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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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道:“還能為了什么?從年齡上說,你為長、他為幼;從品級上說,你為高、他為低。父子兄弟同衙規避,本就當是他回避。” 當然,所以然,似乎沒錯,可又哪里來的那么多當然? 曹項抬頭道:“堂兄,小五不僅是嫡出,還是伯父親自教導過……”說到這里,低不可聞,道:“到底嫡庶有別……” 這個疑問,埋在他心底數年。 他曉得,東府與西府名義上雖分家,可眾兄弟還是以堂兄為馬首。 若非堂兄點頭,當年小五也不會離了翰林給自己騰地方。 可堂兄為何點頭? 對東府幾兄弟,因二哥打小跟在大哥身后兄弟情誼更重些,剩下幾個小的,因小時接觸有限,感情都差不多,并無偏頗。 觀其素日言行,是個頗重規矩,講究嫡庶的,為何在自己這里例外? 聽到“嫡庶有別”四字,曹颙的神情凝注,看著曹項道:“嫡庶有別?你真這樣看待自己?你們兄弟幾個,不管嫡出、庶出,與我來說,都是我的堂弟。二弟他們,身上流著一半曹家的血,一半二嬸的血;你的身上,流著一半寶姨娘的血,一半曹家的血。與我,與曹家,你們并無不同。” 這番血統論,聽得曹項出神。 就聽曹颙道:“對于天護他們也是如此,天護、天陽是我的侄兒,天豫、天望也是我的侄兒,嫡嫡庶庶這些,不管你們當老子的怎么看,我這當大伯的不會將侄兒分作三六九等……” 曹項聽得此處,想到自己因見庶長子用功,怕嫡子往后被庶兄壓制,狠下心來逼嫡子讀書,不由羞愧萬分。 是啊,從血統上來說,不管是庶子,還是嫡子,身上都流著的自己的血。 一口氣說了這些,曹颙吃了兩口茶,接著說道:“我不輕視庶出,可并不支持納妾……這一點,我從沒瞞過你們兄弟……寶姨娘老實,天陽他姨娘也是本分的,所以你們那邊沒用鬧出什么笑話。在四弟眼中,成親前看到的是嫡母不賢、苛待妾室;成親后看到的嫡妻賢惠,妻妾和美。想必覺得這世上的嫡妻都當如四弟妹似的,奉行賢惠之道,才和女子三從四德。可現下你也有了閨女,等到敏姐兒大了,往后出門子,也直接做了便宜娘,四弟也會讓敏姐兒賢惠大度?……這世上有多少人家,為了這妻妻妾妾、嫡嫡庶庶,鬧得家宅不安……真有運數差的,家破人亡、香火斷絕也不罕見……就說在江寧時,就章姨娘的猖獗與路姨娘的強勢,你也是親見的。我是個懶人,最厭煩麻煩,自己沒有在這些事情上費心,也不愿為兒孫cao這份心……我早已交代天佑,不得納婢妾,有嫡出不得生庶子,只因怕四弟與三meimei、五meimei多想,這條家法并沒有寫入家規;可等我百年前,終是要加上這一筆……” 曹項聽得怔住,好半響方道:“庶子……也不能生么?” 曹颙嘆了一口氣道:“四弟還不明白?不患寡而患不均。二叔去世的早,待子女教養上又不上心,對你們兄弟幾個并無明顯偏頗……若是真的偏疼哪一個,那其他兄弟會不會嫉妒不平?同胞兄弟,還有因父母寵愛厚薄反目成仇的;更不要說是異母兄弟?可人心都有偏頗,就像你成親前,想的是不能委屈了天陽母子;可現下呢?想的是不能委屈嫡妻嫡子。你這般也是尊奉嫡庶有別的禮法,正合齊家之道,可禮法能大過人情?手心手背都是rou,難道非要壓住一面,才能保全另一面?如今落得兩面為難的處境,你能怪的誰來……” 第1353章 喬遷(上) 聽了曹颙的話,曹項臉色蒼白,久久不語。 曹颙旁的不擔心,怕堂弟在翰林院待久了,過于重視儒家禮教,矯正過度,不僅待孩子們不好,也會越發自卑身世。 如此矛盾來、矛盾去,最后心里不扭曲才怪。 曹颙還指望家中子侄在曹項的引導下走科舉仕途,將曹家從勛貴轉書香門第,可不想打擊得他失了銳氣。 因此,他便道:“別鉆牛角尖了……我那般制定家規,是怕兒孫有不肖的,色令智昏之下辱了家門……”說到這里,自嘲道:“若是真說起來,咱們這一大家子,從老太爺一輩起就已經斷嫡,一大家子誰又比誰身份高多少……” 這個也是曹颙方想起來。 說起來,曹家的歷史確實有些不堪入目。 名義上說是宋宰相曹彬之后,可連曹颙都不曉得,這所謂淵源是確有其事,還是牽強附會,反正留下的家譜上是這樣標的。 確切的歷史,是在明末,高祖曹錫遠、曾祖曹振彥、祖父曹璽祖孫三代,在鐵嶺衛所被八旗軍俘虜,成為正白旗漢人包衣。 當年祖父曹璽才兩歲。 而后曹家興起,是曾祖曹振彥以貢生身份出仕,歷山西平陽府吉州知州、山西大同府知府至兩浙都轉運鹽使鹽法道。 這不過才是三品官門,在京城八旗權貴云集的地界,又是包衣人家,曹家實沒什么分量。 只因曹颙祖母孫氏被內務府選為皇子保姆,而后皇子登基,就開始重用曹家。 在康熙沒親政前,就在康熙二年保父安排了織造之職。 等到康熙六年,皇帝親政,因保圣有功,孫太君加封一品夫人,曹璽為三品郎中加一級,曹錫遠、曹振彥也借著孫媳、兒媳的光得了贈封,兩位之妻也是從二品誥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