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逼迫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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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因為天冷,茶總是冰的快,所以這茶是剛燙出來的。殿下喜喝溫涼的茶,還是先放一會兒就好。”婢女將托盤上的茶壺茶盞放在桌面上,先替玉染斟完茶水,然后又放置到了距離玉染的手稍遠的地方,怕燙到玉染,然后才又悉心為同樣坐在桌邊的長孫弘和容襲斟上茶。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玉染看了婢女一眼,點頭說道。 “是,殿下。” 其實玉染以往總是習慣于坐在院落里喝茶,也可以透透氣。但現在比較是在冬日,天冷得很,天空有時還會飄會兒雪。 “我說南玉,你這喜好挺特別的啊。喝茶怎么能不喝剛燙好的呢?”長孫弘眨眨眼,指尖小心地貼著還有些燙的茶杯。 “她從小就不喜歡。”容襲眼皮也不抬,就代替玉染回應道。 玉染揚了揚唇,點頭道:“恩,對。” “哎,這么一看,你們還真是活得輕松啊。”長孫弘說完這一句,又覺得不對,轉而繼續(xù)道:“也不是啊!以你們兩個的做事風格,不折騰別人就無聊了吧。怎么明明覺得你們私下里忙活個不停,可實際上讓人看了老是覺得閑呢?” “別說,你的這個問題以前還從沒人問過我。”玉染揚了揚眉梢,兩只手下意識地擺弄著手里的玉扇。她思量了一下,與容襲互相看了一眼,隨后笑說:“可能,是我們比較能苦中作樂吧。” “苦中作樂?”長孫弘嘴角一抽,他總覺得這個詞似乎不能這么用吧? 還未等他反應,外面門口又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玉染朗聲道。 “玉jiejie!” 會這么叫玉染的也就只有赫連楓了,他后背跟著兩個小廝,待到赫連楓入了屋內才退了出去。 長孫弘親眼見著赫連楓一路小跑到玉染跟前,然后攔腰抱住玉染,一口一聲“玉jiejie”。 這十三歲的孩子是誰啊? 就算他再怎么眼瞎,也不至于連寧國的國君都不認識啊。 這個蹦跶得這么歡樂,還朝著玉染撒嬌的孩子,真的是一國國君嗎? 長孫弘險些就把剛喝到嘴里的茶水給噴出來,不過幸好,他忍住了,還順利地咽了下去。 因為他細細想來,也覺得沒什么毛病。寧國雖說有這樣一個原赫連氏的國君在,可實際上掌權的人卻是攝政王玉染,但長孫弘真沒想到的一點就是赫連楓竟然真的這么黏玉染,還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長孫弘想罷,覺得無論如何他還是要盡到身為一個安國世子的禮儀。所以他驀地站起身來,朝著赫連楓作揖,“長孫弘參見寧君。” “記得他嗎?”玉染指了指長孫弘,笑著問赫連楓。 “玉jiejie,我記得的,他就是那個想和容哥哥搶你的人。”赫連楓一眨眼,然后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下,長孫弘是真的要被噎住了,他有氣無力地附耳問玉染,“南玉,為什么寧君會在這里啊?” “小五是來看我的,是你正好剛才來找我。”玉染肯定地說道。 距離大婚已經過去了五日,這五日里玉染一直都未進宮上朝,所以赫連楓自然看不到玉染。但是秦奚還是有入宮辦事,昨日秦奚告訴玉染赫連楓想出宮來找她,所以玉染今日便命人去暗中將他接了出來。難得溜出王宮一會兒,也沒什么的。 原本這玉染的前廳人已經夠多了,結果很快,又是一人到來。 “殿下。”來的人是秦奚。 這讓原本抱著玩鬧心情的玉染頓時沉靜下來,她眼眸微斂,開口問道:“怎么了?” 秦奚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從長孫弘的身上掃過,又看向玉染,抿唇始終未有開口。 “跟我出來一下。”玉染心中明了,隨即拂袖起身。就在她要出門之際,她扭頭說道:“長孫弘,你幫我看一下小五。”話畢,她和秦奚先出去了。 長孫弘驀地一愣,他看著赫連楓,赫連楓也看著他。最后,他又看向坐在一旁兀自悠閑地喝著茶的容襲,他驚詫地問道:“為什么南玉不讓你看著寧君?” 