫潤而淡雅的嗓音,如高山流水般清透雅致。 “父王,太傅說得有理,兒臣也是如此以為的,還請父王做主,令這婢子好好解釋一番,才好對得起昏迷受傷的晴妃娘娘。”說話的人自然便是到來的容襲,只見容襲一臉悠然自得的神情,眉目只見含著些許清朗的笑意,如玉的容顏依舊是足以惑人心,那一襲白衣更是襯得他風雅而淡然,委實是俊逸至極。 慕容齊聞聲,慢慢地側過身,望著容襲的目光變得逐漸幽深起來。他的這個四子,看樣子是非要看著王后在眾人面前被說出錯處了。 見慕容齊久久沒有開口,容襲又是風輕云淡地笑了笑,說道:“父王以為呢?” “四皇子說得很是有理……那便聽一聽這婢子到底能說出些什么吧?!蹦饺蔟R一甩袖,不再看容襲。 容襲聽見慕容齊答應,并不覺得意外,反倒是平和一笑。想來,像慕容齊這樣好臉面的人,定然不希望自己被他人說成是不辨真相便隨意決斷之人。 千兒一聽自己有了機會辯解,不論她到底有沒有機會活下去,她都定然不能讓那個輕易棄了自己的王后好過!想到此處,她朝著慕容齊深深叩首,接著開口道:“回君上,命奴婢去害晴妃娘娘的人正是王后娘娘。是王后娘娘在宮里大發雷霆,說是晴妃娘娘一來便讓君上為她……為她神魂顛倒,所以王后娘娘便讓奴婢選在那平日里沒人的橋畔,又正是晴妃娘娘最愛行走的地方,去那里推她一把,將她推入深池之中,然后裝作沒事離開就好?!?/br> 王后一聽自己居然被抖了出來,立刻快步走上前去,重重扇了千兒一巴掌,將人扇倒在地,“賤婢,居然敢說此等誣蔑本宮的言語,真是枉費本宮對你多年的厚待!” 千兒心中壓抑著滿腔的委屈與怒火,她跪著挪動到慕容齊跟前,連連叩首,額頭上已是血跡斑斑,“君上,奴婢所言是句句屬實啊!奴婢自己已是罪無可恕,必定是要死的了,可奴婢絕對不能讓王后娘娘就這么將所有事都扣到奴婢一人的頭上!” “你!”王后驚怒不已,她指著千兒的手不斷地顫抖,卻是在這一刻一句話都憋不出來。 “好了,此事孤已經知道了。來人,將千兒拖下去押入刑部大牢,擇日聽候發落。至于王后,王后身為后宮之主,不思后宮之和,還險些害晴妃丟了性命,真是枉為王后多年!將王后立刻送回鸞和宮中嚴加看管,沒有孤的命令,不準踏出鸞和宮一步!至于后宮一切事務,皆暫交由徐貴妃處理?!蹦饺蔟R話畢,也不管王后怎么哀求,直接甩袖準備往外頭走去,不再回頭。 一下子,該被帶走的人也都被帶走了,這殿里面也是清凈了不少。 太醫為南宮惜玉診療完畢,迎面走向還在殿中的玉染和容襲,“四殿下,玉太傅,剛才微臣已為晴妃娘娘診治完畢,現今,想來晴妃娘娘已是性命無虞,很快便能清醒了。” “真是有勞太醫了?!庇袢境t微微作揖。 太醫回過禮,便是轉身離開了。 殿中只剩下了兩個照顧在南宮惜玉身側的婢女,以及呆在外間的玉染與容襲。玉染如今是以太傅的身份站在此處,同容襲一樣不便直接進去看南宮惜玉,于是想罷,便同容襲一道往準備往殿外走。 誰知,兩人這才剛剛來到殿門口,便被平日里呆在慕容齊身旁侍奉的大監徐氏給迎面攔住了腳步。 “徐公公這是……”玉染微微抬手,有些不解地開口。 “君上說,希望太傅能夠在晴妃娘娘度過安危之后過去一趟。剛才太醫說娘娘已是無礙,所以可否請太傅隨老奴一道去御書房呢?”徐大監笑著開口。 玉染眼神微動,與容襲相互看了一眼。 “不若我陪太傅一道前去?”容襲忽然笑著說道。 徐大監朝著容襲微微躬身,接著恭敬地笑著開口道:“君上說了,只是請太傅單獨過去,還請四殿下可莫要為難老奴了?!?/br> 玉染聞言,朝容襲點了點頭,隨即便應聲道:“好,我現在便隨公公過去?!?/br> “老奴便在此多謝太傅諒解了。”徐大監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在玉染先一步往外走出之后,隨即向容襲躬了躬身,快步跟著玉染走了出去。 容襲注視著玉染走遠的身影,在原地略是頓了片刻,又回頭似乎是往著內間的方向瞧了一眼,最后搖頭一笑,同樣也是緩步離開了晴妃的這座樂陽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