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倘若他百年之后,沒有合適之人繼承大統(tǒng),到時候厲氏王朝旁落他姓,他又有何面目去見列祖列宗。 說到激動之時,慶皇甚至眼含熱淚,可見他是真的悔了。 大長公主仍是一臉冷淡地看著他,就如廟堂的佛像一般。 最后只是一聲嘆息,又道:“不如全力救治太子,看他能否有一線生機。再則,好好□□你那些幼子,別再玩養(yǎng)蠱那一套了。” 此話一出,慶皇面上一冷,手指也攥得死死的。 只可惜,大長公主并不打算給他留顏面,臉色也一如方才那般冷淡。 慶皇這才意識到,這并不是往日只會溜須拍馬的官員,而是他姑姑。 于是,他面上又和軟下來。 可這時,公主卻垂下眼睛,又說道:“好了,我倦了,你回去吧。我會多為太子念兩遍經的。” 慶皇連忙又說道:“還有一事,想向姑母請教。” 公主并沒有言語,面上也沒有半點不耐之色。 慶皇便繼續(xù)說道:“您看小九又如何?可否繼承大統(tǒng)?” 這話中似乎藏著幾分試探,又似乎什么都沒有。此時,慶皇對九王早已改變了態(tài)度。 公主仍是垂著眸子,淡淡地說道:“小九到底有外族血脈,怕是不妥。” 慶皇這才連忙說道:“侄兒知道了,姑母休息吧。” 大長公主這才緩緩合上了雙眼。 慶皇見狀,也不好再打擾下去,只得連忙帶著人離開。 待他走后,嬤嬤進來回報:“殿下,皇上走了。” 大長公主只是冷冷地嗤笑了一聲,又對心腹嬤嬤說道: “告訴太子,可以收網了。” 嬤嬤領命而去。 公主又招了人過來,說道:“去拿幾個罐頭來我吃。把他們孝敬我的東西按原樣都擺上吧。用慣了那玻璃之物,再用木頭的,我都有些不習慣了。” 下人連忙把公主房間里的東西,都換了個遍。 仍是那間坲室,那個蒲團,可整間屋里卻多了幾分煙火氣。 這時,霍蕓娘又走進來,親眼見著公主吃水果罐頭吃得十分爽快,臉上的表情也十分放松。 她便上前說道:“大概小主子就快進京了吧?” 公主卻淡淡說道:“不急,交待底下人慢慢來。這么多年都等了,不差這一二年了。更何況,再讓我那侄子開心一段時日,又有何妨?” 說這話時,她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既無慈悲,也無怨恨,反倒如同雕塑一般冷硬。 或許,早年她對慶皇還能有幾分真心真意,把他視為親人。 可惜,人心都是rou長的,沒得她這邊一頭熱,不斷燃燒自己。那邊卻不把她當人看,而且還隨便扔在地上,拖拉踐踏。 若被這般對待之后,還能對他念及親情,那人恐怕就是個二傻子。 好在太子雖然溫和,這些年卻常見了世態(tài)炎涼,人情冷暖。 也算被慶皇錘煉出了幾分王者之道。 只是他把這道,用在親爹的身上。若慶皇知道了,也不知又會何想? 想到這里,大長公主心里卻又多了幾分暢快。 嘴里甚至罵道:“你活該!” — 另一邊,自打三王、八王造反被圈禁;七王因為是三王同母兄弟,也被皇上遷怒,如今閉門思過。 至于四王和十王,前期鬧得太過火,如今也被皇上打壓得喘不過氣來。就連職位都給撤了。 朝堂內外,如今只剩下六王一人,也算全身而退,甚至沒有造成什么損失。 一時間,六王心中大喜。 心話暗道,這次算是白白撿了個大便宜。 其他皇子傷的傷,圈的圈,如今只剩下他一人。只要苦熬過一兩年,父皇身子不行了,定會立他為太子。 其他朝臣也聞風而動。 曾經唾棄他,鄙視他之人,如今也都慢慢向他靠攏。甚至也不乏投奔他的,討好他的。 六王心中越發(fā)快活起來。只是他面上仍是吊著。也不敢與朝臣走的太近,就怕父皇殺紅了嚴,反手再給他一刀。 可關了門,呆在府里,他心里美,難免就會左擁右抱嬌妻美妾,提前享受帝王級別的伺候。 