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多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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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染理了理忽然散落下來的墨發(fā),咧嘴笑說:“這世上只有一個天下,那玉染不也就只要一個便好了嗎?” “可是小姐,容襲與玉染是兩個人。”卓冷煙眼中難得柔和,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擺弄著玉染的面頰,不禁失笑說:“小姐的易容之術若是再不精進,恐小姐之容就算再如何滋養(yǎng),都會受到損傷?!?/br> 玉染闔著眼,任何卓冷煙折騰。她一手扶著桌沿,另一手擱在自己腿上,身子微微斜著,半晌笑道:“那有什么辦法?術業(yè)專攻,我畢竟不是冷煙你啊。所以,我就只好同容襲爭一爭這天下,也讓我有幾分樂趣。” “樂趣?小姐,我不曉得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我覺得,小姐接下去的日子,皆是舉步維艱。要是真說樂趣,那小姐便是在拿自己的性命一搏這所謂的樂趣?!睂⒔肽晡匆姡坷錈熣J為,她自己想得最多的就是玉染的事。正是因為扮作玉染,她才更能體會玉染的不易。 玉染聽著,也是悠哉。她接過卓冷煙遞來的臉盆,拿毛巾浸了浸水,覆在面頰上,薄唇輕動,貼著毛巾的聲音變得悶了些,“冷煙,你以前從未對我說過這些?!?/br> “小姐,我曾以為我永遠都可以憋在心里的?!弊坷錈煾袊@,“我長小姐好多,在被小姐救下之前見過太多的世間冷暖。小姐終有一天會知曉,容襲和小姐之間,只能存下一人?!?/br> 玉染捏著毛巾的手緊了緊,臉容上熱乎乎的,被熱氣熏得有些朦朧,她將毛巾放回盆中,微微抬頭。 卓冷煙對上這張自己扮了足足大半年之久的面容,似是心底復雜。 玉染提了提唇角,發(fā)絲柔和,眉眼溫溫,“冷煙你也要勸我殺了容襲?!?/br> “小姐,我勸不動。”卓冷煙實話實說。 “冷煙,你和秦奚、樊溫他們說得都何其相似,我也不是個不懂這些道理的人??墒?,道理歸道理,本心歸本心。容襲他與我爭,我也在與容襲爭。我們算明戌,算華安寧商四國,算盡了整個天下,說不準也會繼續(xù)算下去……” 卓冷煙鮮少打斷道:“可是小姐,要是有一日,他一心算計的人完完全全地都成了你呢?要是容襲他忽然發(fā)現(xiàn)小姐才是他謀天下之路上最大的敵人,那他會如何對待小姐呢?現(xiàn)在是禁足,是想要將你困住,那將來又會是什么呢?恐怕,就是要至小姐于死地了吧?” “冷煙!” 卓冷煙沒有再說下去,而是點到即止。她微微俯身,眼簾輕垂,語氣卻是認真不減,“小姐,你走的這條路對你來說并不算難,可這條路上——只是多了一個容襲。” 只是多了一個容襲…… 玉染閉眼,唇邊的弧度依舊,“冷煙?!?/br> “小姐?” “冷煙,我不大想做皇后?!庇袢菊f。 卓冷煙答:“那小姐就不做?!?/br> “可是容襲想做皇帝,想做四國的皇帝?!庇袢居终f。 卓冷煙又答:“那小姐就取而代之?!?/br> “取而代之?”玉染睜開眼,眼底里瑩亮,她似笑非笑地問:“冷煙是覺得容襲會先當上皇帝嗎?” “我說錯了?!弊坷錈熞慌勺匀?。 玉染一邊點頭一邊笑了,“哦,說錯了,說錯了就說錯了吧?!庇袢酒鹕恚瑴惤~鏡看了眼自己的臉容,仔仔細細地端詳了很久,見著沒有粘著什么奇怪的東西,才理了理發(fā)絲說:“幸好你溜進來之前將我的衣衫帶來了,不然可叫我為難至極?!?/br> “小姐是準備去見容襲。”卓冷煙問。 玉染挑了挑眉說:“我們可是‘大半年’沒見了?!?/br> 卓冷煙雙手抱臂,半晌才吁出口氣,“行,你們‘大半年’沒見了,是該好好敘敘舊?!?/br> 玉染眨了眨眼,換了一身青竹葉的衣裙,又系好腰帶,捋了捋發(fā)絲,就準備推門出去。 “小姐?!弊坷錈熀鋈唤凶∮袢荆谟袢净厣碇H又頓了頓,須臾才道:“小姐切莫忘了剛才所言?!?/br> 玉染無聲咧嘴笑了笑,明眸皓齒,清麗依舊,“好了,我一定記住,冷煙你換了我的衣衫之后自己小心些?!?/br> 卓冷煙兀自站在原地,看著大門緊閉,苦笑著嘆道:“小姐,你記不住的……” 夜色清冷,夏日的灼熱已快過去,秋風掃落葉倒是顯得有些許肅殺蕭瑟之意。 玉染曾與容襲在這相府里一齊度過了將近一年的歲月,他們一起算計,一起謀劃,一步步設下足以使明戌皇朝淪陷其中的陷阱。 玉染確實贊嘆過容襲安插人的本事,如此靈通的消息,再者又是人手遍布四國,可以想象容襲的心思。 玉染走到容襲的院落里,屋里的燭火,屋外的燈籠,依舊皆是明亮。透過紙門,玉染似乎已經可以看到一個側身坐于桌前之人的剪影。 一門之隔,她現(xiàn)在進去,當是落實了她想要與容襲爭一爭的意思。 只是,玉染與容襲何其相似。 玉染微微笑了笑,笑得十分明麗,她一頭花簪,一身干凈的青竹葉紗裙,一頭烏發(fā)柔順散于腦后,她眉眼彎彎,櫻唇嫣紅。 此刻的她,不再是那個風流之名滿城的寧國太子赫連玉,而是那個與容襲相伴十年之久的玉染。 她腳步不停,直接推開了門。 容襲側眸,玉染對上。 “阿染,你來的慢了?!比菀u語氣平靜,唇角含笑,手中還捏著一卷書冊,仿佛是在說著一件風輕云淡之事,看不出任何的棱角。 玉染點了點頭,又提了提柳眉,她走進去,掩上門,接著轉過身走到容襲跟前,直接抽走了他手中的書,偏了偏頭道:“反正容襲你也不急啊?!?/br> “阿染此話著實冤枉了容襲?!比菀u的視線與玉染的雙眼對上,笑了笑說道。 “冤枉,哪里冤枉?我怎么不曉得。”玉染將書卷隨手丟在桌上,雙手抱臂,就這么定定地望著容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