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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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生母李氏病故,弘普就去了小時候的活潑任性,極會看人眼色。這份小心翼翼,讓十六阿哥瞧了心疼,開解了他幾次。 弘普過后雖不那么拘謹了,但是父子之間,還是有什么不同。 恒生與弘普同齡,卻是憨實可愛,十六阿哥想要兒子同他親近些,但是卻不見成效。 倒是養在十六福晉名的六子,今年四歲,不黏同母兄弘普,反而最粘恒生。 格埒克延丕勒察覺十六阿哥的視線,抬起頭來,舉著杯子微微示意。 十六阿哥跟著舉杯,笑容可掬,半點不肯失禮。 上座上,三阿哥與四阿哥看著兩人的互動,不置可否。 一陣歡呼聲,場上已經勝負,那旗丁被摔倒在地,蒙古摔跤手贏了。 加上這場,已經讓蒙古人贏了三場,三阿哥心里有些不自在,心里直埋怨幾位內大臣,不早早的挑幾個能拿得出手的人出來。 心中腹誹,他面上還得“哈哈”出聲,對旁邊的蒙古王公道:“好樣的,喀爾喀真是能人輩出,不知這是哪部的英雄?” 他左手依次坐著一個親王、一個郡王,格埒克延丕勒坐在第三位。 聽三阿哥發問,他站起身來,道:“是我們扎薩克圖的勇士。”說著,使人叫那摔跤手上來見過幾位皇子阿哥。 那摔跤手踏步而來,給幾位皇子阿哥磕頭見過。 三阿哥稱贊了兩句,一個“賞”字,就有人端了銅盤上來。 銅盤上的紅綢揭開,下面金燦燦的,幾個金元寶。 這是這幾日比較的規矩,只要上場的,贏了就有賜金賜銀,自然都是以康熙的名義。 那摔跤手望向格埒克延丕勒,見他點頭,才跪著接受了賞賜。 四阿哥在旁看著,眼里已經添了寒意。在蒙古人心中,只認他們的王爺,哪里將朝廷放在心上。 之所以,這些年,蒙古人亂了又亂,就是因為他們不認朝廷,更沒有所謂“忠君愛國”的說法。 除了準格爾蒙古,內蒙古與外蒙古這些年都在修生養息。 內蒙古還好,抽了不少丁口,編入蒙古八旗,移駐京城,慢慢的馴化,去了野性;外蒙古,朝廷鞭長莫及,只能聽天由命。 現下從他們歸順朝廷,不過兩、三代,這些王公貝勒就蠢蠢欲動;時日久了,成了氣候,就要成為禍患。 一個準格爾,十幾萬人口,擾得幾十年不太平;喀爾喀人口,數倍于準格爾,若是南下,只有長城天險。 不能再放任蒙古人了,要防患于未然。 四阿哥瞇了瞇眼睛,想著該如何計較。 澤卜尊丹巴胡圖克圖是知趣之人,心向朝廷,沒有野心。要是換做其他人,在喀爾喀又這么大威望,若是有不臣之心,那朝廷就極為被動。 此時的曹颙,已經同李衛離開會場,尋了處安靜地方說話。 “大人,您不是后日才過來么,怎么今兒就來了?”李衛才想起這個,問道。 “田尚書身子有些不舒坦,御前稟過后先回城了,我就提前過來輪班。”曹颙道。 對于那位御史出身的老尚書,李衛到底真心敬重,聽了唬了一跳:“沒事吧?老爺子今年是七十二,還是七十三?都是坎兒年。” “來牧場前,我到尚書府看過,瞧著還好,太醫也去瞧過,給下了方子。”曹颙回道。 這位老尚書,平素安安靜靜的,沒有在左督衙門時的咄咄逼人。但是他的影響力,卻是不知不覺的滲透在戶部上下。 若是沒有他的支持,李衛這個占著戶部肥缺,卻“不知好歹”的家伙,早就犧牲在人事傾軋中;曹颙這個戶部侍郎,也沒有成為尚書的傳聲筒,年紀雖輕、資歷雖淺,卻能得以獨掌一面。 曹颙的愿望,就是希望田從典能在戶部多待幾年。有一位能保護下屬,不與屬官搶功的上司,這是幸事。 李衛想來也想到這些,道:“要是老尚書能年輕十歲多好,也不用每年冬天都叫人提心吊膽的。” 康熙朝的臣子相繼老去,對于即將到來的雍正朝,曹颙很是沒底。 他側過頭,看了李衛兩眼,很是羨慕他。 李衛民人出身,跳出八旗權貴圈,更容易讓四阿哥放心。 曹家這些年,雖經營八方,但是這好處,也是壞處。 自己除了在農事上能有建樹外,還能做出點什么政績,來讓家族穩定? 曹颙摸著下巴,陷入沉思。 李衛見曹颙不說話,也轉過頭來看著他,道:“要是老尚書能熬上兩任,大人也資歷夠了,就能接掌戶部。” 曹颙聽了,直擺手,道:“我在戶部已經數年,只盼著能盡其責就好。至于尚書之位,倒是不敢想。要是有朝一日升正堂,我倒是寧愿去禮部養老。可惜的是,我又沒有進士出身,想要討那個輕省也不能。” 李衛聽了,不由失笑:“大人還不到而立之年,怎么就想起榮養來?就算是熬十年,大人也不過是年將不惑,正是大展宏圖的好時候。” 曹颙沒有說什么,只是想著十幾年后,就是乾隆朝了,自己豈不是成了三朝元老…… 十六阿哥六子,與十四阿哥嫡長子同名,都是弘明。 第0971章 圍場(中) 南苑行營,御帳。 魏珠與趙昌一道,站在帳門口內聽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