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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于康熙末年在線閱讀 - 第2253章

第2253章

    錢伯睿俯身見過,兩人各自落座。

    “錢總管要見我們老太太?真是不巧,她這兩日有些不舒坦,歇得早。”曹颙道。

    錢伯睿堆笑,道:“見不著老姑奶奶,見一見我們二老太太也好。”

    曹颙看著他,眉頭微皺,道:“外祖母年壽已高,早就不耐煩見客。”

    見曹颙回答的堅決,沒有半點轉(zhuǎn)還的余地,錢伯睿心中暗恨,卻仍是陪著笑臉,道:“若是二老太太也見不著,小人就想求見一見我們姑娘。我們老爺對姑娘甚是惦念,專程使人預備了不少東西過來,吩咐小人來探望姑娘。”

    這樣的說辭,誰會信。

    曹颙挑了挑嘴角,看著錢伯睿,慢悠悠的道:“錢總管在京城多年,是個有見識的,為何還做此舉?有半點著了痕跡,就給大舅添了罪名,實是要不得。”

    他雖不喜錢伯睿,也不愿見李家事態(tài)繼續(xù)夸大,故意點化。

    這京城內(nèi)外,處處都有皇帝的耳目。

    錢伯睿卻被曹颙接二連三的拒絕激出來一點火氣,沒聽出他弦外之音,臉色有些僵硬道:“曹爺想多了,不過是我們老爺給二老太太與姑娘準備的嫁妝養(yǎng)老之資,怎就添了罪名?”

    曹颙聞言,不耐煩應付他,道:“不要跟爺廢話,忠心是好的,也要小心辦壞事。即便你想要給你主子添個‘轉(zhuǎn)移財物’的罪名,也別到爺眼前來。”

    一句話,道破錢伯睿的用心。

    他臉上紅一陣、青一陣,卻也不敢同曹颙翻臉。事情還沒有報到李氏身邊,還有轉(zhuǎn)還余地。

    “曹爺誤會了……”錢伯睿訕笑兩聲,道。

    曹颙看也不看他,直喚人送客。

    等錢伯睿離開曹府,曹颙便尋了曹乙,請他暗中跟著錢伯睿,看錢伯睿接下去做什么。

    結(jié)果當晚前伯睿卻是什么也沒做,直接回的李宅。

    曹颙沒有掉以輕心,仍是請曹乙?guī)兔Χ⒅?/br>
    次日,就有消息傳回。

    錢伯睿去了廉郡王府,求見了廉郡王福晉。而后,就有兩車財物,送進了郡王府。

    曹颙聽到這個消息,真是瞪大了眼睛。

    這個廉郡王福晉,忒不曉得收斂。她寡婦家家的也不容易,丈夫生前又是龍椅上的那位死敵,本當夾著尾巴過日子,她的排場卻是越來越大。

    這個錢伯睿也糊涂,送財物入郡王府,他就不怕都折到里面。

    就在曹颙的驚詫中,廉郡王福晉出府,直奔雍親王府,去尋四福晉。

    四福晉,還沒有正式冊封中宮,所以還沒搬進內(nèi)廷。如今,她正準備進宮事宜。

    兩家隔街而居,不管兄弟兩人如何勾心斗角,妯娌之間相處得還算和睦。

    廉郡王福晉,是為李家的事情,到四福晉前求情的。

    四福晉聽了,曉得她是心疼嫁入李家的養(yǎng)女,雖憐惜她沒有親生子女傍身,但也沒有為其破壞規(guī)矩的意思。

    朝廷大事,本就不是她們內(nèi)宅女子能指手畫腳的……

    第1016章 三把火

    李家被問罪之事,在權貴圈里傳了兩日,便被兩件新事件所取代。畢竟,在京城權貴眼中,李家實不算什么。

    李煦坐鎮(zhèn)蘇州三十年,固然昭顯了先帝王的寵信,卻也使得李家遠離權利中樞。加上李煦兄弟雖多,并無成大器可相互扶持之人,子孫凋零,成才者寡,這就使得李家越發(fā)顯得單薄。

    這兩件事,就是誠親王門下大儒陳夢雷獲罪,流放黑龍江;新皇下旨,九貝子派往軍前,駐劄西寧。

    這其中涉及到先皇時期的實權皇子,新皇兩個手足,自是引得朝野側(cè)目,遠非李家的影響力所能比擬的。

    三阿哥與九阿哥的反應,各不相同。

    陳夢雷名義上是誠親王門人,實際上早年侍奉誠親王讀書,實為王師。

    他少年成名,十二歲中秀才,十九歲中舉人,二十歲中進士,與康熙朝名相李光地為同年,而后兩人又同入翰林院。

    入翰林院后,他回福建老家省親,趕上靖南王耿精忠在福州舉兵反清,網(wǎng)羅士人,強迫入福州軍帳前。

    因老父被抓,陳夢雷無奈入幕,卻是不愿從賊。

    他自言與同被迫入福州的李光地相約,兩人一人在內(nèi),一人在外,圖謀請朝廷發(fā)兵平叛,他還起草了請朝廷發(fā)兵的折子。

    而后,李光地獨自奏表,因此聞達于御前,開始名相之路;陳夢雷則是在三藩平定后,被耿氏叛逆攀咬,入獄論斬。

    陳夢雷請李光地為其作證,被李光地拒絕。兩人官司打到御前,孰是孰非,成為不解之謎。

    康熙看重李光地之才能,自是維護自己的臣子;士林之中,卻是同情陳夢雷的人更多。

    陳夢雷在監(jiān)獄了待了兩年,時任刑部尚書的徐乾學是他的同年,為他周旋,脫了死罪,發(fā)配奉天。

    他在奉天待了將近二十年,手不釋卷,著作甚豐。

    康熙三十七年,康熙北巡時,愛其才,召他進京。

    進京這二十五年,除了侍奉誠親王讀書外,他就是在修書處修書,遠離朝政。

    新皇拿這個倒霉的家伙開刀,實在有失厚道;誠親王應對的表現(xiàn),更是令人心寒。

    對于這樣無師生之名、卻有師生之實的當世大儒,誠親王身為皇兄,出面求個情,也不算艱難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