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
就是為了讓寧寧也感受一下,酒樓大師傅的技藝。 每每兩人坐在客廳里,品嘗著那些美味佳肴時,寧寧總有些別樣的感受。 特別是厲琰會換上常服。 如今也不拘只穿黑色了。也會穿上一些藍色,靛青,灰色,顏色稍微鮮亮些,款式新穎,制作精良的衣服。 他經常打扮如讀書人一般,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偶爾,他甚至會穿上一襲白衣。從大門走來,五官精致,眉眼如畫,眼神明凈如水。還帶著一種縹緲入仙的氣質。 寧寧看了,便有些移不開眼了。 又忍不住想著,厲琰簡直就是一人千面。不過是換了一套衣服,整個人的氣質變化竟這么大? 正常相處下來,寧寧是不會刻意掩飾情緒的。 厲琰自然也能看出她眼底的欣賞。 自那以后,兩人相會時,厲琰越發注意穿著打扮了。時常上演變裝秀,竟把自己俊俏的容顏,發揮到了九分。 而且,也不止自己打扮,他也開始嘗試著送寧寧一些顏色好看的上等布料,或者是首飾之類。 寧寧甚至有種倒錯的感覺。 就好像她變成了偶像劇里的灰姑娘,男主不止送衣服,送首飾,還帶她去頂級飯莊品嘗美食。 以往總是搶著掏錢付賬的陳總,甚至還有些不適應。 這還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原來她也是可以被人悉心照顧呵護,甚至是小心翼翼討好的。 偏偏,厲琰每次都會找各種借口:“布料是家中管家打發人送來的。為了感激你種出藥草,救我兄長性命。” “首飾是另一位長輩特意使人造的,感激你愿意繼續種藥草。” “聽說你我合伙做生意,我經常不再,往后有勞你多費心了。” 都是些奇奇怪怪,卻又勉強說得過去的借口。 每次找借口時,厲琰總是一臉認真又嚴肅。弄得寧寧反倒不好意思再多為難他,只得收了下來。 況且她也完全不想推脫,反而有些享受這種特別的照顧。 只是送禮物,也得有來有往的。 陳總這邊單論財富,如今還不能跟厲琰相提并論。也沒有合適的禮物。 一則,她沒有縫紉刺繡技能;二則,未婚姑娘當真敢給一個單身男人送衣服。她娘若是聽說,必定哭著跑上山來,把她罵個半死,順便水漫山莊。 思來想去,陳寧寧只得在吃食上,再用些小手段了。 從前,陳寧寧閑來無事時,也曾經查過罐頭的資料。 罐頭起源,是為了給海員儲存蔬菜。后來,便長期用作軍糧。制作起來,相對簡單。沒有玻璃瓶,其實是可以用瓷罐代替的。 陳寧寧便打算趁著春節前夕,先把罐頭弄出來。 不管怎么說,這也是長期儲存食物的好手段。 若是厲琰看了,定然會想明白其中的妙處。 其次,制成的罐頭的話,也可以拿出去售賣。 先把技術弄好了,等到明年夏天秋天,收獲大量水果蔬菜,制成罐頭。 到了冬季,再賣出去,定能發一筆才。 正因如此,陳寧寧打發人訂了許多陶瓷罐子。又給小罐子配上了合適的軟木塞子。 等到一切準備齊全了。 她又讓人備下了紅燒魚rou,燉兔rou,放進罐子里。 再放在蒸鍋里加熱,加熱一段時間,塞上軟木塞子,再用蠟密封住口。 初時,三個丫頭看著陳寧寧這一套cao作,不禁心生好奇。也不知道為何要這么做,卻仍是幫寧寧打下手。 月兒生怕燙傷了她,便搶了用蠟密封的活。 喜兒也幫著煮罐子。香兒在一旁跟著打下手。 唯獨陳寧寧空閑下來,便對她們解釋道:“就是做來玩的,想看看把臟東西隔絕開來,罐子里面的食物,還會不會放壞掉。這事我已經想了許久。正好趁這段時日沒事,做出來先看看。正好,你們也隨我一起玩吧?” 三人都應了,卻也十分好奇。 香兒想了想,又說道:“就算冬天,這些rou也不能放上一個月,除非把罐子凍起來。” 寧寧便笑道:“我倒是更想放在暖房里試試。” 香兒連忙叫道:“這不可能,rou都壞了,未免可惜了。” 寧寧又說道:“不妨試試,萬一成了呢?” 香兒不再言語,卻仍是一臉不信。還有些巴望,莊主少放點rou和菜。 只可惜,寧寧那邊卻做了許多罐子。 香兒也不好說什么,只是臉上掛滿了可惜。 寧寧見狀,便拉著香兒的小臉,笑道:“若是當真放不壞,倒要多拿些給香兒吃了。我們香兒還真是饞貓呢。” 香兒便說道:“我是不喜歡浪費食物。” 寧寧又道:“放心,浪費不了。” 果然,一個月之后,再取出那些罐子。 月兒動手打開了木塞,卻發現里面的食物仍是新鮮美味。并沒有出現任何霉斑以及腐爛的痕跡。 香兒也是個好吃的,聞著那股rou香味,便忍不住夾出一塊兒rou,放進嘴里,細細品嘗。 直到吞進肚中,這才一臉欣喜地說道:“這跟新做的竟是一樣的,味道都不曾改變過。看來莊主這個辦法當真能儲存食物。” 