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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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疏離,豈是能瞞人的,父親卻從不曾因這個訓斥一個字;慶幸的是,長生的出生,多少彌補父親喪子之憾。 半年之內,兩次喪子之痛,就有人猜測十三爺是否能熬得住,會不會病休。 畢竟,十三爺的身體實不算硬朗。 沒想到,十三爺一日假也未請,堅持進宮當差。 聽說皇上勸不住,就命太醫院安排兩個御醫常駐怡親王府,負責為十三爺一家日常的平安脈。 太醫院里能出診的太醫分“御醫”與“醫士”兩等,前者滿編十五人,后者滿編四十人。 兩個御醫常駐,這還是康熙朝裕憲親王福全在世時曾受過的待遇。 曹颙雖擔心十三爺,可按照習俗,八歲以下幼童殤不辦后事,兩人也一直不得見。 直到八月初六這日,戶部輪值,曹颙才見到十三爺。 眾人卯初(早上五點)進宮,皇上還未召見,都在養心殿外候著。 十三爺越發清減,身上的親王蟒服曠曠蕩蕩。 喪子之痛,空口白牙的安慰也不能有什么舒緩,曹颙同十三爺見禮后,便扯開話題,問起直隸稻米之事。 自從前幾年,南稻北種的試驗成功后,直隸就開辟了不少水稻田。 先前還好,多是各府試驗田,田畝有限;今年卻是稻田正式推廣開來第一年,又趕上豐年,水稻大收。 雖說京城人家多吃米,可直隸百姓卻是習慣吃麥,鮮少吃大米。 如今水稻豐收,糧食賣不出去,有積壓之憂。 戶部幾位堂官,近日商討的就是直隸水稻的應對之策。 說起來,這稻田推廣,還同曹颙有干系。 曹颙在直隸那幾年,重視水利,除了河道清淤與修渠建壩外,還挖了不少水井,主要是緩解直隸十年九旱的農耕劣勢。 沒想到,水井的增多,引得水田增加,使得水稻種植推廣開來。 不過,水稻推廣的最大功臣卻不是曹颙,而是十三爺。 因為是十三爺熱衷推動此事,并且使人從江南選了經年稻農北上,教導直隸百姓種稻。 按照戶部幾位堂官和議,直隸稻米的最好解決方式,就是朝廷出銀子采買,省的米賤傷農,使得百姓不再種植水稻。 只是京倉的稻米,都產自湖廣兩,經漕運運送到京。每年入倉的米,都有定數。 直隸稻米,留在地方官倉,沒人放心;運送到京,又找不到名目。 這數量不少的稻米,到底以什么名義在何處安置,就懸而未決。 其實,曹颙心中有個好建議,那就是充作軍糧。西北這幾年看似平靜,可按潮涌動,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要再打一仗。 可是這些話,不能從曹颙這個與兵部不搭界的文官嘴里說出來。 否則,沒人會覺得他“高瞻遠矚”,說不定還會覺得他有刺探軍機之嫌。 十三爺看來也關注直隸稻米之事,聽說戶部堂議的結論是朝廷采買,贊同的點了點頭。 再聽到幾位堂官不知該如何安置這批稻米時,十三爺不由皺眉。 并非是沒有官倉收納,而是收在哪里,大家都不放心。 地方糧倉,查一次挖出一堆碩鼠,可整頓沒兩年,又是一堆爛攤子;京倉這邊,若是沒有個名頭鎮著,這稻米也危險,膽大敢伸手的人多著。 說到底,還是貪官太多了,尤其是主管錢糧方面的官吏,實在是清廉者少。 十三阿哥尋思半響,也沒做什么指示,只道會請皇上定奪。 曹颙心中,若有所思。 說來也怪,往日小朝輪班,皇上多是在卯初(早上五點)到晨初(早上七點)之間召見臣子。 今天,大家在養心殿外候了一個多時辰,依舊不見太監出來召眾人進殿。 過了晨正(早上八點),還沒聽到養心殿里有什么動靜,眾人神色都有些閃爍。 到了巳初(上午九點),陽光越來越烈,大家額頭上都汗津津的。 可沒有人敢抱怨什么,就連素來淡定的曹颙,都覺得心驚rou跳,忍不住胡思亂想,雍正怎么了,為何不召見臣子? 是龍體有恙,還是有其他變故? 曹颙從來沒有這么清醒的認識到,雍正確實是位靠譜、讓人有安全感的皇帝。 這種心安,不是伴君如伴虎相對的心安,而是整個國家的修生養息,整個大環境安定的心安。 到了巳時二刻(上午九點半),怡親王終于忍不住,上前吩咐內侍通稟。 沒等殿外小太監進去,就見總管太監陳福出來宣口諭,命眾人進殿。 進殿后,眾人都跪下。 因為雍正并沒有像平日那樣后至,而是已經坐在龍椅上。 令人意外的是,十七阿哥也在。 曹颙低下頭,隨著眾人下跪請安,又在雍正叫起后,隨著眾人起身。 雍正那嘶啞的聲音,委實透漏出幾許不尋常來。 曹颙不好抬頭看雍正,就望向侍立在左前方的十七阿哥。 這望過去,他卻是一愣,十七阿哥的涼帽上去了紅纓,滿臉沉重。 這只有在遇喪事時,才會去紅纓。 養心殿氣氛肅靜,只有幾位堂官的稟奏聲。 從頭到尾,雍正只開了兩次口,都是“著怡親王定奪”。 散了小朝,戶部幾位堂官從養心殿出來,十三爺被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