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池牧遙除了不是處男外,似乎也沒有其他的不妥之處,金鐘可以勉為其難地認可這個主人。 金鐘認主后,立即發揮了它的作用,用自己的能力保護住了整個小屋。 池牧遙抬頭看去,才意識到這個金鐘有著空間割裂的作用,可以將他所在的范圍割裂出去。 比如奚淮丟過來的火系攻擊會擊中金鐘外側,又從另外一側傳送出去,他在中間不會受到任何攻擊。 被金鐘籠罩的地方,會被切割到現實之外,讓他能與世隔絕。 原來,珠子的作用是凈化。 金鐘才是有著割裂的作用。 只是不知那預知的作用是在哪一個寶貝的身上。 得到了保護,池牧遙繼續為青狐療傷。 青狐也在努力配合,將自身的靈力往祭煉造成的傷處聚集,盡量減少池牧遙的付出。 這一次治療之后不僅僅池牧遙需要休養個十年八年的,就連青狐也需要休養個幾年,才能恢復鼎盛的修為。 這期間,它只是一條柔弱的小狐貍而已。 治療又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池牧遙終于收手,修為也退回到了筑基初期,甚至不如他剛剛度劫結束時穩定,怕是再不穩定一下修為,就要跌回煉氣期了。 青狐同樣虛弱,好在祭煉造成的傷全部恢復了,躺在黃油紙上休息。 池牧遙俯身去看,便可以看到青狐身上釘子造成的傷,以及嘴上縫合的傷口都已經愈合了,想來青狐再變人形時,那張艷麗的臉會因為嘴巴的修復更美艷三分。 他盤膝調息了片刻,等情況穩定一些了,他才抱起虛弱的青狐,收起了金鐘和頭頂的鹿角走出了小屋。 走出去后,他看著被燒成灰燼的周遭,再回頭看看自己剛才待過的小屋,相皇閣原本的幾層樓閣,此時孤零零的只剩下這么一間屋了。 虺的攻擊果然霸道。 青狐突然開口,問道:“看到了嗎?” 池牧遙抬頭看著天空,心中微沉,嘆道:“看到了。” 瘴氣已散,應該是青狐已經愿意放下仇恨了。 待瘴氣散開,重見天日,本該是青天白日,天空卻昏暗至極,白日凌空,紅月斜掛,烏云滾滾,證明天怒未消。 青狐收手了,但是天怒還沒有結束。 不祥之兆。 他探查了一番,一時間沒有尋到奚淮,只能先回祭壇去尋其他人。 途中看到禹衍書踉蹌著朝他走過來,身上顯然受了傷,他趕緊迎了過去:“禹師兄!” “池師弟,能幫我治一下傷嗎?我還得去……救他們……” “嗯,可以!”池牧遙當即翻掌,按在禹衍書的身上為他療傷。 禹衍書這才注意到了池牧遙的靈力不穩,當即問道:“你的修為是怎么回事?” “我剛才在嘗試封住祭壇……”池牧遙只能這樣回答。 禹衍書當即握住了池牧遙的手腕,往他體內渡入靈力,幫助他穩住靈力波動。 原本險些要跌回煉氣期的修為終于算是穩住了。 這時,有人的聲音突然傳來:“那你能為我療傷嗎,池牧遙?” 池牧遙聽到熟悉的聲音一驚,扭頭看向奚淮。 奚淮朝著他們二人走過來,身上還有著未燃燼的虺龍焰,本就有些兇惡的面容還掛著未消的殺氣。 像是暴雨未來時昏黃壓抑的天際,或者充滿森森冷意的萬墳葬地,奚淮的不悅掛在了臉上,格外分明。 池牧遙下意識打量奚淮,問道:“你受傷了嗎?” “嗯,傷到了。”奚淮走到了他的身前,拽過他的手腕迫使禹衍書松開他,也讓他遠離了禹衍書。 禹衍書的傷勢已經好了很多,恢復了之前的狀態,抬眼去看奚淮,又看向池牧遙。 池牧遙只能將青狐給了禹衍書,說道:“禹師兄,你幫我將青狐交給師姐,我和奚淮說幾句話。” 禹衍書則是有些關心:“你可以嗎?” “沒事,奚淮不會傷害我。” 禹衍書抱著青狐離開,走時還在頻頻回頭,最終沒有再糾纏。 池牧遙虛弱得扶著墻壁才能站穩,他抬頭看向奚淮,仔細觀察奚淮的表情,問道:“你不高興了?” “他知道的秘密是不是比我多?他不但知道你是合歡宗的,還知道你有治愈能力?” “是他自己發現的。” 奚淮看著池牧遙,眸中閃過一絲難過,問道:“你從未真正地相信過我吧?” “我誰也不信——” “你信,信任伊淺晞,她比我了解你,你們有共同的秘密。你信任禹衍書,他的心思你看不透嗎?你不是很聰明嗎?