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4章
書迷正在閱讀:農(nóng)門貴妻、吞噬諸天、抗日之神槍手、火影傳奇之我的寫輪眼、甜蜜寵戀:總統(tǒng)夫人要改嫁!、老天逼我當英雄、被綠茶渣過的大佬們都黑化了、正牌受他怎么還是不來[穿書]、你到底有幾個野爹!、她的溫柔在外表
他們想要支多少,戶部這邊最后批多少,就是相互扯皮的事兒。 曹颙新官上任,多少人瞅著,可不想再因年羹堯折了面子。 所以,曹颙就將四川司五年來的賬目都過了一遍,好做到心中有數(shù)。 這一口氣兒,就忙到了三月初。 這日,是會試放榜的日子。 自家堂弟與前西席都是這科,曹颙自然極為關注,早早的就打發(fā)小滿去禮部衙門外守著。蔣堅好奇,也跟著湊趣,與小滿同去了。 這些日子,曹颙見過堂弟曹頫幾遭,不知他心里如何想,看著倒是淡定許多,他還專程問曹颙考筆帖式的事。 他是在曹寅身邊長大的,帶著幾分文人心性,對當官興趣不大,只想著早日領個差事,不在家吃閑飯。 雖說八旗學堂里的同窗,有二十多歲還讀書混日子的,但是曹頫可沒那么厚的臉皮。 如今他沒有父祖庇護,幾個哥哥都是小小年紀就出來當差,他當然也不好意思當逍遙公子哥兒。 這筆帖試考試,每年七月進行,分內(nèi)務府筆帖試與六部筆帖式。 因曹颙在戶部為堂官,所以曹頫在六部中要避開戶部;內(nèi)務府那邊,曹頫當年跟著家人已經(jīng)抬旗,不在包衣三旗,沒有資格考試。 六部筆帖式,多以精通滿蒙文的舉子為主,曹頫卻是偏重漢學。因這個考試人多,錄取的人少,壓力也頗大。 看著曹頫亂忙一通,比科舉考試還用心,曹颙不得不好生勸道一番:“你才忙了春闈,還是將養(yǎng)些日子,再預備那個。欲速則不達,養(yǎng)好了精神,學習也能事半功倍。” 曹頫卻是掐著手指頭,道:“大哥,就剩下四個月,哪里有歇的功夫?”說到這里,他不禁頓足:“早知國語同蒙語好考,我頭兩年就該好生學著。” 其實,曹颙是想問問堂弟會試考得如何的,但是見他似乎沒有抱任何希望,也不愿給其壓力,就避開這個話題不提。 今日,終于等到放榜。 曹颙坐在書案后,心里有些焦急。曹頫雖然出場后提也不提會試,但是曹颙身為兄長,還是盼著堂弟的人生能順利些。 至于錢陳群,在曹府四年,君子品行,是孩子們的良師,曹颙也希望他能有個好前程。 過了午時,估計著禮部的榜單已經(jīng)放了,曹颙就從座位上起身,站在窗前眺望。 晚春時節(jié),正是晴朗明媚的時候,卻是突然間狂風大起,黃沙漫天。 這邊當值的幾個筆帖式,已經(jīng)出了院子,頂著大風,將各處的窗子放下。 這天實在是變得古怪,本堂不少司官走到屋子門口,抬頭仰望外頭的天色。 “浮云蔽日啊……”這個小聲說。 “黃霧四塞……今日出榜……”那個頷首道。 氣氛頓時變的有些古怪,曹颙心里,亦是詫異不已。 眼前這個,在旁人眼中,是天降異相;在曹颙眼中,卻是有些眼熟。 這明明就是沙塵暴啊,三百年后。因黃河流域植被的破壞,年年春天北京都要刮上幾場。后來,直到各種防護林漸漸長成,內(nèi)蒙古那邊也改變了畜牧政策,結(jié)束了放牧,變?yōu)椤叭︷B(yǎng)舍飼”,這沙塵暴才一年年的減少了。 不過,詫異片刻,曹颙就明白過來。 不管是三百年后,還是三百年前,這個季節(jié)、這個風向,這沙子都是從蒙古草原刮過來的。 繼康熙五十六年的雪災后,蒙古就開始連續(xù)幾年大旱。 狂風能吹起沙子,這是牛羊啃光了草原上的草根。 約莫著,西蒙古那邊諸部王公請求朝廷賑濟的折子,也該快到了。想著戶部窘迫的庫房,曹颙不禁撫額。 戶部三庫,就在他的職責范圍內(nèi)。里面有多少銀子,曹颙知道得一清二楚,壓根就沒有寬裕的銀兩。 往年康熙能推掉蒙古各部的賑濟銀子,如今卻是與準格爾蒙古對戰(zhàn)之時,定是要安撫為主的。 曹颙正想著此事,就聽到院子里“蹬蹬”的腳步聲。 黃沙肆虐中,蔣堅抱頭奔行,直到到了本堂屋子外,才停了下來,松了口氣,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邁步進了屋子。 他掛了個書辦的職務,每日同曹颙一起在戶部當差。 曹颙見他回來,忙開口問道:“如何?放榜單了?怎么耽擱到這時候才回來,是看榜的舉子太多?” 聽他一口氣問了這些,蔣堅的神色有些古怪。 曹颙見了,心下一沉,道:“小五落第了?” 要說不失望,那是假的,倒不是為了家族顏面,而是因為這個弟弟已經(jīng)落第一科,曹颙不愿他太傷心。 蔣堅卻搖了搖頭,道:“五爺在榜單上!” 曹颙聞言,已經(jīng)歡喜不已,長吁了口氣:“萬幸,萬幸!” 他都有些待不住,道:“小滿回去報喜了?我擔心幾日,總算有個好結(jié)果……”說到這里,他才留心到蔣堅仍是眉頭緊鎖,欲言又止的模樣,問道:“非磷是怎么了?莫不是錢夫子……” 蔣堅與錢陳群私同在曹府幾年,私交還算不錯,所以曹颙這般相問。 “大人,錢陳群也在榜單上……是禮部衙門前情形不對,舉子不穩(wěn),加上狂風吹掉榜單,群情激昂……”蔣堅皺眉道。 因在衙門里,隔墻有耳,蔣堅含糊說著,曹颙卻是明白大概意思。