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甚至災(zāi)區(qū)那些見利忘義,哄抬米價的jian商,當(dāng)真被斬了,就連人頭也被懸掛在城門上。 這樣一來,那些反對者都被嚇得半死,自然也就沒了聲息。 陳寧寧又提出了想把自己莊上庫存的一部分番薯糧食,無償捐獻給災(zāi)民。甚至還愿意捐獻一些銀兩。 陳寧寧當(dāng)老總的時候,就擅長忽悠人,進行員工動員。 只是到了這種民族大義的事,她也不好空口說白話,信口胡說。 虧得以前推廣做多了,厲琰那邊倒是養(yǎng)了許多寫書人。 那些人跟陳寧寧合作了許多次,也知道陳莊主點子多,下手狠,對人性了解得非常透徹。況且她也相當(dāng)務(wù)實。一點花俏的東西都不要。 這次寧寧想寫《勸捐賑荒書》,那些寫書人聽了之后,也都熱血沸騰。于是不再互相攀比,反而集思廣益,取各家之長,愣是寫出一份很正統(tǒng)的《勸捐書》來。 寧寧熬了一通宵,才把《勸捐書》背誦下來。 第二日,便在商會進了一次慷慨激昂的演講。 聽了這次演講之后,很多有氣節(jié)的仁商,紛紛站起來說道:“我愿意跟著陳莊主捐糧。” “想不到陳莊主一女子,竟比我等更加有民族大義。” 這樣一來,短時間內(nèi),潞城商會這邊就先一步籌集了不少糧食和捐款,又去見了知府老爺,打算把這批民賑送往災(zāi)區(qū)。 老爺拉著這些商人的手,狠狠地把他們夸贊一通。同時也說道:“朝廷如今除了由官方打開糧倉,開始賑濟災(zāi)民,也推出了一些鼓勵民間義士賑災(zāi)的舉措。 所有參與賑災(zāi)的民間義士,有功者都可以寫入縣志里,突出者朝廷甚至?xí)o其立碑注書。還有其他獎勵。” 聽了這話,這些義商,越發(fā)熱血沸騰。 就這樣,由潞城而起,很多沒有遭災(zāi)的城鎮(zhèn)也出現(xiàn)了大批有氣節(jié)的義商,進行了無償捐款。 與此同時,也有大批災(zāi)民不再逃往北方,反而回到了南方富裕的城鎮(zhèn)。 當(dāng)?shù)毓賳T也像早有安排一般,很快就做好了賑災(zāi),接受災(zāi)民的工作。 — 另一邊,原本慶皇以為自己專權(quán),這些年做了不少壞事,如今招惹天怒,這才降下大規(guī)模的旱災(zāi)來。 他甚至已經(jīng)寫下了罪己詔,又準(zhǔn)備把皇位傳給太子。 慶皇嘴上說著:“我老了,也該頤養(yǎng)天年享些輕福了。太子如今身體也養(yǎng)好了,又正直壯年,不如由他繼位。我在一旁幫襯他看著就是。” 誰成想,他逃難似的,把鍋甩給了太子。 太子雖然身體病弱,卻強撐著,接連發(fā)布了好幾項法令。 一是開常平倉,放糧賑災(zāi);二是用近乎苛責(zé)的手段,嚴(yán)懲那些提高糧價的糧商。就算如今沒查出來,事后查出,刑法加倍。有官商勾結(jié)者,罪上加罪。 此令一發(fā),朝廷上下皆是駭然。原本把賑災(zāi)當(dāng)作肥差的官員也不敢再輕舉妄動。 卻不想,太子緊接著又發(fā)下了第三條令,鼓勵民賑。 三條法令一出,南方又有九王所在的殷家軍壓陣。一時間,很快便扭轉(zhuǎn)了局勢。 再加上,也不知是不是太子一心為民,感動了蒼天,南方受災(zāi)地區(qū)居然下雨了。 