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五章 再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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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政之人會是太師謝意遠。”長孫弘終于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他仰著頭,眼眶之中通紅,他在強忍著自己的淚水不落下。 “對……所以,要不要留在安國,必須要由你自己決定。”長孫毅堅持著把話說完,他看著情緒波動極大的長孫弘,一時間遺憾和復(fù)雜紛紛在心頭泛起。 長孫毅對長孫弘說得話,其實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若是安君和湘王一起消失,剛冊封的太子長孫瑞年幼,安國便是無主,而輔佐太子之人會是太師謝意遠。也就是說,真正在背*得安國大權(quán)的人首先就會是玉染。安國——名存實亡。 而且,玉染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他們的心里都再清楚不過。 湘王一死,長孫弘就根本沒希望贏得過玉染,更何況現(xiàn)在還多一個容襲,他又怎可能從玉染和容襲兩人手中搶過安國的大權(quán)? 或許憑著他和玉染的關(guān)系,他還真的能繼續(xù)坐上他安國太傅的位置,而且玉染還會給他世襲湘王的爵位。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 他不過就是占著尊貴顯眼的位置,徒徒享受著平靜和榮華富貴罷了。或許在絕大部分人的眼里,這樣的生活是人間美妙,可他沒辦法接受,這對他來說會是一種煎熬。 “我怎么樣……我也不知道我會怎么樣啊,而且還有宛然,宛然也還在獄中呢。宛然跟著我也一定過不好的,所以爹你不能死啊。”長孫弘的聲音哽咽,滿是悲傷。 “宛然啊……她早就被赫連玉從獄中換出了。”長孫毅說這句時眼中并沒有喜色,反而更是憂心忡忡起來,“只是,他對秦奚的執(zhí)念太深,我怕她在知曉了真相之后做出傻事。” 長孫弘的雙手又是一顫,他微微睜大雙眼,“爹你這是什么意思?” “她……”長孫毅剛一開口,就重重嗆咳了幾聲,他的面色慘白,渾身的氣力仿佛都快被抽走,他半開著眼眸,聲音低啞,“這次的事情……還有華國國君插手。剛才君上最后所言,恐怕也是意有所指。我怕宛然她……她會輕信他人所言,對赫連玉不利。” “對南玉?那,那這樣的話……” “這樣的話……宛然會死。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如果宛然……真的要對赫連玉不利,就算赫連玉本人愿意手下留情,她身邊的人也不會放過宛然的。”長孫毅的眼里閃過幾絲悲慟之色。就在他剛才看到安君的身邊有華國暗衛(wèi)存在之時,心中已經(jīng)有所預(yù)料。 他覺得,華君是想要玉染他們和安國兩敗俱傷。他懷疑華君和安君聯(lián)合,甚至華君可能先交了底,讓安君對宛然告知了真相,甚至扭曲了一部分事實,而宛然就會因為心中對秦奚的執(zhí)念而憎恨玉染,以至于她就成了華君和安君殺害玉染的一個很好的殺人工具。雖然能夠成功的可能很小,但能夠靠近玉染的機會實在太少,所以這不免也是一個新的嘗試。 如果他長孫毅和安君長孫延都沒有死,那么安國就還是安國。如果玉染真的能被宛然給殺死,那么華君只要之后再對付安國就可以。如果他們都死了,玉染也死了,那么華君就是最大的受益人。 但如果他們死了,玉染沒有死,那安國就會照常落入玉染的手中,華君既沒有得到好處,也沒有遇到比原來更壞的情況。因為華君知道,按照原來的境況,安國遲早是被玉染謀入手中的,既然如此,華君也只不過算是橫插一手,多了個嘗試,不管是否成功,他也沒有什么損失。 所以長孫延死前才會近乎惡毒地這么說,他說長孫弘就算殺了他也什么都留不下,留不下長孫毅,也留不下長孫宛然。他在詛咒著,詛咒長孫毅救不過來,詛咒長孫宛然殺不了玉染反而丟掉性命。既然他要死了,那他就沒什么好怕的,他要長孫弘一生沉淪苦痛悲傷之中,他要整個湘王府上下一片衰亡,什么都剩不下! “不會的,不會的,宛然不會做這種傻事的。宛然她把南玉當成朋友,她絕不可能想殺南玉的!“長孫弘連連說道,似乎情緒有些激動。 是啊,連他長孫弘都明白,如果長孫宛然有了想殺玉染的念頭,那在這個世上,沒有一個人可以救下她。 “爹,宛然她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的對嗎?” “爹?” 長孫弘的聲音逐漸變?nèi)酰麤]能得到長孫毅的回應(yīng)。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父親的雙眼已經(jīng)深深閉上,那慘白的臉色和滿身的鮮血昭示著一個無法逆轉(zhuǎn)的結(jié)局。 “爹——” 湘王長孫毅,一朝忠臣,一代名將——死了。 血絲充斥了長孫弘的雙眼,他覺得自己的眼眶guntang,接著臉頰上便出現(xiàn)了濕潤的感覺,他抬手摸了把自己的臉,才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竟然是流淚了。 殿中的冷風(fēng)寒瑟,吹在長孫弘身上,讓他冷不防一顫,同時怔愣著往殿門口看去。 他看到有一人站在門口,那人依舊是扮成一副俊俏公子的模樣,墨發(fā)被風(fēng)吹起弧度,還是那般絕代風(fēng)華。 “南玉……”長孫弘無意識地喃喃出聲。 玉染看著殿里的情景,知曉自己已經(jīng)來晚了一步。當然,她其實對這個結(jié)局早有預(yù)料,她不是沒有能力阻止,而是在任由著他們自己選擇。 看來,長孫毅到最后還是選擇了自己的忠誠啊。 無論如何,要順利改變他人的意志在這個世上都是難于登天的事情。 容襲比玉染晚一步踏入,殿中的血腥味刺鼻,而場面也不算好看,但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還是帶著那種風(fēng)輕云淡的神情。 “阿染,你要過去嗎?”容襲溫和地問道。 玉染對上長孫弘的雙眼,她從長孫弘的眼中看見了幾分傷痛,可她看到的更多的是一種期待。 他在期待什么呢? 他所期待的東西,或許玉染知道是什么。 可是——玉染卻清楚地知曉自己回應(yīng)不了他的期待。 “對不起,她死了。”玉染的聲音清朗舒緩,她的語氣是平靜的,眼底也是沒有絲毫波動。但這卻是她發(fā)自真心的歉意,因為她沒能完成湘王對她說的愿望,她食言了,她也打碎了長孫弘最后的希望。 “南玉,你在說什么,我好像……我好像沒有聽懂。你說——誰死了?”長孫弘近乎顫抖地走到玉染跟前,他的模樣看起來糟糕極了,因為剛才他直接用沾血的手去觸碰面頰上的眼淚,所以現(xiàn)在幾乎整張臉上都是被血染得花糊的。他的衣衫之上沒有破損,可同樣也是血跡斑斑,有敵人的鮮血,也有他父親的鮮血,都是guntang地灑落在他的身上。 玉染的鳳眸微斂,她的眼中仿佛可含星月。她的眉頭微動,櫻唇輕啟,她就這么雙目直視著長孫弘又一字一頓地認真重復(fù)了一遍,她說:“對不起,宛然死了。” 長孫弘的嘴微微開著,一時間竟是靜止了下來。他在聽完之后,沒有急著反駁或否認玉染的話,而是露出一種沉痛悲傷至極的神情。他的眉心攏起,眼眶之中血絲滿布,他的嘴唇連同垂在身側(cè)的手一起微微地顫抖著。 他已經(jīng)不知道該不該覺得不可置信了,他今日受到的打擊已經(jīng)足夠多了,而他的身體也無法再承認一次次悲痛的沖擊了。 “為什么……南玉,為什么呀……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宛然到底是怎么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被華君的人,還是長孫延……”長孫弘喃喃著開口,似乎意識已經(jīng)開始恍惚。 他曉得自己的這個問題很傻,因為他的父親在去世前的一刻明明就告訴了他宛然會死的這個可能和理由,可他仍是不死心地想再問一遍。 他想問問玉染,長孫宛然的死到底和她有沒有關(guān)系。他的心中還保存著一絲的僥幸,他期盼著長孫宛然的死不是因為玉染而導(dǎo)致的,他希望自己父親的猜測是錯的。 只是,這個世上并沒有那么多的僥幸。 因為就在下一刻,長孫弘聽到了他最不想聽到的一句話。 “抱歉,宛然……她是我殺的。”玉染的眼中波紋回蕩,她的臉上難得地沒有絲毫笑意,而是如死水般沉寂。 “你說——什么?”長孫弘的手顫抖得更厲害了。 “不是阿染,人是我殺的。”就在這時,容襲忽然出聲說道。 容襲的眼底依舊漆黑得不見底,猶如一片深淵,可讓你瞬間被卷入其中,萬劫不復(fù)。他的唇畔還是噙著淺淡好看的笑,出塵風(fēng)華的面龐擁有著叫人窒息的美,但光是看著他的模樣,卻令人感覺不到絲毫溫暖高興的感覺,反而冰冷寒涼得怖人。 容襲的溫柔,好像在這個世上只對玉染表現(xiàn)過。 對于他人,特別是對于可能傷害到玉染的人,他向來是了冷血殘忍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