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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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颙見他面露絕望之色,覺得不對勁,道:“莫非,你是打算單贖文英一個?” 同文英一起被綁架的,還有魏仁的三子、幼子。 魏仁臉色刷白,點了點頭,道哆嗦著嘴唇道:“有李大人那句話在,他們也多半會平安。” 即便再舍不得,他也不能拿著家族去冒險。 曹颙心里暗暗嘆了口氣,對魏仁的厭惡減了幾分。 他之所以著急贖文英,估計也是同曹颙想到一塊,怕萬復聽了李衛的話,泄憤殺人。 贖買保全侄兒,讓親生子處于危險中,能做到這點,委實不容易。 “若是能通上話,就都贖回來得了,不必那么費事。有李大人的威脅在,對萬復那些人來說,這些士紳子弟說不定正是燙手山芋。你去贖買,也正好給他們個臺階下。李大人那邊,我為你作保。”曹颙想了想,道。 魏仁聽了,不由喜出望外,忙起身謝過。 使人送走魏仁,曹颙將銀票收了,對那個“萬復”真是好奇的不行。 那個戒指…… 這會兒功夫,便見曹頌進來,穿著外出衣裳。 “大哥,即便不出去吃酒,您也不好老在屋子里悶著,走,咱們兄弟出去溜達溜達。”曹頌帶著幾分雀躍道:“旁的地方不去,織造府總要過去瞧一眼。” “織造府……”曹颙挑了挑眉,倒是真有些動心:“打過招呼了,直接上門也不好。” 他早有心回去轉轉,曹頌這個提議正對她心思。 自從曹家離開江南后,江寧織造已經換了三位。第一位是內務府老人,做到雍正登基;第二位是年羹堯門下奴才,年羹堯倒臺后跟著問罪;第三任就是現下這任織造高斑,上任還不到一年。 雖說高家也是內務府世家,可同曹家并沒有多少交情。 “早惦記這事兒,提前三天就使送了帖子過去,大哥就放心吧。”曹頌朗聲回到。 曹颙也想要回去看一眼,便換了件氅衣,隨曹頌出門。 因收了帖子,所以對于曹家兄弟的來訪,高斑已經有所準備。 他四十來歲年紀,個子不高,額頭上有很深的抬頭紋,看來有些不如意的模樣。 在來江寧前,他就在內務府當差。 真要說起來,曹颙還做過他的頂頭上司。 因這一層關系,高斑對曹颙兄弟也分外恭敬。 不過是陪著看看舊宅子,又不是難事,高斑應對得很是得體。 十多年過去,織造府已經大變模樣。 內里同外頭一樣,全無過去的富麗堂皇,屋子院落都陳破不堪。其中,以老太君生前的院子,殘破的最厲害。 這里是按照一品官宅的規制建的,即便御賜匾額,已經由曹家帶著,后來這三位織造,都沒資格安置女眷在這里。 上房空著,院角堆了雜物,院子里的水池都干涸。 站在這院子中,曹颙想起初來的惶恐、老太君的慈愛,心里說不出什么感覺。 高斑有些不好意思,雖說這院子的破敗,同他干系不大,可他依舊是覺得羞愧。 要是早點使人收拾就好了,這畢竟是曹家三代人生活的地方,若是他們兄弟因此遷怒,自己豈不冤枉? 曹家兄弟都不是小肚雞腸之人,尤其是曹颙,還是不樂意麻煩旁人的。 他看到院子里有新近打掃的痕跡,心中很領情。 離開老太君生前院子,高斑又帶著曹家兄弟兩個去了東邊花園。 江寧天暖,雖說是寒冬臘月,可花園中依舊點綴著不少綠意。 曹颙的視線,自然格外留意圣祖爺御筆的石頭。 那石頭穩穩當當的立著,瞧那架勢,即便是刮風下雨也弄不倒它。 曹颙的眼睛瞇了瞇,這個東西到底該不該挖出來,挖出來做什么使。 見曹颙“專心致意”的膜拜先皇御筆,高斑的心里有些掙扎。 他還真怕曹颙看上這塊石頭,跟他討要。 給與不給,都是錯。 這石頭是圣祖爺當年南巡時留下的墨寶,要是曹家抓著賜的時間,說它是賜曹家的,那也似乎說得過去。 曹頌在旁,卻是有些躍躍欲試,不過是三尺不到的石頭,看著也沒什么分量,真想舉起來顛顛分量。 這會兒功夫,曹颙已經疾行幾步,奔著前面不遠處的兩株玉蘭花去了。 高斑松了口氣。 曹家兄弟從園子里出來后,便先回了總兵府…… 曹颙不說話,曹頌還以為他為回故居難過,勸道:“不過是空屋子,有什么好念想的?若是覺得好,往后咱們在京城蓋個制造府。” 曹頌的話,充滿雄心壯志。 曹颙不由莞爾。 總兵府,前院客房。 魏黑陰沉著臉,望向曹甲的目光帶了幾分探究。 曹甲卻不動如山,只端著一盞茶,用蓋碗撥動里面的茶葉。 “三天的功夫,大師傅去了兩次那里……是尊了大人吩咐,還是其他,老魏正想討教一二。”魏黑緩緩的說道。 曹甲終于動容,望向魏仁的目光,帶了幾分探究:“魏管事這是要審我?” 魏黑搖搖頭,道:“不敢不敢,只是擔心大人對江寧不熟而已。” 曹甲嗤笑道:“那魏管事的意思,我無論去何處,都要秉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