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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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瑜心里,也惦記家里。眼看著父母都由危轉安,她一直懸著的心也算放下來:“是,額娘,那女兒同額駙就先回去了,過兩日再過來。” 正說著話,就見內管家小跑著過來,滿眼歡喜,給眾人見過后,對七福晉道:“福晉,五額駙親自過來報喜,五格格巳初(上午九點)誕下個小少爺,母子平安。” “啊?”七福晉聞言,一時沒醒過神。問道:“什么小少爺?” “是五格格,平安誕下小阿哥,母子平安。”內總管重復了一遍,說道。 “這是真的?”七福晉聽了,立時歡喜不已:“謝天謝地,總算是生了……哎呀,快快預備各色禮……” 她帶著幾分慌亂,全無平素的肅穆,手舞足蹈,一會兒說要預備這個,一會兒說當預備那個,手舞足蹈,興奮不已。 因為五格格產期臨近,七福晉早就下令,不許將七阿哥病重的消息傳到溫都氏家。 盡管如此,連康熙都親至七阿哥府探視,七阿哥墜馬垂危之事,在京城權貴中,并不算秘密。 王府的五額駙保進泰,只在四月十五那日露了個面,而后就再也沒過來王府。 這保進泰家,同十四阿哥委實太近親了些。他父親鄂海,就是原陜西總督鄂海,四月里解任,奉旨專門負責西北軍糧餉事務。 七福晉歡喜,初瑜只能陪著說了會兒話。 因五額駙來了,七福晉倒是不催著曹颙夫婦先回去,吩咐內管家領曹颙去前院客廳見保進泰。 弘倬在客廳陪著,正同保進泰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 旗人向來重視姻親,岳家、親家、連襟家,都算是“貴親”,請客吃酒時,都要迎入上席的。 曹颙與保進泰這對連襟,關系卻是平平。 保進泰的父親,經營陜西二十來年,也算是康熙的心腹重臣。只是因保進泰早年曾隨父親在陜西任上,將近成年后才回京,所以帶了陜西口音。 因這個緣故,保進泰有些內向,不愛說話,同王府與曹家也不算親近。曹颙也不是多話的性子,連襟兩個,這三、四年的功夫,往來交際的次數,都是有限的。 雖說五格格產子是喜事,但是弘倬的臉色卻歡喜不起來。 同樣是王府額駙,曹颙同他們做兒子的一樣,在七阿哥的床前守了幾日;保進泰除了最初露一面,過后再也沒來不說,連婆子下人都沒打發過一個來問問。 他快與不快都寫在臉,曹颙一進來,就瞅出氣氛不對。 他怕弘倬因對保進泰不善,再同七福晉起了嫌隙,就接話話茬,提及新落地的嬰孩。 保進泰一板一眼的答了,見了他外道拘謹的樣子,弘倬直偷偷對曹颙翻白眼。 曹颙心里,卻是巴不得保進泰同王府關系遠些的。 他們家可有“十四黨”的嫌疑,兩家關系疏遠比親近更令人放心。 少一時,就有七福晉帶著兩個婆子過來。 因還有曹颙與弘倬在,七福晉也不好問女兒生產之地的事兒,只問了幾句小外孫的情況,像是幾斤幾兩。胎發重不重什么的。 而其,說好后日,她過去保進泰家,參加外孫兒的“洗三”禮。 保進泰今兒過來,除了向王府報喜,主要也是為兒子“洗三”。 王府這邊亂糟糟的,他怕七福晉沒有功夫去自己家。聽了七福晉的話,他終是心安,就算是愚鈍,也能從眾人疲憊而輕松的神態,猜到七阿哥轉危為安。 他沒有久留,陪著七福晉說完話后,就起身告辭了。 曹颙也沒有再多待,等初瑜同納喇氏別過后,夫妻兩個就一道回府。 回到家后,夫妻兩個先到蘭院給李氏請安。 聽說七阿哥已經醒過來,李氏直念“阿彌陀佛”。見兒子、媳婦都是滿臉疲憊,她沒有留他們多坐,打發他們先回梧桐苑梳洗更衣。 曹颙泡了個澡,換了家常衣服,踱步到前院,使人傳了曹元。 自打年希堯四月十七過來送端午節禮,曹颙就吩咐曹元按照年家的禮加三成準備回禮。 “使人打聽了么,年羹堯何時出京?”曹颙問道。 “明日,今兒年羹堯已經包了什剎海的飯莊子,宴請京城同鄉故舊。”曹元俯身道。 “拿著我的帖子,送到年家去,就說我后日過去給年老太爺請安。”曹颙稍加思量,說道。 曹元應聲下去,曹颙坐在書案后,看著趙安寫來的信。 趙安奉曹颙與李氏之命,與李家兄弟一路去蘇州,至今已經將近半年。這信是他三月中旬寫的,提到舅老爺家已經安排好船只。 三月末,舅老爺就要扶靈北上,要是沒有意外,端午節前會趕到京里。 高太君已經決定隨著扶靈的船只,一同赴京。 早年高太君住的院子,一直都空著,李氏自打決定接母親進京,就使人將那邊院子修繕一新,就等著蘇州那邊的消息了。 看來,得跟妻子交代清楚,將內宅管得嚴些,別再眼皮子底下有什么私藏、傳遞之事。 梧桐苑,上房。 孩子們巴巴的望著初瑜,天佑、恒生兩個更是紅了眼圈。 除了擔心外公的安危外,還有就是不放心父母。兄弟兩個,一個十歲,一個九歲,都像半個小大人似的。 初瑜見狀,倒是有些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