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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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瑜這邊卻是曉得,左住雖性子忠厚,左成卻是有成算的。雖還沒有搬到舊宅,可那邊里里外外都安排妥當。 寧老太太過去,也只有安心養老的份,想要借著祖母的身份攪合怕是不能。 李氏是白擔心一場。 只是這些話,不好當著婆婆的面說,初瑜便道:“待相處久了,就有情分了……寧四已經歸房,寧老太太只有松哥兒這兩個孫子,不近親他們還能親近哪個?” 李氏想想也是,點點頭道:“正是這個道理……” 盛京,南郊。 曹颙與伊都立兩個穿著蓑衣,冒雨來到東郊大橋。 自打三日前,盛京再次大雨傾盆,下邊堤壩的情形就開始不好。 截止到今日,已經決堤三處,炸毀了六座橋。 其他幾處還好,都相繼泄洪,東郊大橋這邊卻是情況危急。 只是怕什么來什么。 東郊這邊的渾河,雖是遼河支流,可緊鄰太祖皇帝的福陵。福陵大門與渾河只有百十來步的距離。 兩個掌部尚書,蹲在盛京一個月,要是真的讓洪水淹了福陵,別說功勞苦勞,怕是腦袋上的頂戴也保不住。 鄂飛早已帶人守在這里,見到曹颙與伊都立到了,迎上前去,帶了幾分惶恐問道:“曹大人,真的要炸橋?這里可是太祖陵前,不是其他地界。” 他早年為副都統時,曾隨著王爺們來祭過福陵。 福陵里,有不少石像與華表。 曹颙他們要炸毀的兩座橋,離福陵實在太近,要是震壞了福陵里面的陳設,不僅曹颙、伊都立,他們這些在場的人誰也跑不了。 曹颙并沒有立時回答,而是站在橋邊,看了看橋下渾濁的河水,又抬頭望了望天上的濃云,道:“水位已經漲了這么高,若是不炸橋泄洪,后果是什么,鄂大人也當想的到。” 鄂齊心中,掙扎不已。 雖說曹颙是奉了欽命,可他自己到底是兵部尚書。他出面阻攔曹颙炸橋的話,即便只是走個過場,并無作用,可也能在人前表明自己不贊成的姿態。 那樣的話,以后追究起來,就牽扯不到他身上。 可自己“趨吉避兇”的這點小心思,又能瞞過誰去? 如此一來,就要得罪曹颙。 還有伊都立那邊,是個沒主意,以曹颙為馬首的,想來也會惱了自己。 是不承擔風險,繼續過冷清日子;還是沖動一回? 鄂齊使勁攥著拳頭,終是咬著后槽牙退避到一邊,緘默不語。 “轟隆隆。” “轟隆隆。” 順著渾河,一口氣炸了四座橋,水流才順暢起來,水位眼見著就降了下去…… 眾人在渾河便忙到天黑,即便水位降了,大家也不敢掉以輕心。 因為,雨勢更大了。 瓢潑大雨,鋪天蓋地的灑落。 大家都到福陵西墻外的營房避雨,屋子里的氣氛很是壓抑。 連伊都立那樣樂觀的性子,也開始害怕,心中后悔不已。 曹颙在數日前,便想要炸斷此處的四座橋,還是伊都立勸下來。 帝陵跟前動炸藥,到底有違臣子之道。 曹颙曉得伊都立的顧慮,想著畢竟這邊的是支流,水量不如干流的那么磅礴,或許水位上不去。 因存了僥幸,曹颙就沒有堅持炸橋。 沒想到,數日之后,渾河的水位已經危急至此。 這一夜,分外難熬。 聽著外邊的雨聲,曹颙哪里能睡得著? 盛京大雨連綿,在眾人如此費心勞神下,依舊淹了四塊軍屯,兩個村落。 還是使了兵丁前往受水災的村落,將人畜都運出安置,才沒有造成太重傷亡。 江南那邊的情形,只會比盛京的情形更嚴重。 翻來覆去,直到天色蒙蒙亮,曹颙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次日,卻是老天開眼,放晴了。 渾河的水位比昨晚下降了一尺,水流也由最初的湍急變得平緩起來。 伊都立站在河邊,看著前面被炸毀的橋梁殘石,又回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福陵,歡喜得合不攏嘴。 見曹颙出來,伊都立笑道:“咱們也算功德圓滿,是不是該回城了?” 曹颙走到伊都立跟前,也像伊都立方才的模樣,看了看水位線的位置,隨即大大的松了一口氣,笑著說道:“這,這就回城。” 他心情雖愉悅,可身體卻很是不給力。 上馬的時候不穩,差點從馬上折下來。 看得伊都立的心提到嗓子眼,隨即立時勸阻曹颙暫時留下,打發人回城尋了馬車…… 京城,寧宅,產房里。 初瑜抱著襁褓,看著里面睡得正香的小嬰兒,只覺得心都要化了。 朱氏靠在枕頭上,臉上神采奕奕,絲毫沒有生女兒、沒生兒子的惆悵。 初瑜見狀,暗暗點頭,這朱氏不僅性情柔順,還是個心寬的。 田氏坐在一旁,眼睛也一直黏在孫女身上。 初瑜見狀,便將襁褓遞到田氏跟前。 田氏小心翼翼的接過:“這小磨人精,終于肯出娘胎……倒是會選日子,同他們干爺爺一個生日……” 第1365章 驚動 與其說是病倒,還不如說是累倒。 自從從福陵回來,曹颙就病倒在床,連生日壽面也是在床上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