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容襲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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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會在這里,也就是說他一定讓你帶了話吧。”容襲的面上暫時瞧不出什么情緒的波動,只是他的眼底陡然深邃起來,一道逼人的光澤從他的眼中閃過,帶著無比的薄涼與沉寂,仿佛可以撼動人心。 修子期依舊垂著頭,他說:“君上說他知道公子現(xiàn)在面臨的處境,也知道公主現(xiàn)在的情況……” “所以呢?”容襲淡然地抬眸道。 “君上說他現(xiàn)在就可以下令全軍直逼寧國西境,不再給寧國留任何喘息地機會。就算寧軍暫且有辦法阻攔,他也一早向商國借好了兵馬,打算強攻寧國,絕對不允許公子保住公主。”修子期有些艱難地繼續(xù)說道:“所以……君上希望公子能夠交出剩余的軍權,并且將朝中的勢力也一并交由他,用來交換公主和孩子的安全。” 容襲沉默良久,結果竟是挑了挑眉眼,垂眸輕笑著說道:“他還真是會算。” “公子,公主的安全固然重要,可是你不能把軍權和朝中的勢力交出去。一旦沒有了那些保護,公子你就相當于要只身一人在宮中應對華君,那是絕對不可取的。”下一刻,修子期再也沒能忍住,他不準備顧全禮節(jié),直接噌地站起身來,朝著容襲擲地有聲道。 “是么?”容襲的眼眸輕垂,眼睫劃過眼瞼,留下一抹淺淡的陰翳,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情。他的唇角噙著低低的笑,似乎仍舊保持著那般風流雅致,不容他人質疑。 修子期眼見容襲這般隨意的態(tài)度,有些沉重的一凝眉,低呼出聲,“公子!” 容襲沉默須臾,忽然莞爾啟唇,輕吐道:“走吧,我們回去。” “公子,你在說什么?”在這種時候,容襲依然用著輕描淡寫的語氣說著一件凝重至極的事情,修子期一時間甚至以為自己沒有聽清。 “這里是寧國軍營,在你邊上不遠的是寧國的攝政王,你還要在這里呆多久?又或者說,一旦見到了你的溫柔鄉(xiāng),就連挪一下腳地力氣都沒有了嗎?”容襲背對著修子期,冷不防出聲說道。 容襲的嗓音帶著迷人的磁性,第一耳聽上去就是那般溫潤且醉人,可有的時候,只有你仔細聽,仔細感覺,才會發(fā)現(xiàn)在他的聲音之下,掩藏的究竟是何等的鋒芒與逼人。如果你忍不住被他的聲音所吸引,卻無視了他本身的壓迫與謀思,那么或許,等著你的結局只會是無望的深淵與冰封地天地。 修子期的腳下僵住,在容襲話音落下的一刻,他感覺到自己的身側有一道灼烈的目光朝他射來,可是他在聽聞容襲的話語之后,他放棄了轉頭去看身邊的那個自己念想過的人。 他知道,他現(xiàn)在有他應該擔負起的任務,他根本沒有違抗容襲的意思。他不知道容襲到底在打得什么主意,在這樣糟糕的局面之下,容襲居然明知華君的威脅,仍然要迎面而去。他不懂容襲做出的選擇,可是他必須得選擇跟隨,且相信容襲的決定。 須臾過去,修子期俯首說道:“是,公子。” “容襲,你等一下。”出聲的人是玉染。 因為渾身的脫力,玉染只能闔著眼來保持平穩(wěn)的喘息,她需要自己暫時的清醒,但偏偏她現(xiàn)在竟然連動一下的氣力都沒有。 “怎么了,阿染?”因為喊住他的人是玉染,所以容襲的態(tài)度溫和地近乎溺人。 “在越壞的時候,就應該做出最精準的判斷。你剛剛還同我說,這是我告訴你的話,所以你一直記得很牢。”玉染頓了頓,輕輕吁出一口氣,堅持著睜開雙眼,側過頭讓自己的視線可以對著容襲的背影,她說:“既然你都這么說了,你現(xiàn)在做出的決定又是什么呢?” “這一點就不勞煩阿染費心了,阿染只要能好好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孩子,應該就是要感謝天地了。不過,像阿染這樣的人,估計做不到吧。”容襲的聲色里似乎帶著些許笑意,他其實只是想要調侃玉染一番,因為玉染從來都不是個會照顧人的人,她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又談何照顧孩子呢? 