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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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同李衛一樣,都是先巡撫后總督,鄂爾泰是去年實授總督,田文鏡是今年七月實授河南總督。 這也是他們成為總督大員后,第一次回京陛見。 鄂爾泰這邊的“炭敬”,遵循上任云貴總督進京時的常例,雖比不得李衛、范時繹兩位大方,可也叫人挑不出錯來。 畢竟誰都曉得,云貴偏遠之地,哪里比得上江南富庶。 田文鏡這邊,卻是令人吞了蒼蠅似的。 他送的“炭敬”,還真是別出心裁,竟是六部每個衙門,實打實的送了十車細炭。 這一車五百多斤炭,就按貴了算,也不過十來兩銀子。 戶部當差的司官,最擅長的就是算賬。 早有人給田文鏡算了一筆賬,六部一個衙門十車,六個衙門就是六十車。按照上等炭的價格每車十兩算,也不過是六百兩銀子。 京官應酬多,又沒地方刮地皮,日子多過的緊巴巴,不少人就指望著每年督撫進京時的“冰敬”與“炭敬”。 可因交通不便,每年奉旨進京的督撫數量不定,像今年這般,四位督撫進京,也是因趕上雍正五十整壽的緣故。 沒想到田文鏡不僅待自己苛刻,待旁人也刻薄。 這已經成了官場上的笑話。 不知道田文鏡的耳朵燒的如何,反正不少都要罵上兩句,就連曹颙這種不缺銀子、不在意督撫打點的人心下都生惱。 若是不想送“炭敬”,你不送便是,還大喇喇的將送了十車炭到六部。就像是直接將耳光甩在六部官員臉上,像是在嘲諷六部官員的窮酸與貪鄙。 這種外度督撫進京打點六部之舉,確是官場陋習。可田文鏡擺出這種嘴臉,不僅將六部上下都得罪干凈,連帶著李衛幾個督撫都帶了尷尬。 就好像天下只有他田文鏡一個清官,其他人都是國之蠹蟲似。 曹颙不知六部其他衙門如何應對田文鏡的“挑釁”,戶部這邊,已經有不少人去河南司鬧騰。 顯而易見,未來一年到數年,河南相關的公務少不得大家要扯皮一二,以泄不忿。 不過,惱是惱,曹颙還是佩服田文鏡的勇氣。 這種倔強固然令人生惱,可也令人敬佩。 說來也巧,如今河南司郎中不是旁人,正是左督御史尹泰之子——后世大大有名的人物尹繼善。 尹家是鑲黃旗人,老姓章佳氏,與怡親王生母同族。 尹繼善雖出身官宦,可并沒有依賴家族,而是走科舉之路,雍正元年進士,而后庶吉士。 翰林院散館后,他正式授正七品編修,今年七月,他連升三級,遷從五品的翰林院侍講,九月署戶部郎中。 翰林院侍講,品級雖不高,卻能經常出入宮廷隨侍帝王左右。任是誰都看出,尹繼善得了圣心,前程正好,不會在戶部郎中這個窩上久待。 不說同僚們多是交好,就是幾位侍郎也不在尹繼善面前端上司架子。 曹颙雖曉得尹繼善將來官至督撫,可也沒有刻意關注。 委實是見的名人太多了,沒啥特殊感覺了。 倒是田文鏡鬧這么一出后,曹颙想要知道尹繼善會怎么應對。 只是這地方與朝廷之間的公務往來,又不是一天兩天之事,一時還真看不出來。 就在幾處督撫的“炭敬”談資中,數日眨眼而過,轉眼就到了十月十五,大朝之日。 雖已經入冬,可天氣還不算冷。 寅初時分(凌晨三點),曹颙就起來。 像這樣的大朝會,更多是的時候是走個過場。 可這樣的過場,是半點差池也不能有的,否則就是不敬之罪。 看著漆黑的窗外,曹颙原本想要謀一謀兵部尚書的心思有些動搖。 不知道乾隆朝的大學士會不會好些,要是真在雍正朝升了大學士,可是夠人一壺的。三日兩朝,剩下一日也要在衙門里作班,想想就覺得頭皮發麻。 用罷早飯,換上官服,就差不多寅正二刻(凌晨四點半),曹颙乘坐四人抬的綠呢官轎,往宮里的方向去。 這轎子尋常是不坐的,只有大朝會之日才坐上一回。 不是為了彰顯身份,主要是大家伙要在宮門外等上不少功夫,總要有個地方待。 畢竟是一品京堂,總不能大冬天的站在宮門口傻等,哆哆嗦嗦跟鵪鶉似的。 坐著官轎,距離宮門不遠不近的地方等著,等到宮里有動靜,再出去排班正好。 這也是京城官場舊俗,早年曹颙初到京城時,還真以為那些京堂是掐著點朝會,才會在眾司官都排班后姍姍來遲。 后來曹颙才曉得,即便做到一品京堂,也沒有人敢在大朝日多睡一個時辰半個時辰,踩著點到宮門外。 多是在官轎里等著。 坐轎子的滋味并不好受,曹颙坐了多次,還是有些不適應。 他閉著眼睛,卻又清醒著,只在心里想著雍正萬壽節之事。 既是逢帝王整壽,大赦天下是少不了,只是不知還沒有沒其他恩典。 轎子搖搖晃晃的,也不知走了幾條街,轎外漸漸的多了動靜。 走著走著,前面傳來吵雜聲。 現下正是五更天,天色漆黑,街上沒有百姓,有的也都是坐轎騎馬上朝的王公百官。 轎子越來越慢,前面的吵雜聲越來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