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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帝女皇后在線閱讀 - 第一百六十九章 家宴開

第一百六十九章 家宴開

    玉染自稱長孫宛然,而長孫延也從未見過長孫宛然,她的眉眼畫得確實與長孫宛然無二,所以在玉染走近了之后,連長孫弘都看得有些晃神。

    但下一刻,長孫弘還是立馬站起了身,從蘇久的手中接過了扶玉染的任務(wù),讓玉染坐在了他原來的位置上,口中還一邊道:“宛然,你怎么過來了?你今早醒來傷口還痛得厲害。”

    事實是,真正的長孫宛然傷口是真的深,此時絕無起床的可能。所以這一個,長孫弘心知肚明,一定是玉染無誤,所有長孫弘只敢扶玉染的右側(cè)手臂。

    “長孫千金為何帶著面紗?”劉王后突然笑問。

    玉染動了動嗓子,片刻之后朝王后點頭出聲:“回王后,小女受傷時臉頰也被劃傷,唯恐驚到圣駕,故帶上面紗。”

    “真是有心了,剛才還聽聞王爺說:千金受傷,所以不能一見呢。”劉王后和安君不同,是一位賢淑的王后,可就是不能討得安君歡喜,所以也被有所冷落。

    “父親吩咐小女呆在房中歇息,可小女想到君上與娘娘到來,委實不好不來相迎,這是對君上與娘娘的不敬。”玉染這一席話既帶有閨中女子的單純敬意,又是將話語說得圓滑,至少不會被挑出刺來。

    就在長孫延移開注意的一刻,玉染也同時抬起眼眸,剛好對上坐在對面謝意遠的視線。

    玉染眼角微揚,一瞬之間似乎眼底浮起了幾分隱約可見的笑意。

    謝意遠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兀自抿起酒來。

    熟悉玉染的幾人不會看不出來。

    “我女兒的屋中從不擺放熏香。”歌舞曲樂之聲響起,長孫毅低沉的聲音在玉染耳邊響起。這聲音很輕,唯有玉染可以聽見。

    玉染面紗之下的唇角微微提起,她沒有回應(yīng),也還是淡然自若。

    “南玉,你不是說不過來的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長孫弘先瞥了一眼安君,見安君的視線暫時沒有看過來,于是悄悄地湊到玉染耳邊問道。

    玉染看了一眼長孫弘,眼光陡然鋒利幾分,可同樣沒有開口。

    “王爺,孤近日來心中難得惶惶不安,江陽城糧草被燒,薛將軍被指證通敵寧國,孤就怕又生出什么事端啊。”安君長孫延意有所指道。

    湘王眼中深了深,他起身,朝著長孫延作揖,“君上,薛言通敵之事現(xiàn)在還未被證實,而江陽城的糧草補給已從附近城池暫且調(diào)配部分,還請君上不必驚慌。”

    “是嗎?王爺辦事就是夠快。這事情剛出,王爺連糧草補給都準(zhǔn)備好應(yīng)付了。”長孫延眼眸幽深,其中寒冽不止,他瞇了瞇眼,深深盯著湘王。

    在場的人幾乎都聽出了長孫延話中之意,而湘王仍舊平靜地回應(yīng)道:“這是臣的本分。”

    “你坐吧。”長孫延挑起眉梢,冷笑說道。下一刻,他又轉(zhuǎn)而看向長孫弘,“世子前幾日救了孤的六皇子,孤還沒有好好佳賞呢。”

    長孫弘似乎原本還在盯著玉染的側(cè)臉發(fā)愣,在聽到玉染的一聲細微輕咳之后,他隨即回過神來,起身朝著安君道:“君上,六殿下年幼,我保護殿下是應(yīng)該的,不需要獎賞。”

    “這怎么行?”長孫延眼底陰惻,面上卻是浮著頗深的笑意,他一抬手,說道:“孤的六皇子回到宮中之后對世子還有那位南玉姑娘的印象很好,既然世子現(xiàn)在別無他事,那孤就擅自主張了,以后孤的六皇子就以世子為師,世子以為如何?”

    “我當(dāng)六殿下的老師?”長孫弘驀地癟起眉,睜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湘王長孫毅也隨之起身,“君上,我這長子缺少教養(yǎng),成日在外肆意放縱,無人管教。若是讓他教導(dǎo)六殿下,怕是要將殿下帶入歧途,還請君上三思啊!”

    長孫弘聞言,偏過頭表情細微地撇了撇嘴。他知道自己父親是不希望他被安君給算計進去,所以想盡力幫他脫身,可他父親貶他的話實在是說得太順口,就好像平日里聽到的那樣,讓他一時間聽著不算愉快。

    “好了,不必再多說,孤已經(jīng)決定了。”長孫延一擺手,隨后說道:“再說了,孤和王爺?shù)南敕ㄟ@次倒真不同,孤倒覺得世子雖說性情不羈,但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孤也希望世子能夠為孤分憂啊。孤向來最疼愛六子,以后孤的六子可就要交給你了——世子。謝侍郎也一定認同孤的決定吧?”

