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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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天長了,白日里在衙門犯困,這咖啡豆喝著雖苦,用來提神卻是最好不過。”曹颙道。 十六阿哥聽了,卻是皺眉道:“若真有此功效,會不會上癮?” 他是被鴉片弄的怕了,對于這些外來的東西就帶了戒備。 曹颙道:“這個同茶葉似的,上癮也不過是一日多喝幾杯,倒是沒什么壞處。” 十六阿哥這才放心,笑著說道:“孚若,既然是好東西,是不是當多淘換些,讓大家也都跟著嘗嘗鮮?” 曹颙見他眼睛發亮,便笑著他又惦記著生財之道。 曹颙卻是沒有十六阿哥那么樂觀,物以稀為貴,咖啡現下不知在西方如何,在中國卻是花金子也買不到東西。 這口感又不如茶葉那般醇香溫和,有幾個能跟著改口味的。 他將這個對十六阿哥說了,十六阿哥的興奮勁頭就弱了幾分,不過仍是答應給曹颙弄些…… 四月二十三,李煦案從刑部轉交內務府慎刑司,欽命內務府總管大臣議罪,李煦父子也從刑部大牢轉到內務府慎刑司拘押。 任是誰都瞧出,皇上的口風變了,從怒斥李煦辜負先皇恩典當“嚴加治罪”,到現在的“惟伊為皇父有稍盡力之處,且已年邁,將此交內務府總管大臣議罪可也”。 現下掛名內務府總管的,有十六阿哥、領侍衛內大臣馬武、噶達渾、董殿邦四人,其中,以十六阿哥為主。 內務府總管,本就是侍奉天子的近臣。連皇帝都要抬手放過李家,誰還會不識趣的為難李煦,自是以十六阿哥為馬首,不肯多言語。 在經過半日的堂議后,李煦的罪名就定下,替惡棍具奏采人參之事,是“疾病纏身、老弱糊涂、妄聽人言”才犯下“逾越”之罪。 織造衙門虧空錢糧,多是近年來其子、家人趁李煦老邁,插手公務,謊支所致,李煦“失職”、“失察”。 鹽政衙門虧空,李煦任內,自康熙四十五年所得各種商賈余銀,因俱以急用預支,故以七十兩為百兩,或以八十、九十兩為百兩不等彈兌。李煦替商人賠墊,皆用足銀,如數彈兌。此項裝秤少秤共少給銀三十七萬八千八百兩,商人理應補償,還清國帑。 涉案四人,李煦,當革織造職解任,卸戶部侍郎銜兒,削世職,發遣西寧軍前,房屋、鋪子、土地、家人俱都列冊充公,填補以上所欠錢糧;李煦長子,候補知府李鼐,插手織造府公事,杖一百,革去功名,徒三年;李家家人錢仲璇、相公沈毅士,杖一百,流寧古塔,與披甲人為奴。 李煦的罪,議得不算輕。 發遣軍前,這是重刑罰,僅次于死刑。 幾位總管,都有些吃驚,卻也沒有多言,就在十六阿哥的折子上聯名。 十六阿哥將折子遞到御前時,雍正正看蘇州過來的另一個折子。 折子是蘇州織造胡鳳翚所奏,提及康熙三十二年二月一筆兩千兩銀子的買米錢,已經報銷訖,所買米石并無存貯在倉。 雍正既已決定放李煦一馬,再看這折子,就只覺得好笑。三十年前的賬本,都能查得出來,這胡鳳翚不可謂不用心。 雖說是奉旨勘察,但是做到這個地步,有咄咄逼人之態,雍正并不覺欣喜。 他想起年羹堯的性格,也是如此,不給人留轉圜余地。這胡鳳翚如此賣力的查李家的罪證,到底是忠君,還是因年羹堯與曹颙的私怨,要替年羹堯出氣? 年羹堯執掌西北,是雍正的用意。雍正愿意為他撐臉面,讓他在西北樹威,卻不愿他插手到其他事務上來。 想到這些,雍正心中有些煩躁。 看完蘇州的折子,再看十六阿哥的折子,他就覺得心中舒坦多了。 他將此事轉交內務府,除了給李氏與曹颙母子留臉面外,還想看看十六阿哥會如此處置。 畢竟論起來,十六阿哥才是李家的血親。 這個折子,卻是不顯私心,很是合雍正的心意。 “李煦七十了,發遣軍前也不堪驅使,流盛京吧。”雍正拿起朱筆,在折子上加注幾字,而后批了個“準”。 十六阿哥聽了,心中松了口氣。 雖說旗人有規矩,“五刑不加身”,輕的改鞭、改枷,重則直接處死。但是也沒什么人獲罪,若是皇上親自過問的案子,即便是旗人身份,該杖也要杖,該流也要流。 盛京又沒有寧古塔的苦寒,沒有新疆的遙遠,流放盛京,算是千里之流,算是輕的了…… 第1044章 親戚來了 “僥幸!”曹颙得知李煦父子的處置下來,長吁了口氣。 對于李家的下場,他只記得是下人賣了一年,因在旗無人敢買;另外就是李煦流放寧古塔,凍餓而死。 現下看來,李煦只流盛京,雍正對李家也不像是深惡痛絕的模樣。 他不知道,李煦現下,實不算僥幸。 歷史上的李煦開始時只是革職抄家,等到曹家抄家后,才又翻起李家的案子,再次入獄,而后查出與結交皇子等罪狀,雍正五年才流放寧古塔的。 現下,李煦的流放時間提前。 私交皇子這一項,隨著八阿哥的早夭,十四阿哥不成氣候,雍正也沒有發作到明面上。 可是,曹颙不知這個,心中早已作了最壞打算。 現下這個結果,已經比他預期得好上太多。早年永慶也曾流放過盛京,那邊距離京城不算太遠,天氣也比寧古塔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