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她不一樣
被這么多官兵追捕是一件很刺激的事情?這種話從慕容安瀾的口中說出來還真是十分地輕松。 玉染只覺得自己的眼角一抽,一種想發怒卻不能發怒的滋味在她的心頭猛然燒起。 “酒安瀾?!庇袢纠饺莅矠憦囊粋€個街巷繞過,穿梭在人群與街角之中,她的聲音卻是未亂,聽起來竟是格外低沉。 慕容安瀾好奇,“怎么了?” “你給我閉嘴!”玉染的眼底一片漆黑,她提了提唇角,忽然說道。 慕容安瀾看著眼前之人的背影,覺得自己渾身都有些發毛的感覺,他訕訕地笑了笑,然后真的沒敢再開口。 玉染帶著慕容安瀾穿到了一條溪流邊上,兩人粗喘著氣,略作停歇。 “前面有一個馬棚,我們需要兩匹馬。”玉染喘息之際,目光忽然掃至了前方一處,然后冷靜地啟唇道。 他們原來的馬匹是不可能再找回來了,不過現在他們的處境十分險要,所以必須要趕在官府下達追捕令封鎮之前離開這里。也就是說,馬匹必不可少。 “我去那里看看?!蹦饺莅矠扅c了點頭說道。 “等一下。”玉染叫住了慕容安瀾,她看著慕容安瀾頓住腳步回頭看她,她才輕輕吁出一口氣說道:“我和你一起去吧?!?/br> 慕容安瀾聞言,又看著玉染的神情,知曉玉染終是不再生他的氣了,所以眼底頓時明亮了起來,他咧著嘴笑道:“好。” “有人在嗎?”慕容安瀾連續喊了好幾遍,也沒有人應答,他回過頭再問玉染,“阿玉,這下我們要怎么辦???” 玉染看著棚里的馬匹,當即立斷地從懷里找出了一袋銀兩交個了慕容安瀾,隨后說道:“把這個給這里的人留下,馬我們牽走兩匹。” “好?!蹦饺莅矠扅c點頭,然后有些驚訝地說道:“阿玉你還有銀子留下啊,我看你原本的包袱就很小,結果剛才打斗的時候就直接給扔了,我還以為你的銀兩都沒剩了?!?/br> “我可不是你?!庇袢久碱^一挑,神情很是鎮靜。 “誒,那接下去可就都要靠阿玉你了,我的銀兩剛才已經全都弄丟了!”慕容安瀾放完銀子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摸了摸頭發。 玉染沒好氣地說:“我的銀兩也不多了,照我們平時那樣花,支撐不了太久。而且我們現在首先要找一個可以避一避的地方,我們現在這可是直接惹急了朝廷上的人,要想完全撇得一干二凈完全沒可能?!?/br> 慕容安瀾低下頭,右手輕輕托著下巴,他沉吟了一下,接著猛地抬起頭來,眼底透亮,他有些興奮地說道:“既然是這樣,那我想到了一個很好的地方,絕對可以讓我們避上很久,而且不用花銀子!” 玉染詫異,“你是說哪里?” “首先我們得去到昊天城才行?!蹦饺莅矠戨p臂抱胸,自信地笑著說道。 “昊天城?”玉染的眉頭微皺,似乎在兀自思量著什么。 “好了,阿玉你就先別想太多了,之后的事情我來想辦法啦!來來來,我們先把馬牽出來,然后離開這個鬼地方。不是你說得嗎,要是被他們追到了可就不好了?”慕容安瀾拍了拍玉染的肩,示意玉染放松下來。 玉染終是無奈地輕嘆一聲,跟著慕容安瀾,她算是嘗到了和以前太不一樣的滋味。 不過,在嘆息之后,她仍是含笑妥協了。 是啊,既然她離開寧國就是想要看一看不同的活法,那現在這樣不正是她在追尋的嗎? “那好,我們走吧。”玉染微笑著說道。 而此時華國都城之中,有一人在街上快步而走,右手扶在劍柄上,整個人神情凝重。 此人正是修子期。 修子期畢竟一直是作為容襲的隱衛跟從在容襲身側,所以他對于云華殿中所藏匿的隱衛氣息也足以掌控,他相信以容襲的內力更加足以洞悉周圍的環境之中是否有其他人的氣息存在。 這一次,修子期就是避開了云華殿中各處隱衛的氣息,而后才從云華殿后側的小道出了宮。 上一次容襲順利跑出華國王宮,華君只以為容襲是從宮門混出去的,可誰能想到在云華殿中竟會有那么一條小道存在呢? 