雖說他府中有些不太平,可各房都在絞盡腦汁爭他的寵,為他生孩子。這反而讓六王越發(fā)得意起來。 他甚至對妻妾們說道,“誰先生下孩兒,便請奉世子。” 魏婉柔聽了這話,眼圈氣得通紅。 明明她才是明媒正娶的王府正妃,可他丈夫卻絲毫不在乎她的感受。 若側妃先生下孩子便請封世子,將來這就是太子。 這不是明擺著跟她作對,打她的臉嗎? 魏婉柔心急如焚,也沒其他辦法,只得暗中聯(lián)絡了娘家的一些舊人。 如今霍家明著暗著打壓,鎮(zhèn)遠侯府已經敗落得不成樣。他們唯一還能依靠的,也就魏婉柔了。 況且,六王的運氣又是出奇得好。 一時間,魏家那些人聞風而動,一心想扶持魏婉柔作太子妃。 這樣一來,少不得拿出點舊時的隱私手段來。 不止給魏婉柔送上了產子藥,也送上了一些避孕的手段。 這事做得十分隱秘,甚至用到了六王府上最后的那點暗線。 就這樣,那些側妃妾氏神不知鬼不覺,就被避孕了。 若不是張側妃早就懷孕了,這事必定會一直隱瞞下去。 或許,獨獨魏婉柔生了男胎,大家也只會說一聲,她實在走運。這般處境都能逆風翻盤。 可現如今,張側妃懷孕兩個月的男胎,卻沒有保住。 張家一怒之下,便請來醫(yī)女暗中篩查,這一查不要緊。 張側妃吃的食物都是相克之物,甚至還有落胎的寒涼之物。她用的東西,很多都不利于生養(yǎng)。就連衣服料子都是泡過藥的。 很明顯,張側妃是遭人算計了。 張家哪里受得了這個氣,把所有證據呈現在六王面前。逼他給個交代,不然就合離。 張家如今可以算是六王最大的靠山。六王自然不敢輕易得罪他家。 于是,便派人滿院子篩查,幾乎每房妾氏都中了招。 獨獨魏氏那邊,并沒有這些腌臜之物。 六王厲瑫氣紅了眼,連忙讓手下,提了王妃來見他,正要給毒婦一個教訓。 魏婉柔卻兩眼含淚說道:“如今我也已經懷了王爺的骨rou,若不保住這胎兒,恐怕對王爺不利。” 厲瑫頓時大驚失色:“難不成你也對我下手了?毒婦毒婦,當初我怎么就中了你的美人計呢。” 厲瑫一時擔心斷了子嗣,不得不勉強留住魏氏,幫她保胎。一時又恨魏氏恨得要死。 就在左右兩難之際,皇上下旨罰他閉門思過。 連自家內宅都管不好,又如何能幫朝廷做事?以后都不用上朝了。 厲瑫聽了這話,當場昏死過去。 就因為魏婉柔這個攪家精,如今他最后一點運勢也沒了。到底是被父皇徹底離棄了。 — 另一邊,皇上命令所有御醫(yī),全力以赴救治太子。就算要用靈丹妙藥,也要千方百計找回來。 就在這時,九王那邊剛好從海上尋到了一顆紅色靈草。 快馬加鞭,送來上京,為太子續(xù)命。 太醫(yī)立馬報到皇上面前,皇上大手一揮,便說:“給太子用上。” 卻不想,這仙草果然有奇效。 太子體內余毒居然清了大半。 只可惜,這些年,他身體耗損嚴重,短時間內怕是好不起來。 慶皇聽了這話,表面悲痛萬分,心中卻格外滿意。 嘴上說道:“少不得,我再為我兒cao持幾年。我就是天生勞碌命,你們想辦法助太子好好調養(yǎng)便是。” 至此,太子的地位,算是過了明路了。 滿朝文武皆嘆,天佑慶朝,太子好了,定能振興大慶。 太子也的確如滿朝文武所想那般,養(yǎng)病期間,便大力推廣農業(yè),尤其關注南方幾省一種新糧種的推廣。此為民生。 皇上此時正對太子滿心憐愛。又見他如此關心民生,而不是只想爭權奪勢,把他拉下馬。便越發(fā)喜歡太子了。 反而經常在朝堂之上,夸獎太子忠厚仁義。 又囑咐太醫(yī)們好好看著太子,別讓他太過勞累了。 第70章 加盟,來嘛? 有了太子這邊的推波助瀾, 朝廷把番薯也納入賦稅里。寧寧那邊推廣番薯自然也就更方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