幾人越發好奇,寧寧便隨口解釋道:“我也是聽我爹說起過,有種酒叫作女兒紅。在女孩出生時,深埋于地下。待到女孩出嫁時,再把酒壇子取出,開封,便是陳年佳釀。 我便想著,定是他們想辦法,把外面那些臟東西隔絕開來,里面的酒不會變質。我也想試試看,沒想到竟然成了。” 這話倒也能解釋得通,幾個女孩都信了。 唯獨月兒,死盯著那小瓷甕,兩眼出神,一時半會也不開口說話,倒像是在思索什么人生大事。 喜兒又連忙上前說道:“這樣可好,往后再有什么新鮮吃食,便可以用這個法子密封起來。也就不怕放壞了。” 香兒也說道:“莊主如今雖說在暖房種菜,可到底禁不住全莊都來吃。那些曬出來的菜干,也沒有夏日的果子蔬菜好。若是這個辦法當真能行得通。正該在夏日里多囤一些果菜。冬日里,吃飯也能豐盛些。” 寧寧點頭道:“新鮮食材,咱們到時候再試著做。 等明年夏天,咱們再多弄出一些來。到冬天,再賣出去。說不定,莊上就能有收入了。” 眾人齊點頭,香兒又問道:“莊主,那咱們這東西到底叫什么好?” 寧寧笑著說道:“罐頭呀。” “這個名字倒也妥帖。”香兒和喜兒紛紛說道。 唯獨月兒仍是一臉若有所思地盯著瓷翁,甚至還拿了里面的食物,挨個品嘗。 果然一點都沒有壞,味道正常,口感也沒變。 眾人看了她一眼,只見月兒小臉緊繃,表情十分嚴肅。大家也不好說什么,便隨她去了。 寧寧笑了笑,又帶著丫頭們繼續嘗試,做各種罐頭去了。 如今裝上不缺糧食,也不缺rou。甚至還能從溫室里,弄來新鮮蔬菜來。 寧寧樂得讓她們放開膽子,繼續試著做罐頭。 后來,又讓香兒找來了小刀疤,打發他給厲琰送過去幾罐子rou罐頭。 寧寧如今也知道,小刀疤性格穩妥,跟來安早已處熟了。 據說那兩人還是同鄉,性格也十分相投。 因而,寧寧又特意交代道:“就跟厲爺說,這是我打發時間做出來的小玩意。在暖房放了一個月,食物不腐,味道口感依舊。或許,這個法子存上一兩年食物也不會壞。便拿來讓厲爺也瞧瞧。就說,來年我還打算拿這個做買賣。讓厲爺有空來咱們莊上聚聚。” 小刀疤背著罐子,很快便出發了。 這些罐子都不大,也不算很重,因而他跑起來,仍是健步如飛。 看得莊上那些人,都忍不住說道:“這小伙子簡直天生一對飛毛腿。” 曲老爺子倒是也看見了,卻沒說什么,只是一臉若有所思。 曲母到家后,自然把那日在山上發生的事,全都告訴曲老爺子了。 曲老爺子聽了之后,垂下臉來嘆道:“沒想到,九王果然如傳言那般,有些瘋病。只是不知大長公主那邊又是怎么想的?只要公主不點頭,莊主將來也未必會嫁給九王。” 曲母連忙又說道:“只是,今日我冷眼看著,莊主倒像是能制住九王的樣子。況且,方才我也細細觀察了,九王待莊主十分不同,倒像是很中意莊主的。 若將來九王執意不肯放莊主走,執拗勁一上來,就算公主怕是也不好把人接回去。” 曲老爺子便嘆道:“如今咱們身份低微,也沒有插嘴的余地。不若先看那兩邊如何決定吧?想必喜兒和月兒,也會把今日之消息,盡快傳遞給公主的。” 曲母又說道:“爹,我看莊主那邊,也不像對九王完全無意。她如今年齡尚小,這般年華,遇見九王這般有權有勢的才俊,恐怕不動心也難。不若我找機會,同陳夫人好好聊聊。叫她想辦法開導開導莊主?” 曲老爺子想了想,又說道:“大可不必如此。如今月兒喜兒都跟在莊主身邊,那喜兒恐怕就是大長公主安排過來,教養莊主之人。該教什么,她自然就想辦法教了。 況且,我觀莊主,面上看著和軟,對大家也都十分親切和善。只是,她并不是那般任人擺布之人。相反,她極有主見。若察覺到此事對她有妨礙,恐怕莊主自己便有了決斷。 往后,你也別動不動就去找陳夫人,倒有互相串聯,遞送消息的嫌疑了。” 曲母聽了這話,只得作罷。 如今,曲老爺子再一看,放任九王和莊主來往,兩人關系日益增進。偏偏九王安排下那些人,還竟想方設法推波助瀾,給他們主子制造機會。可大長公主那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也就是喜兒找了趟同鄉,往山下跑了一趟。便沒動靜了。 莫不是,京城離這里太遠,長公主那邊還沒得著信。再拖下去,恐怕黃花菜都涼了。 曲老爺子雖說讓他閨女先多沉住氣,要相信莊主的決斷。可如今事情到了他頭上,他心里也十分糾結。 不提這邊又有什么新打算,只說小刀疤那邊,一路跑到厲軍爺府上。門房早就跟他混熟了。 一見這刀疤小子又跑了來,甚至不問名帖,直接便放他進去,又使人趕緊去通知總管來安。 那來安也正等著山莊那邊的信呢。如今只要一兩日無信傳來,九爺便會心情欠佳,臉色也十分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