你是在裝糊涂還是故意吊人胃口?” “我沒有!” “哦,其實也沒有,是我在糾纏你,所以你吊著的人,信任的人只有禹衍書?” 奚淮一直在等。 等池牧遙敞開心扉告訴自己他的秘密,等池牧遙哪天可以完全信任他,和他說心里話。 可是看到別人都知道池牧遙的秘密,只有他不知道,心中還是會不受控制地難受。 那一日伊淺晞在凈地內能將奚淮刺激進來并非偶然。 因為奚淮是真的嫉妒伊淺晞,也是真的有把伊淺晞當成是自己的一個勁敵。 他會羨慕。 也會嫉妒。 在他找不到池牧遙的那兩年里,有人在池牧遙身邊,和池牧遙培養了默契,知道彼此的秘密。 他付出了這么多的努力,都沒辦法讓池牧遙認可他,接納他。 其他人卻做到了。 他會覺得委屈,他會難過得不行。 他沒有安全感,他的安全感只能來自于池牧遙的所作所為。 但池牧遙沒有給他。 這也是他看到禹衍書知曉池牧遙擁有治愈能力,兩個人互相幫助的畫面后,會被刺激到的原因。 池牧遙終于意識到了,奚淮在吃醋,并且這次非常嚴重,甚至到了暴怒的程度。 他只能跟奚淮解釋:“確實是他自己發現的,我并不想讓他知道,畢竟多一個人知道多一份麻煩。小師姐知道是因為她是御寵派的弟子,絕對不會做傷害——” 奚淮打斷了他的話:“伊淺晞果然知道啊……” 奚淮并不確定伊淺晞知不知道,但是一句話就試探出來了。 他突然有些自嘲,他一直用最真摯的心對待池牧遙,幾次不顧性命地來找他,卻得不到池牧遙的信任。 池牧遙一直防著他。 是他做得還不夠嗎? 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趕得上伊淺晞和禹衍書在池牧遙心中的分量? 池牧遙當即問道:“你難道看不出來我最近的態度嗎?我、我已經在對你好了,你看不出來我……喜歡你嗎?” 這種話他很難說出口,總覺得是在表白,表白這種事情本來就需要很大的勇氣。 和心儀的人坦露心意,居然是在這么狼狽的情況下,池牧遙也有些難以接受。 奚淮再次調出只有他一個人能看到的道侶結,看著池牧遙那一端的白色,苦笑出聲。 純白的,一點點顏色都沒有,這證明池牧遙對他一點好感都沒有。 奚淮只能展現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艱難地回答:“確實很容易讓人誤會,我之前便誤會了。是我的錯,不該覺得我喜歡你了,開始追求你了,你就也應該喜歡我,還逼得你說出這樣違心的話來。” “違心?”池牧遙詫異得不行,他第一次對奚淮坦露心情,卻得到這樣的答案? 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之前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變了? “罷了,沒事,我們去看看祭壇那邊的情況。”奚淮呼出一口氣,似乎不想再繼續聊這個了。 他越過池牧遙走了過去,留下池牧遙一個人怔怔地站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 池牧遙本就處于虛弱的狀態,此刻更像是一陣風都能輕易吹倒似的。 他回過身看到奚淮走遠了,踉蹌了一步后跟了過去。 他知道,這件事情怪不得奚淮,他之前一直說自己不喜歡奚淮,現在卻突然說喜歡,奚淮不信也是理所應當。 誰讓他意識得太晚呢? 這是他的錯,他應該趕緊和奚淮解釋清楚才行。 該怎么做才好? 再次表白? 按在墻上親? 要不霸王硬上弓把奚淮睡服了? “奚淮……”池牧遙追了幾步喚道。 奚淮停住腳步回身看向他。 “我好難受啊!” 奚淮喉間一滾,終究還是心軟了,重新走回池牧遙的身邊,扶住他給他輸送靈力。 池牧遙順勢鉆進他懷里,抱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了奚淮頸間:“真的喜歡你。” 奚淮垂著眸子繼續輸送靈力,低低地回應了一聲:“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