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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于康熙末年在線閱讀 - 第2815章

第2815章

    他的心里,卻忍不住對雍正唾棄不已,這皇帝到底折騰什么勁?

    怪不得都說其反復無常,對待曹颙的訓斥與賞賜不就說明這個。

    無緣無故訓斥,又無緣無故賞賜。

    換做其他心理承受能力不好的,說不定已經被皇上的變臉嚇得半死。

    曹颙哪里曉得,歸根結底還在自己小書房的幾本佛經上。

    只因開衙后,曹颙依舊閱讀佛經的消息傳到宮里,引起雍正不快,才開口訓斥。

    后來見曹颙開始專心政務,也無暇翻閱佛經了,雍正便覺得自己之前有些苛待,便開口褒獎賞賜……

    在雍正眼中,這就是君王的御下之道。

    在曹颙看來,這就是窮折騰,雍正此舉純粹是心里不平衡。

    他自己事必躬親,將自己累的半死,就見不得臣子從容處理政務。

    曹颙便合著他的心思,在衙門里做出忙碌狀,落衙后也拿了可以帶走的公文回家處理……

    第1324章 重逢

    從通州回京,一路都是官道。

    往來車輛,難免又官員眷屬。初瑜所乘坐的是馬車是內造,和碩格格的品級裝飾。

    所遇官眷,多是避讓。

    這個時候等級森嚴,這邊馬車顯示出行的又是女眷,自是沒有不相干的人過來鉆營,唯有兩個淳王府包衣出身的外放官員,迎面遇到,認出是自己王府大格格的車馬,飛身下馬,大步奔過來請安。

    到了近前,那兩人又看到穿常服的曹颙。

    能認出初瑜的馬車,他們自是常到淳親王府走動的,認出曹颙這個和碩額駙便也不稀奇。

    曹颙少不得道賀幾句,張義機敏,見狀早已預備下程儀,送上前來。

    兩人感激不已,目送著曹颙一行漸行漸遠,才掉頭往通州方向去了。

    張義騎馬,跟在曹颙身邊,道:“老爺,看來通州還是少來的好,哪次過來不送出七份、八份程儀去。”

    曹颙笑道:“禮尚往來,禮尚往來,派出去不怕,只要別收回太多就好。”

    張義道:“獨有老爺生怕收的禮重,其他京官,巴不得送出一文,回來千金百金。”

    曹颙但笑不語,京官日子窮困也要分人。

    品級低的,孝敬上峰,交際同僚,安撫手下,處處要銀子。加上京城物價衡貴,平日里出入典當行的官員不是一家兩家。

    像曹颙這樣品級的則沒有這樣顧慮,衙門下屬“三節兩壽”孝敬,外官進京的冰敬炭敬,地方賦稅進京入庫時的分潤,各種名正言順收禮收銀的由頭。

    這個時候,真是不怕收不到禮,還真怕禮重。

    禮下于人必有所求,收了要擔責任,拒絕要得罪人。

    仕途兇險,誰曉得哪塊“小石頭”就能累及部堂閣老摔跟頭。

    像張廷玉那種,直接交代門房,超過一百兩銀子的禮干脆不收是一個辦法;像曹颙這樣,不管收下多重的禮,都叫人送上差不多的還禮。

    外界說起戶部這兩個尚書,有贊好的,也有說風涼話的。

    無非是張家是統稱大財主,家中土地數十萬頃,并不缺官場交際中的這點銀錢;又說曹家父祖兩代人經營江寧織造,攢下大片產業。

    前行了沒一會兒,就見路邊停著一個馬車。不像是見到貴人退讓,而是不知哪里出了問題,已經卸下馬匹。

    除了這輛壞掉的馬車外,還有一個騾車,看著要粗糙些,應該是給下人預備的。

    那壞掉的馬車外,是幾個下人仆婦,還有個穿著常服的中年男子,身邊站著個少年。

    這是馬車壞了?

    張義曉得自家主子不是愛管閑事的,便移開視線。

    曹颙卻是瞇著眼睛看著馬車前的中年男子,臉上露出淡淡笑意。

    那男子仿若察覺出有人瞧他,抬頭向這個方向望過來。

    這會兒功夫,曹颙一行離那男子只剩下不到熟丈的距離,連張義、曹滿也看出前邊那人面善。

    “是表少爺……”曹滿低訝出聲。

    那人也認出曹颙一行,先是一愣,隨即立時疾行幾步上前,走近曹颙的馬頭前,大禮參見,道:“侄兒……見過颙叔,侄兒請颙叔安……”

    原來遇到的不是旁人,正是顧納。

    曹颙勒住馬韁,翻身下馬,親自扶起顧納。

    當年的清俊少年,已經成了中年漢子。

    他不過比曹颙年長幾歲,現下看上去卻像是年長十余歲。

    雖說早已曉得顧納會回京陛見,可見到顧納這一刻,曹颙的心情還是有些激蕩,點頭道:“我安,裕容是否也安?”

    “裕容”是顧納的字,由其恩師兼岳父蔡升元早年所賜,取“寬裕而多容”之意。

    顧納毫不猶豫的點點頭,朗聲道:“托颙叔的福,侄兒過的很好,過的很快活。”

    因打小顛簸流離,命運多蹇,顧納早年眉眼之間常帶抑郁之色,眉心之間更是因經常皺眉,有了深深的“川字紋”,看著缺乏朝氣。

    外放幾年,他雖曬的黑了,身體卻也健壯,略顯富態,眉心之間的“川字紋”也淺淡許多。

    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氣質與早先大變樣。

    曹颙外放過兩次,自是曉得“天高皇帝遠”的自在。即便政務繁雜,需要背負的責任大,可那種遠離朝廷中樞、遠離權利傾軋的日子即便累,心里也是松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