不過,此刻在經歷過心情跌宕起伏的玉染卻在聽到容襲的話的一瞬噤了聲,一時間心情陷入了無比的沉重之中。 是啊,這樣的她,估計做不到吧? 她什么人都照顧不好,照顧不好自己,照顧不好孩子,也照顧不好自己的同伴。從來都是她身邊的人在保護她,而她自己只是在“利用”著他們的感情罷了。 說起來真是可笑! “我是什么都做不好,但你容襲也沒資格說我。”玉染的眼中放空,就這么直愣愣地盯著帳頂,難得地出神起來,“不要回去了,好不好?”寧國的事情她可以想辦法解決,她可以保證自己活下來。所以,就不要特意回去了好不好? “阿染你還喜歡我嗎?”又是這個問題,容襲又一次地問了出口。 玉染的眼眸半闔,輕輕扯了扯唇角,眼光閃爍,“你現(xiàn)在問我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意義。語嵐死了,我不準備原諒你。” 容襲背對著玉染,也背對著所有人,所以沒有一個人可以看見他此刻的微笑。他笑得尤為淡然,仿佛他早就可以猜到玉染的回答,“不原諒我和喜歡我,這是兩件事,阿染你別混淆了。” 就在玉染張了張口,卻無言相對的一刻,她聽到容襲再一次地開口了。 “不過,阿染你不喜歡我了也沒有關系。”容襲的話語到此一頓,然后他忽然回過頭,對著玉染揚起了動人且柔和的微笑,他說:“——只要我還喜歡阿染就足夠了。只要這樣,就足夠了。” “是么……”玉染覺得自己的喉間有些哽咽,胸口也是憋得愈發(fā)沉悶。 如果是往日里,也許玉染還有心思同容襲打趣著辯駁幾句。可是如今,她竟是因為邵語嵐的死而覺得倦怠至極。哪怕是心里再喜歡一個人,她也得面對現(xiàn)實。現(xiàn)實的殘酷,讓她選擇止步了。 “都到這個時候了,阿染也不安慰我?guī)拙鋯幔窟@樣的話,也許我就有勇氣去面對慕容齊了。”容襲偏了偏頭,輕輕笑著說道。他絕美的面龐被半籠在陰影之下,可就著微弱的光線,仍能隱約看出他的驚人之姿。 “別去。”玉染的嗓音有些沙啞且無力,她瞥著容襲,眼底仍是有些恍惚,可那個月白色地身影就不依不饒地刻在了她的腦海里無法散去,她有些放棄了似地說道:“你不是就想聽這句嗎?” “以前挺想聽的,不過這一次還是算了吧。”容襲曬然一笑,明明營帳里的氣氛緊張至極,可他立在那里,渾身卻是如沐春風般的沉靜,他笑著說:“阿染,你安心吧,我會讓慕容齊選擇退兵的。當然,這就相當于阿染你欠我一個人情了。人情嘛,都是要還的,阿染你可得好好記著。” 玉染沉默了一會兒,終是有些疲倦地開口:“容襲,別去……” 只是,容襲仿佛并未聽見玉染的言語一般,兀自瞥了一眼修子期,在修子期跟上之后容襲也挪動腳步。他繞過屏風,顯然已經消失在玉染的視線里。 就在容襲準備掀起帳簾的一刻,他又扭頭深深往回看了一眼。隔著屏風,他似乎可以看到那個躺在床榻上的女子身影,他笑了,而后溫和地朗聲說道:“阿染,下次再見你的時候,你可別這么一副嚇人的樣子了。” “容襲。”玉染又輕喊了一聲,但是并未再得到容襲的回應。 “小姐,容襲他已經走了。”卓冷煙垂下眼簾,輕聲說道。 在卓冷煙說完的時候,她聽到營帳外頭傳來低微地呼喊聲,她走出去來到營帳門口,看到是紅月閣的人來向她傳達消息,入耳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沉重,卻已經不足以讓她覺得驚訝了。 卓冷煙放下帳簾,回到玉染的床邊,垂首低聲道:“剛才傳來消息,容襲說得話都是真的。語嵐她……確實……” 玉染的神色恍惚,顯然又開始迷離渾噩了起來。這種時候,她已經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到底應該裝著什么了。似乎不管她想什么,都是錯的。 真的是,有點累了啊…… 玉染深深闔上眼,她盡量想讓自己的腦海放空,想要什么都不去想。但是很可惜,她失敗了。 “冷煙,去查一下吧。” 卓冷煙抿了抿唇,接著極為小心地開口:“是語嵐的事?” “對,就算是人死了,也不能把她留在容襲那里吧,她得跟我們回家。順便再去把這件事查清楚,我不會原諒傷害了語嵐的人的。”玉染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帶著一種縹緲虛無的感覺,她沒有睜眼,喉間的干澀疼痛讓她的聲色愈發(fā)低啞了幾分。 “小姐是不相信容襲說得其他話?”卓冷煙出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