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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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說的是他次子孫瑾與五子孫班,孫瑾還好,比曹颙大三歲,已過而立之年,孫班只有十八歲。 “表叔,今年開恩科。明年也是大比之年,五表弟年歲還小,與其當差,還不若同禮哥兒一起下場。”曹颙說道。 孫文成現在雖有五子,只有長子孫玨與五子孫班是嫡出,孫玨前程無望,已成廢人;往后要支撐孫家門戶的,就是五子孫班。 孫文成搖搖頭,嘆了口氣,道:“我原也盼著他能科舉晉身,但是不過有些小聰明,實不是做學問的材料。考個筆帖式,雖不是正途,熬上幾年,也能博個前程。” 他做家長的都決定了,曹颙便點頭,道:“既是如此,侄兒明兒就使人去內務府打探一二。” 曹颙并不是空手而來,荷包中裝著個小莊的地契。雖說莊子不大,但是都是熟田,二十頃,每年的出息也有千八百兩銀子。 這是他給孫家預備的。 只是見孫文成所有計劃,還不到那個地步,曹颙便沒有多事。 他愿意援手孫、李兩家,卻沒有將三家綁在一條船上的意思。 “升米恩,斗米仇”,這個道理,他還是曉得的。 原本因住的遠,三家往來并不親近,沒道理這個時候他大包大攬,給孫、李兩家造成錯覺。 見過孫文成后,他沒有多待,待了兩刻鐘,便起身告辭。 孫文成親自送他出來,剛出客廳,就見孫玨沒頭蒼蠅似的,在影壁前走來走去。 見曹颙出來,他帶了幾分興奮,迎上前來,道:“孚若來了,正想著尋你。” 孫文成見長子三十多歲,還毛毛躁躁的,不由皺眉,冷哼一聲。 孫玨見狀,不由一哆嗦,訕笑道:“老爺,兒子確實有正經事兒尋孚若。” 孫文成瞪了他一眼,止住他的話,對曹颙道:“賢侄既忙,我這就不留賢侄,代我同你母親問好。我本當到京后便該過去請安的,因現下避著嫌疑,不好隨意走動。” 曹颙聽了,應了一聲,沖孫玨抱抱拳,轉身離去。 孫玨想要開口攔下,又礙于父親在旁。 等到曹颙騎馬走了,他才帶著幾分抱怨道:“老爺怎么不讓我說,我是想要給禮兒借園子。禮兒四月要下場,家里亂糟糟的,也看不好書……” 孫文成臉上帶了譏諷:“給禮兒借園子?不是你說家里人多,又不方便出門,想去郊外住些日子么?” 孫家到京這些天,孫玨的日子過得很不自在。 他因“無德”丟了官,外人不知,家里人是知曉的。不說幾個庶出的兄弟,就是同母兄弟見了他,也不過是面上過得去,眼中少了幾分尊重。 加上安氏的嘮叨,孫文成的呵斥,曹潁的疏離,使得孫玨無地自容。 現下,被父親說破,他腆著臉,道:“左右空著也是空著,借住些時日又有什么?” 孫文成見他這般沒臉沒皮的,心下著惱,板著臉道:“你姓孫,為何惦記占親戚的便宜?若是你想要清靜,就去自家莊子去住,少提這些不著調的話!” 孫玨垂著手聽著,不敢反駁。 孫家城外的莊子,是有個院子,不過比莊戶院子大些,如今住著莊頭。孫玨就算要躲清靜,也受不了山居的寂寥。 曹家的園子就不同,雖在海淀,卻是在暢春園附近,權貴云集之地。若是能得遇貴人,結交一二,說不定前程就有了。 孫文成見他口中應著,眼中卻是不以為然,越發惱怒,立時橫眉豎目,道:“整日里就琢磨這些歪門邪道,失了做人的根本,成何體統?” 孫玨不知父親為何突然之間來了邪火,有些迷糊,就聽有人道:“大哥,這是怎么了,在門口訓人?” 是孫文千來了,身后跟著的是孫文成的次子孫瑾。 見兄弟來了,孫文成神色稍緩,招呼到到前廳說話:“如何,有合適的院子么?” “看了三處,兩處內城,一處南城。內城的院子,要價太高了,二進的院子,也要上千兩銀子。南城的,在九彎胡同。兩進十八間房,五百五十兩。”孫文千回道:“若是大哥不反對,明兒就交定錢。” 孫文成聽了,遲疑道:“南城魚龍混雜,哪里有內城清靜?” 孫文千看了他一眼,道:“跟前隔著兩個胡同,就是菜市、果子市,日常嚼用,定會比內城省,又是在胡同里,還算肅靜。是才翻蓋了三年的房,家具擺設俱全,進去就能過日子,這個價錢也是難得。” 孫文成不愿讓兄弟賃房居住,想著他跟在自己身邊二十年,幫自己料理內務事務,沒功勞也有苦勞,便從安氏那里拿出一千兩銀子來,叫孫文千買個院子。 今兒,孫文千帶著侄兒跟著房產經濟看房去了。 聽孫文千這樣說,孫文成點點頭,道:“既是你滿意,就買了,左右是給你買的院子。剩下的銀錢,交給弟妹。你曉得家中銀子不多,我這當哥哥的,只能做到這個地步。” 孫文千低頭應了,胸口卻是堵得慌。 哥哥這些年膽小慎微,賬目上還能出現八千兩的虧空,罪魁禍首不是旁人,正是他這個親兄弟。 雖沒有像旁人那樣,貪墨大筆銀錢,但是通過這十幾年的入庫出庫,他利用身份之便,趁著給哥哥幫忙的時候,幾十兩、上百兩的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