容襲在長孫弘的話問出口之后,慢悠悠地放下杯盞,又微笑著站起身,動作高雅自然,他很是平和地說:“因為——我有些困了,想去休息。” “哈?”長孫弘瞪大眼。 “既然阿染把寧君交給你,就說明她很放心你,你應該覺得高興。我就先走了,寧君還要勞煩世子。”容襲微笑著說了句,就悠哉地也離開了。 一時間,前廳里只剩下了長孫弘和赫連楓在大眼看著小眼。當然,長孫弘還沒有那個膽量敢瞪寧君。 “是安國那邊發(fā)生什么了嗎?”玉染和秦奚走到后院里,這才開口。 秦奚的眼中深深,他說:“安君舉朝宣布了湘王叛國的消息。蘇久他們在護送湘王來寧國的路上殺了的刺首領是安國的一位將軍,而且似乎還遺漏了一個扮作湘王隨從的刺,讓他暗中回到了安國。他當朝作證,湘王勾結寧國,有叛亂之意。現在安君正在派人四處搜查長孫宛然的下落,可能是想利用長孫宛然逼迫湘王歸安國現身。” “是么?果然這一天還是來了。”玉染對于這樣的結果并不意外。 湘王現在身處寧國,根本毫無辯解的可能。那對于朝臣來說,他們就只能根據現有的證據服從于安君。 “按照現在的情況來說,安君找到長孫宛然也許只需不出十日的時間。”秦奚垂下眼,語態(tài)平靜。 玉染的視線陡然落在秦奚身上,她的眼底泛起復雜之色,“秦奚,于你而言,宛然她……” “她曾經是我的meimei,現在,什么人都不能算。”秦奚直接打斷玉染的話,猛然抬眸,眼底光芒閃爍。 “是嗎?”玉染眼睫輕顫,最后竟是一聲長嘆。 “殿下,你準備救她嗎?”秦奚挪開話題問道。 玉染看向他,“那你覺得呢,我到底,是救她,還是不救她?” 秦奚靜默須臾,忽然,他雙袖一拂,朝著玉染躬身作揖,他垂下頭,極為認真地懇求,“殿下,若要引湘王與世子入局,那長孫宛然就不能救。”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玉染微微仰頭,闔了闔眼說道。 “是。”秦奚點了點頭,又深深看了玉染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玉染回到前廳的時候,看見長孫弘和赫連楓兩個人圍著個屏風在那里轉悠,玉染無奈,“你們在做什么?” “玉jiejie。” “南玉,你回來啦。”長孫弘松開抓著屏風一側的手,訕訕地將手摸在腦后,尷尬地笑笑,“也沒什么,我不就是看沒什么可以帶他玩的,所以就讓他試試看抓到我。” “都多大的人了,還玩這些。”玉染不禁想要扶額。 “玉jiejie,你別生氣,若是你不喜這些,我就以后永遠都不玩了。”赫連楓發(fā)現了玉染的無奈,于是趕緊小跑到玉染跟前,一雙眼中露出凝重肯定之色,有意讓自己的神情嚴肅起來。 “小五,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玉染默了默赫連楓的頭發(fā),然后她的視線有意無意地從長孫弘身上掃過,接著唇角一勾,笑瞇瞇地對著赫連楓說道:“要怪啊,你就得怪他知不知道?他這叫戲君,你是君,也可以學會適當地推卸責任嘛。” “喂喂,南玉你這個不厚道啊,什么叫要怪就怪我,什么叫適當地推卸責任啊?你這才是教壞孩子吧。”長孫弘一臉不可思議地說道。 可偏偏赫連楓還頗為認真地點頭,“好,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啊? 長孫弘頓時覺得自己額角一疼,他深刻地想著今日就應該聽自己父親的不要到處亂走。 長孫弘想,像他這樣在別人眼里放蕩不羈的人都應付不過一個玉染,那玉染是真的特別厲害了,是那種可以氣死人不償命的厲害。他覺得,這個世上要有一個說得過玉染的人,是真的太難了。 這是第一次,長孫弘在心中如此由衷地敬佩容襲,因為也就只有容襲給他同樣的感覺。可長孫弘想到此處,心中也覺遺憾,因為容襲和玉染是太相似的人,所以他們從小合拍,甚至可以有共同的話題,共同的想法。 所以——玉染才永遠都不可能喜歡上他。 “南玉,你和容襲……是真的決定在一起了嗎?”即便長孫弘目睹著兩人成婚,可他仍舊不禁發(fā)自心底地疑惑。 玉染的雙手搭在赫連楓的雙肩上,她聞言的一刻,慢慢站直身子,面上沉靜地看向他,“為什么要這么問?” “因為,你們兩個就算成婚那也還是兩個國家的人。哪怕他現在可以為你妥協(xié),但說不定時間長了就會反悔,到時候如果和你鬧崩的話,恐怕掀起的就絕非是小風小浪了。”長孫弘有些凝重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