這場旱災(zāi)出人意料地平復(fù)下來。 慶皇算是退了個寂寞,只是他當(dāng)初逃跑了,再想反悔回來,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如今滿朝文武,皆是認(rèn)定了太子的才干,只等著他登基帝位,開創(chuàng)大慶盛世。 慶皇沒辦法,只得屈居太上皇之位,卻又不甘心,就此放下手中權(quán)利。 好在太子夠孝順,也了解他的心思。但凡朝堂之上,大小政物,都要拿來與他商量。 還經(jīng)常以身體不好為由,把奏折給他批。 太上皇握著玉璽,這才安下心來。果然這兒子沒有選錯。 另一邊,當(dāng)初太子頒布了諸多法令,鼓勵民間義賑的仁義之士。縣志也寫了,名牌也立了。許多仁商都與有榮焉。 太子卻覺得還不夠。 陳寧寧當(dāng)初說得簡單,厲琰快馬加鞭報了上來。太子與謀士多番商量,便想把民間義賑這件事做到底。 于是趁著太上皇60歲生辰,太子便想著把那些在義賑中表現(xiàn)突出的仁義之士,統(tǒng)統(tǒng)招進宮中,給太上皇祝壽。 名義上說是為了太上皇祈福。實際上,是鼓舞那些民間義士。 用陳寧寧的話,給足他們顏面,讓他們?yōu)樽嫔显龉狻?/br> 這樣一來,下次再有災(zāi)情,定會有更多義士,愿意義捐。 第74章 上京,賀壽~ 此事花銷難免大些, 太子出于一片孝心,只得上報給太上皇知道。 太上皇一聽,請那些積善緣的義商, 給他辦大壽。那些人必然都是有福之人, 若是能借些壽命給他,他豈不是可以長命百歲。 于是他大手一揮, 直接替太子下了圣旨,要把那些仁義之士, 請到皇城赴宴。 同時又在衷心的舊臣面前, 把太子狠狠夸贊了一通。直說他至仁至孝。 那些舊臣本想借機提醒太上皇一下, 如今見他這么推崇新皇, 也便有些無話可說了。 此項法令一經(jīng)頒布,很快便在全國引起了激烈的討論。 特別是那些捐款捐物的富商們, 原本就想在縣志上留下自己的姓名。這也算光宗耀祖了。哪里又想到,如今他們居然還有機會進上京城,去給太上皇賀壽。這又是多大的榮耀。 只可惜參加賀壽之人, 也是需要資格的,需得那些在義診中表現(xiàn)足夠突出之人, 才能享受如此殊榮。 一時間, 那些死死抱著錢袋子不肯松手, 沒能參加義賑的富商已然后悔。那些參加了義賑的富商, 也怕自己捐得少了。 還有人走關(guān)系, 想盡辦法, 想弄來一個名額, 去上京見見世面。也有人吵著想要補捐的。 那些富商鬧了一陣,反而變成了許多茶余飯后的笑料。只可惜,如今新皇開始接手政務(wù), 他做事一向賞罰分明。最恨的,就是新皇很喜歡找后賬。 旱災(zāi)之后,他又狠狠地處理了一批不作為,或者貪贓枉法的官員。就仿佛太子在各處,都有耳目一般。 一時間,地方官員人心惶惶,實在摸不準(zhǔn)太子的路數(shù)。自然不敢做些違法亂紀(jì)之事。 這名額如何定下,就得按照標(biāo)準(zhǔn)走。 至于那些想要靠補捐換取名額的富商,都是白忙一場,徒增些市井笑料罷了。 陳寧寧卻無心此事,經(jīng)過一場旱災(zāi),那些受災(zāi)地區(qū)多少也都了解到了番薯這種糧食作物的好處。 再加上,太子又花了大筆銀兩收購番薯,并且開始全力推廣。因而陳寧寧這邊也變得十分忙碌。 