    當(dāng)長孫延問到謝意遠身上時,謝意遠微微斂眸,他放下酒杯,起身作揖道:“一切但憑君上決定。”

    讓長孫弘成為六皇子的老師,其實原本是謝意遠的主意。

    正如同玉染一開始的猜想,先讓世人知曉安君對風(fēng)流不羈的湘王府世子已然施有恩賜,然后再接連報出湘王府想要謀逆弒君的罪名與證據(jù)。

    世人最容易受到蒙蔽,他們也許只知表面,卻并不能知道宮廷斗爭的陰謀。

    到最后的結(jié)局就會成為:世人皆認為安君長孫延是一個寬容大度的君王,而湘王府則是謀反的亂臣賊子。

    所以玉染才會說謝意遠是個聰明的人,他實在善于利用人心。

    只是,現(xiàn)在……

    謝意遠慢慢抬起頭,他在坐下之前目光似乎與玉染撞在了一塊兒,他的眼底幽幽,卻沉靜穩(wěn)重。

    他謝意遠既然答應(yīng)了玉染,就不會食言。從此之后,他不會再將湘王府的事情隨意泄露給安君。

    只是還有一事讓謝意遠格外擔(dān)憂,也就是接下去安君安排的行刺自己的舉動,若是這件事情發(fā)生,又是一個無法挽回的錯誤。

    誰知正當(dāng)謝意遠盯著玉染的方向,似乎欲言又止的模樣,謝意遠瞧見玉染卻是鳳眸彎彎,一雙眉目皆是柔和平靜,帶有安撫之意地瞧著他,這讓謝意遠不禁愣了愣,在思索著玉染究竟何意。

    其實玉染現(xiàn)在的心中也有些沒底,她沒底的不是安君到底能不能夠成功刺殺他自己,而是容襲到底還是否將人安插了進來。若非擔(dān)憂此事,玉染怎會親自出現(xiàn)在宴席上?

    又是過去一刻時辰,歌舞剛好結(jié)束,而長孫延也正好再次舉起酒杯。

    玉染的視線驀地晃了過去,落在了長孫延的手上。

    “今日王爺和眾位孤最信任的臣子皆在此處,既然這樣,孤就先干為敬了。”長孫延說著,便舉起酒杯仰頭喝盡,動作再順暢不過。只是就在他飲完的瞬間,他的眼底忽然劃過幾分陰冷,他的手有意一松,隨之是杯盞滑落之地,發(fā)出一聲清脆的碰撞聲,杯盞碎成了無數(shù)片,甚至有一塊碎片直接濺到了玉染的腳邊。

    這一刻,紅月閣的人早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他們已經(jīng)換下了先前安君安排的人,現(xiàn)在他們的目標(biāo)不是要刺殺安君,而是湘王長孫毅。

    月色下刀劍映照泛起的光芒顯得格外冰冷刺眼,四面八方,陡然在同一時間竄出了七個黑衣身影,他們皆是執(zhí)劍直逼湘王而去。

    “這是怎么回事!護駕,快來人護駕!”長孫延和王后被跟從而來的公公和婢女猛然拉開桌席,他看著黑衣人都是向湘王包抄而去,一下子就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弄得蒙住了,這根本不是他事先安排的計劃!他褪去了之前一副假惺惺的模樣,流露出既驚懼又暴戾的神色,他吼道:“還不快來人,人都去哪里了!”

    一國之君駕臨王府,王府從內(nèi)部到外部自然都要有守衛(wèi)之人,可畢竟傳話的范圍是有限的。只要將最靠近樓閣和花園的幾個侍衛(wèi)通通暫時解決代替,那么里頭不管是發(fā)生了什么動靜,都不可能連著穿幾層墻又穿過整個花園傳到外面。就算傳出去了,那里面的事情也早已結(jié)束,根本抓不到一個黑衣人的影子。

    “爹!”桌席上的人早已全都全部退開,而長孫弘發(fā)現(xiàn)所有黑衣人皆是朝著自己父親的方向襲去,他急著就要沖過去,卻發(fā)現(xiàn)玉染才剛剛起身,于是就先擔(dān)心地沖過去一把將玉染拉到一旁,“你呆在邊上不要過去!”

    長孫毅不愧是經(jīng)歷沙場之人,以一敵七時也不慌亂。但正因他久經(jīng)沙場,他才更加發(fā)現(xiàn)有奇怪之處,因為這些個刺雖說現(xiàn)在都是沖著他來的,而且劍鋒揮得凌厲,但似乎又都沒有真切的殺意。

    長孫毅躲下其中一人的一把長劍,直接就對了上去。

    一時間刺和湘王直接打到了花園當(dāng)中,劍鋒揮過之所,似有花瓣競相飛舞,樹葉飄零而動,場面一度既混亂又有意境。

    玉染一手扶著樓閣邊的柱子,視線所及是他們的打斗,她看見連長孫弘都沖了過去,但手法略顯生疏。

    不過玉染吩咐過他們點到為止,所以不過片刻過去,紅月閣的人便開始撤退,七人紛紛往墻邊翻去,動作迅捷,隨即隱入了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