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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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頤聞言,不由嘆了口氣,道:“嫂子顧慮的是,大哥行事向來小心謹慎,定不喜這般張揚之舉。” 曹頤也不是外人,初瑜也沒什么可瞞的,便低聲將恒生之事說了。 喜事都碰到一起,卻讓人有些心里沒底,畏手畏腳。 曹頤聽了,既為恒生歡喜,又體會了初瑜的為難。 四姐兒只是還能說是隔房的,恒生卻是曹家養子,真要以蒙古汗王世子身份尚了莊王府大格格,那天佑能不能娶宗室格格,還是兩說。 以天佑的出身,完全可以報備宗人府,尚宗室貴女,可世人也重養恩。恒生即便認祖歸宗,只要人在京城,身上就有曹家的印記。 一家兩個兒子,都尚宗室貴女,那宗室格格也太不值錢了些。 “如此,嫂子打算怎么辦?”曹頤問道。 初瑜道:“實沒法子,只好另選名門閨秀。” 也只能這么辦了,曹頤雖覺得有些遺憾,可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因曹家小一輩,都沒有婚娶,抱著做媒念頭的,豈止是曹頤一人? 李氏多是笑瞇瞇的聽著,跟著這個贊這家的少爺幾句,跟著那個贊那家的姑娘一會兒,就是沒一句準話。 兆佳氏失了眾人的奉承,不由覺得沒意思,抓了幾顆松子吃了,心中腹誹不已。 外頭都當曹家大太太賢惠孝順,到底是真孝順,還是假孝順? 她這老嫂子性子和順,要不是被兒媳婦轄制住,哪里會對孫輩的親事都不敢插手? 忙乎了半日,等客人陸續散去,已經是黃昏時分。 曹項沒有立時回東府,而是被曹颙留在書房,為的是天佑備考之事。 府里除了天佑,還有蓮花書院出來的兩個舉子,加上左住、左成兄弟與魏文杰,就有六個備戰會試的舉子。 曹項的意思,是建議從翰林院禮聘個博學的老先生,對大家多指點指點。 這會試不比鄉試,錄取比例更低,競爭更加殘酷。 曹颙雖沒經過古代的科舉,卻是經過三百年后的高考的,又有一番思量。 他的意思,整合近三十年的科舉試題,請翰林院里的翰林輪流到曹家為幾個舉子分析考題,并且磨合范文,并且根據他們自身的經歷,多談些下場體會。 這樣平和大家心態,使得下場后會發揮最佳狀態;還能因磨合歷年會試范文,對于翰林院判卷官的喜好,仔細琢磨些。 曹項覺得這樣學,學的太雜,可見堂兄心意已定,依舊是按照吩咐行事。 于是,進入十月后,每隔三日便有一翰林到曹府“做客”。 翰林多清苦,曹家的“禮敬”大方,加上學生中,有幾個好苗子,這些老翰林便也享受著為人師的樂趣。 一個月下來,有個老翰林,看上焦文的資質,想要收為關門弟子,帶在身邊親自教導,便托了曹項來說項。 曹颙聽了,道:“焦文雖是客居曹府,也不過是為了同天佑一道讀書,關于他拜師與否,我不好為其做主,還是要看他自己個兒的意思。” 曹項也曉得這個道理,曹颙便使人去請天佑與焦文過來,說了此事。 那老翰林雖品級不高,可在翰林院資歷深,對于焦文這寒門舉子來說,拜其為師,只會有益無害。 焦文卻道:“曹世伯,曹世叔,兩位長輩關愛之心,小侄感激不盡,只是小侄近日已覓了一位良師,正打算拜在其門下,怕是要辜負胡先生的美意。” “是哪位?可也是翰林院里的大人?”曹項聞言,有些好奇,問道。 除了那位姓胡的翰林,來曹家教導過眾人的還有曹項的三位翰林院同僚。 焦文搖了搖頭,道:“不是翰林院里的大人,是……蒼巖先生……” 曹項聽著陌生的名號,正尋思是京中哪位大儒,就聽曹颙道:“蒼巖是朱侯的號。” 曹項聞言,卻是一愣。 連曹颙都有些意外,多看了焦文幾眼,才打發天佑與焦文下去。 “看來,這焦文不僅功課好,人也如璞玉一般。有他對比著,倒顯得翰林院里那些自詡清高的老家伙勢利淺薄。”曹項嘆了口氣,道。 那位姓胡的翰林,說是愛才想要收弟子,未嘗不是看重焦文秋闈名列前茅,八股文又扎實,前途不可限量。 焦文卻想也不想,選擇了朱之璉為師。 朱之璉雖是侯爵,可身份尷尬,若是以他的學生的身份出仕,仕途上不僅沒有助益,反而極有可能因兩人的師生關系被壓制。 出了客廳的門,天佑卻是帶了疑惑,問焦文道:“立誠,朱侯不是已經婉拒了你么,你怎么還提要以朱侯為師,是不是瞧不上胡先生?” 焦文笑著說道:“蒼巖先生雖不收我,我心里卻早已當他是老師,在兩位世伯世叔跟前,說的也不是假話。” 天佑道:“真不知朱侯是怎么想的,他既樂意指點你功課,待你又好,為何不應了這師徒名分?瞧著他對你的熱絡,若不是只有一個女兒,已經許了人,就要直接召你為女婿了……” 曹項走后,曹颙便回了梧桐苑。 初瑜早已使人備下醒酒湯,曹颙本就沒怎么醉,吃了兩口就放下。 初瑜說了曹頤所提之事,聽說那六格格肖母,曹颙眼前浮出一個紅衣少女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