除此之外,陳嬌的父親陳軒又出海回來了。 這次他居然帶回了玉米。 陳寧寧已經(jīng)顧不得其他,把所有事情都分了出去。只一心等著玉米種出來。 可惜事與愿違,知府老爺特意送了帖子,讓陳家父女進京給太上皇祝壽。 明明都是早就商量好的事,可陳寧寧看著那些用泉水浸泡過的玉米粒,卻忍不住有些犯懵。 寧信剛好也在這邊,便忍不住拉住jiejie的手臂,說道:“姐,你猶豫什么呢,這可是咱們陳家光宗耀祖的大事。將來有一日,我中了狀元,也會去金殿上面見皇上。可你跟咱們爹這事,卻是不一樣的。” 如今已經(jīng)長成了少年的寧信,平日里已經(jīng)變得沉穩(wěn)了許多。 雖然很少與長兄見面,可寧信說話辦事,卻越來越像長兄的做派了。若說有什么不同,就是寧信這個少年比較通俗物,又善于與人打交道。況且消息也十分靈通。 寧信已經(jīng)許久不曾這般高興了,雙目中就像染了火一般。 寧寧看著他,喃喃說道:“馬上就走,這玉米要如何是好?” 寧信瞥了她一眼,不高興地說道:“姐,你種地種傻了?平日里,你把張叔夸成一朵花,如今菖蒲也繼承了張叔的衣缽,還有一些擅長種地育種的幫手。這兩年,糧種改了又改,他們經(jīng)驗?zāi)敲簇S富。你干脆就把這玉米交給他們照顧,不是很好嗎? 又不是離了你,大家就種不出地來了。” 寧寧聽了這話,到底有些動搖。 寧信又勸道:“姐,你可真是。平日里,總聽你說,把買賣交給值得信任的手下去做。這樣才能不斷做大做強。如今,到了這玉米上,你怎么就不放心了?” 寧寧喏喏地說道:“玉米到底是不一樣的。” 寧信又說道:“能有什么不一樣?你今年都十九了,眼看著奔二十了。九王一直在等你,等得不就是這個機會吧?” 聽了這話,寧寧緩緩地閉上了雙目。 或許,對于這個世界來說,她當(dāng)真沒有那么重要。 她之前參與了推廣番薯,就好像從她手里給這個書中的不知名的朝代,添加了一個小齒輪一般。 其實,就算寧寧不插手番薯,陳軒總會想辦法搞出番薯來。那顆齒輪也仍是會往前轉(zhuǎn)動。 細(xì)想想,到現(xiàn)在,她好像的確該放手了。 只是,看著眼前這個半大不小的青年,又想起了父母,寧寧仍是忍不住有些猶豫。 一旦她進了上京,見了太上皇,勢必要認(rèn)祖歸宗。 那時候,她當(dāng)真還能回來,跟父母共享天倫嗎? 還是說,她就只能留在上京城,圈在一個四角院里,與父母天各一方了? 這讓寧寧感到非常不安。 然而寧信實在太過年輕,根本就不了解他jiejie此刻的心緒,只能一味地說一些俏皮話,逗jiejie開心。 后來,還是厲琰趕過來,先把寧信打發(fā)走了。這才拉著寧寧,坐在玻璃花房里。 寧寧看向四周的果菜,屋頂梁上掉下來的青瓜,忍不住把頭靠在厲琰的肩膀上,嘴里喃喃說道:“我是真沒想到,你會為我建一個這樣好看的玻璃花房。” 跟現(xiàn)代那些花房已經(jīng)差不多了,可見工匠們花了多少心思。 厲琰溫聲說道:“我答應(yīng)你的事情,總要做到的。” 寧寧又問道:“那到了上京,你就要娶我嗎?” “自然要八抬大轎,十里紅妝娶你進門。我想讓所有人都看著我牽你的手。” 厲琰的聲音有些低沉,就像一根小羽毛,輕輕地掃過寧寧的心間。 寧寧突然喃喃自語道:“這一切好像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