云華殿中少一個容襲會被立刻發現,可修子期現在原本身為侍衛就是行走宮中的,所以即便是云華殿中沒有修子期的氣息存在那也根本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修子期這一次就是接得容襲的命令出宮的,如果要想容襲在宮中的局面能夠重新恢復,那么修子期現在就要將消息順利傳遞到宮外主街街尾的店鋪。那里雖然明面上看只是一家普通的衣料鋪,但實則卻是問思樓消息傳遞的地方。 但是修子期出來的時間并不能太久,想到此處,他也不禁加快了步子,隱匿在人群之中。 而此刻的云華殿中,容襲的主殿里迎來了一位人,這位人的到來并不在容襲的意料之外。 “沒想到容襲竟得迎得靜妃娘娘到來。”容襲的語氣溫和,一雙眼眸里仍是深邃,神情莫辨。 相比起容襲的平靜,靜妃的神色之中卻一直透露著擔憂,甚至連眉頭都緊緊鎖著。片刻的沉默,靜妃終是嘆了一口氣,深深開口:“襲兒,如果你再這么和你父王繼續別扭下去,那你父王的氣根本就不可能消下去,而你的處境也會備感艱難的?!?/br> 容襲聞言,默不作聲地抿了口茶水,眉眼舒展,比起之前風華絲毫未減,他笑了笑,忽然抬眸說道:“容襲多謝娘娘掛念,不過娘娘就不必再和我說這些了,若是叫我父王聽見了會不高興的。” “襲兒!”靜妃似是有些著急,可她再次開口時語氣仍是放得緩慢而柔和,“襲兒你是慕容氏的孩子,是這華國的四皇子,你總是說自己叫容襲,你的父王聽得怎么會覺得高興?你就算再怎么不愿呆在這個王宮里,你就算再怎么不愿承認自己的身份,可你仍然是姓慕容的啊。” “娘娘多慮了?!比菀u的指尖輕輕捻著杯盞,唇角的笑意未減分毫。 “唉,你叫我怎么說你?!膘o妃長嘆一口氣,她垂下眼簾,不知是正好想到了什么,似是神情里流露出些許無奈苦澀,“說起來,你和時jiejie可真是太像了,都是這般決定了就不肯回頭的性子?!?/br> “母妃能有靜妃娘娘掛念,她會覺得高興的?!比菀u一如既往地用著十分溫潤地嗓音開口,可他這一次的言語顯然是有溫度的,是用一種很誠懇地方式說出的。因為容襲知道,眼前的靜妃,也就是當年的靜嬪,確實是將自己的母親當成了至親般的存在。 靜妃沉默了良久,她靜靜地望著容襲,須臾過去,她斟酌了一下開口問道:“襲兒,你愛你的妻兒嗎?” “娘娘說得是阿染他們嗎?”容襲聽見玉染的名字,眼角陡然浮現了一縷笑意。 “阿染?是那位赫連殿下的閨名吧?我說得就是她?!膘o妃點了點頭。 容襲好像是不急著回答,而是又伸手提起茶壺,慢悠悠地替自己斟了一杯茶水,直到看見茶煙裊裊,他才溫和而平靜地開口:“如果娘娘說得人是阿染,那容襲可以回答娘娘。我很愛阿染,也很愛她的孩子?!?/br> “我曾經還以為你這孩子不會真心愛上一個人的?!膘o妃想了想,實話實說道。 容襲微微一笑,不在意地說道:“不會真心愛上一個人,那是因為她們不值得被愛。” “那那位赫連殿下就很值得你去愛了?”靜妃的臉上忽然帶起了幾分笑意,似乎對寧國的那位赫連玉十分的感興趣。 容襲曬然道:“阿染她不一樣。雖然她是一個挺任性的人,也不一定被很多人所喜歡,可她至始至終,都是用真心待我,也是第一個愿意陪我走上不歸路的人。她總是嘴硬得和我說她其實是個很自私、很虛假的人,可我只要看著她,我就能明白的那點拿捏不定的小心思,也就只有她自己在那兒糾結罷了?!?/br> 靜妃的眉眼比剛才稍顯明朗,她含笑說:“看起來你是真的很愛她了,估計也沒有別人可以讓你從口中說出這么多的美言。不過,我想那位赫連殿下在襲兒你的口中雖然描述得迷糊了些,可其實她本身在外人看來應該是個十分厲害的人,只是她習慣了在你的面前脫下大部分的防備罷了。不過,要讓她真的相信你,你可得多費些心思了?!?/br> “娘娘的話,容襲記下了?!比菀u一拂衣袖,將手輕輕擱在桌案上,他微笑著回應道。 “那好,我就不再多叨擾你了,就先回宮了?!膘o妃笑著就要起身。 容襲來到靜妃身旁,輕輕扶了她一把。容襲雖說性情薄涼,但靜妃對他母親的好,以及對他的好,讓他至少對靜妃會禮遇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